“当时的各项数据确实都是正常指标,没想到……”没想到还会存在隐藏的可能性。
顾时光才是真正没想到的那一个,他竟然用没想到三个字来打发他?
“没想到?”
“给她打上镇定剂吧,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估计都要咬下一块肉了。”说罢便自作主张地上前去拿起那支小瓶的药水。
“放下,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碰她。”
顾时光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看他们。他已经把话晾出来了,谁敢动她,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那位医生默默地把针水放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他不怪顾时光对他这个态度,这件事情的确是他的疏忽,事后没有再三检查,忽略了……
“清语,把这个放下,我给你一个更好的东西,那个更好吃,好吗?”顾时光轻轻摸着她的头,语气轻柔不已。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林清语听到为止。
过了许久,林清语才缓缓松开他的手,牙印清晰地落在上面,早已陷入了血肉里,那一块地方,看上去是在是狰狞地可怕。
“顾医……”护士正想上前给他包扎一下,却被一旁的医生拦了下来,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打扰他们。
她不是听懂了顾时光在说什么,而是觉得咬着的那个东西并没有让她觉得更加舒坦,好不容易缓和了片刻,林清语又开始抓狂了起来。
“我好难受,啊啊啊……”
林清语一把推开顾时光,转身把柜子上的水果,针管,口杯之类的东西全都推倒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参差不齐的响声。
“清语!”顾时光牢牢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林清语的身体颤了颤,仿佛被他摇回了一点理智,瞳孔里的迷茫散去了一些些,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顾时光,又哭了起来。
一脸不知所措可怜地像个被人舍弃的小孩子一样,无助惶恐。
“时光,时光,救救我好不好,我现在真的真的好难受,难受的想要死掉了……”
“抱着我,抱着我就没事了,真的。”顾时光看到她脸颊上止不断的眼泪何尝不是难受的要死掉了,他紧抿着唇,让自己保持冷静。
顾时光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拭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啊啊啊……救我……救我好不好……”林清语已泣不成声,她现在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被顾时光强硬地抱在怀里,她挣脱不开,又哭又闹。
一旁的两人看的都心酸不已,尤其是那位医生,愧疚地看不下去,右手紧握成拳垂放在两边。他知道顾时光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用镇定剂,用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和毒品又有什么区别……
林清语闹腾了许久,不知道是药效的劲头过去了,还是闹腾久了没了力气,脸上已经淌着泪水,只不过软趴趴地靠在顾时光的怀里,不在动弹,但那股余劲还在,使的她身上一直在轻微的颤抖,就像是着凉受冻的那种颤抖。
嘴里还啜泣着:“时光……我真的好难受,好痛苦……”
顾时光眼眶里早已红润了,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那个折翼的天使,看着她眼皮渐渐合上,不禁哽咽了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停留了许久,才缓缓抬起来。
抱歉,我的清语,抱歉,我采用的最残忍的方式……抱歉……
他轻轻地帮她把额前凌乱的头发勾到耳后,缓缓地把把她放躺下来,她的后脑勺就枕在他受伤的胳膊肘上……
“帮忙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顾时光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林清语,想到后面还有两个人,连个眼神都吝啬地不愿给,一边帮林清语整理衣服一边对身后的人说道。
护士留下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掉,那位医生出去了片刻拿了几瓶消毒溶液,一包棉签棒还有一卷纱布,话也不说一句,放在柜面上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今天的事情不要声张出去。”在他们快要迈门出去的时候,顾时光恰着时间对他们说道。
闻言,那位医生烟含复杂的情绪看着顾时光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行,便关上门出去了。
帮林清语整理好衣服后,便开始检查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除了额头上有些指甲的划痕,还有她脖子上还不容易结痂了的伤口,又有些被蹭掉了,看的血肉模糊。
顾时光把她的领口的衣服解开两个扣子,打开桌面上所有的药瓶子,棉签,熟练地给她上药,再在脖子上轻裹了层纱布。
所有的肉眼可见的伤口顾时光能擦的都擦上了药,忙完了林清语他才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顺便清理了一下。
那一圈牙印,渗出的血迹干了之后,紫红紫红的痕迹,看上去还是一样的狰狞。他知道要是林清语醒来之后看到一定会责怪自己的,就算不被毒瘾折磨死她也能把自己锁在愧疚感里一直出不来,所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还是拿着纱布裹了几圈,使得看不到伤口和药水的颜色。
顾时光看着她熟睡又疲惫的面容,又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安吻。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林清语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顾时光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给安歌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情。
然而顾时光连续打了三通电话,全部都是无人接听。
顾时光心想她可能是在忙着重要的事情,便简要的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此时的安歌也才刚赶回到警局里,便忙里忙外的把刚刚抓获的一群人关押起来,然后又要对这些顽固不灵的恶劣分子进行一番拷问。
她忙的都分不过神来,更别提她把手机放在哪了,压根儿就没空去搭理。
现在,他们已经大致掌握了他们这群人的内部情况,后面制服的那两个人是他们的“头儿”,所以凌恒和安歌直接把审问的重心放在那个唯一一个带有枪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