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最好安分些,弄好快些出来,倘若被上面发现,我还得一并受罚。”
是夜,一狱卒一边叮嘱,一边带着一穿着黑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因为害怕身子微微发颤,不过还是脚步坚定地跟在狱卒身后。
停在林夭夭的面前。
“我去把风,你们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狱卒又看了眼林夕夕,要不是看在她漂亮,说话又好听的份上,才不会趟这趟浑水,带她到监狱探监。
“小妹,是我。”林夕夕放下黑色的斗篷,清澈的眼眸写满担忧。
“你怎么来了?”
林夭夭无奈笑了笑,旋即猜到林夕夕担心自己。从刚才她和狱卒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她来探望自己不容易,说不定还给了狱卒什么好处。
“我忧心你的处境,过来看看。”林夕夕叹了口气,皱眉打量牢里的环境。薛璧虽然对她们不好,生活上还是没有太多亏欠,小妹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待过一刻。
不自觉眼眶微红。
“大姐,我没事,我好得很。”林夭夭凑到林夕夕跟前,隔着栅栏拉住她的手,稍稍吸了吸鼻子,“你有给我带好吃的,是吧?”
她不喜欢林夕夕悲悯的眼神,也不喜欢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林夕夕点头,从食盒里拿了吃食递给林夭夭,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玩意,是沈氏做的,掺和了红糖的白面糕。林夭夭大口大口吃,林夕夕环顾四周,眼眸落在靠在墙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靠在角落,微闭双眸养神,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从刚才起就安静地缩在角落,甚至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小妹,他……”
“我不认识。”林夭夭连忙和男人划清界限,“只是关在一个牢房,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时候不早了,你也不方便久呆,差不多回去吧。”
“哦。”
林夕夕乖乖点头,又叮嘱林夭夭,让她在牢狱中稍稍忍耐些时候,陆翌已经通知岑瑶,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林夭夭点头,也是亏得陆翌,还能想到找岑瑶帮忙。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
林夭夭重重点头,推了推提醒林夕夕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快快离开的好。
林夕夕点头,已经转身离开,半道又折了回来。
她皱着眉头,微微踮起脚,又看了眼蜷缩在角落的男人,从身上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夭夭,你帮我把这个给他,这是伤药,他受伤了,不能放任不管。”
“嗯?”
林夭夭一头雾水,目送林夕夕离开。
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白色的瓷瓶,叹了口气回到男人跟前,冷着张脸将白瓷瓶递到他跟前,“这个,给你。”
男人皱眉看了眼林夭夭,没有伸手,一双眼眸冷凉得如孤狼一般。
深邃、危险。
“不要拉倒。”林夭夭嘟囔嘴,有些不大乐意。她和林夕夕一番好心,他不领情算了。
就要收起瓷瓶。
男人先一步夺了林夭夭手里的瓷瓶,打开瓶盖往自己伤口上倒。伤药接触到伤口疼得厉害,只他面不改色,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真是个怪人!
“你就不怕伤药有假?或者藏了毒?”林夭夭在他身侧坐下,又看了眼男人手腕上的伤,虽然凶险,不过没有性命之虞,敷药过后应该没大碍了。
“呵……”
男人浅哼了声,往旁挪了挪身子,“她给你准备的伤药,怎么可能下毒。”
“哦。”
林夭夭浅浅应了声,看来是她天真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还要男人提醒。
……
林夭夭在牢房里呆了一夜,第二天的时候,就有狱卒过来把她带走,请进了公堂旁的小屋子里。岑瑶已经在里面等着林夭夭了,同样在那里的,还有个四十左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见到林夭夭,又冲岑瑶笑笑,“人我交给你了,把她带走后,好好说说她。以后不要太冲动,万事以和为贵,女孩家家的,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林见山关了林夭夭一夜,本想好好折磨她一番,这样也好和薛璧交差。哪知一大早岑瑶就带了刀币来到府衙,保释林夭夭出来。
林见山爱财,见到那么一大袋刀币,立刻把答应薛璧的事情抛在脑后。
“这是自然。”
岑瑶冲林见山微微颔首,又上下打量了林夭夭一番,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不过精气神还不错,身上也有没有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亏得岑远那么担心林夭夭,听说她进到监狱,当下急得六神无主。要不是她拉着劝着,这才撑到早上到府衙给钱赎人。
他对林夭夭,也太上心了吧?
林见山自没有留着他们的打算。从监狱出来,林夭夭先给岑瑶道谢,谢她为了自己特别走了遭。
“你也不用给我说谢谢。”岑瑶坐在马车里,打了个哈欠,“我给林见山的刀币,还要算在你的头上,从食盐的账上扣。我救你出来,也是为了我的生意。”
忽略岑远的别有用心,岑瑶救林夭夭出来,更多是为了食盐的考虑。
“不是吧?”林夭夭瞪大眼睛,有些不情不愿,“你给了林见山那么大一袋子刀币,我得卖多少食盐才能赚回来?”
岑瑶皱眉,林夭夭是掉到钱眼子里了么?
抬手戳了戳林夭夭的脑袋,“那真应该让你在里面受两天苦,遍体鳞伤的出来,你就知道不该心疼钱了。我还没有给你算请我走一趟的路费呢。”
林夭夭笑笑,想到男人在监狱里受的伤,还有那些犯人的哀嚎,略显尴尬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就这样挺好的。”
岑瑶看了眼林夭夭。
“林立的伤不假,但一大半都是拜赌场那些人所赐,你伤他的,连皮毛都算不上。薛璧把所有的伤都算在你头上,又重金贿赂林见山,她不是想让你坐牢,她是想……”
“至你于死地呀!”
岑瑶提醒林夭夭,也不曾想薛璧竟然这般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