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生辰之后,其他各国使臣都已各自启程回国,安平和安乐两位郡主因为是长宁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跟南临国的情分自然是跟他人不同,南临帝就留了她们,让她们在南临国多逛逛,等回了北渊国之后,好讲给长宁大长公主听,以慰她的思乡之情。
听到两位郡主来了,皇太后脸上的笑意就敛了几分,端坐着身子,道:“请两位郡主进来吧。”
就听外间唱道:“北渊国安乐郡主、安平郡主觐见。”
随着这句唱词,两个婀娜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
安平郡主着一身妃色衣服,衬得她面若桃花;安乐郡主则是一身天水碧的衣服,更显得她沉静温厚。
两人刚迈进殿中,安平郡主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云鹤川,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书芷洛。
安乐郡主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眼神温柔地望向殿上的皇太后。
两人皆是步履轻盈,一路行来,没有听见脚步声,只听见两人腰上系着的环佩撞击之声,缓急有度、清脆悦耳。
眼见两人绰约多姿的步态,书芷洛“啧啧”两声,瞧这弱风扶柳的样子,自己都想上去扶一把,更何况男人了。
特别是那安乐郡主,一举手一抬头都自有一番风情,只要是个男人怕就挪不开眼了。
书芷洛这样想着,存心想要看看在这样的美女面前云鹤川的表情如何,便侧过头偷偷看去,谁知云鹤川只低头用碗盖拨着茶杯中的茶沫,连头都没抬起来。
书芷洛摇头,这人……
感应到书芷洛的目光,云鹤川猛地抬起了头,迎向书芷洛的眼睛,对她微微一笑,将头歪向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书芷洛耸耸肩,刚要回答,忽听那环佩之声有一丝杂乱,她举目望去,那环佩之声瞬间又恢复如常。
安乐郡主和安平郡主行至殿中,齐齐停住脚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着上首的皇太后缓缓而拜:“安平、安乐给皇太后请安。”
太后淡淡颔首微笑着:“两位郡主不必多礼。”
两人又侧身对着云鹤川和书芷洛行了礼:“世子有礼、世子妃有礼。”
云鹤川和书芷洛也回礼道:“安乐郡主安好,安平郡主安好。”
几人相互行礼之后,才都落了座。
书芷洛无意与她们攀谈,自己安静地吃着御膳房新做的凉糕,云鹤川笑着看她吃东西,也不开口。
安平郡主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恶狠狠的神情,“哼”了一声就转过脸去。
安乐郡主倒是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皇太后神情也有些恹恹的,这两位郡主都是长宁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那个安平郡主个性莽撞,那安乐郡主倒是进退有度,但她对她们就是亲近不起来。
不过皇太后与人聊天从来也不是看喜不喜欢对方的,她见几人都不说话,便亲切地问道:“两位郡主在上陵城住得可还习惯?”
安乐郡主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先是微微弯了弯腰方才答道:“多谢皇太后关心,我们住的很习惯呢。”
她一边回答皇太后,一边温和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平郡主,语气轻快道:“大概是因为皇祖母从小在上陵城中长大,一直跟我们讲述上陵城的美丽之处,所以我们倒像是从小就在上陵城生活过一样,一点都不觉得不惯。”
皇太后听她说起长宁大长公主,原本淡淡的脸上笑意倒更深了几分:“那便好。”
安平郡主自觉失态,马上将自己脸上愠怒的表情收了起来,也附和着说:“是啊,南临帝还特地将别院赐给我们居住,我们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皇太后又侧身继续问着:“这些天在上陵城都去过什么地方了?”
安乐郡主掰着手指头细细数道:“已经去过了西市大街,见到了各国货商,还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去了夫子庙。”
皇太后听完就呵呵笑了起来:“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去夫子庙做什么?男子考功名才去夫子庙呢,你们两个求姻缘应该去城郊的观音庙。”
安乐郡主听完脸就涨红了起来,未出阁的女子听到这种话题总是会害羞不好意思的,更何况现场还有个男子在场呢。
她呐呐道:“夫子庙我们就是去逛逛,也不是要求什么的。”
安平郡主倒没有安乐郡主这种忸怩不安的样子,抢着说:“那观音庙我们也听说很灵验,只是听说在在城郊的山上,我让姐姐一起去,姐姐说我们独自外出不安全,死活不去。”
说着,她又拉拉安乐郡主的袖子,撒娇求道:“姐姐,你看皇太后都说观音庙灵验,我们就去看看吧。”
“简直是胡闹,”安乐郡主皱起眉头,做出很严肃的样子,“我们这是在南临国,不是在北渊国,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外出若是有什么,那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安平郡主闻言委屈地一嘟嘴,小声争辩道:“这有什么麻烦嘛!叫南临帝派个人跟着我们就是了嘛!”
安平郡主眼珠一转,手指指向云鹤川:“让世子殿下陪着我们去不就行了吗?我们在上陵城之前不一直是世子接待的吗?世子,你说呢?”
云鹤川却低头喝茶并不答话。
殿中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安平郡主见云鹤川避而不答,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
皇太后在后宫中见惯了男女之情,哪里看不出安平郡主的心思?
只是她冷眼看着这安平郡主是个张扬跋扈的性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便也不做他想。
更何况看现在云鹤川和书芷洛的模样,正是新婚期间蜜里调油甜得跟什么似的,哪里有让安平郡主横插一脚的道理?
“呵呵,两位郡主若是想去,哀家让皇帝派人保护就行。”皇太后叫过于公公,“去跟皇帝说一声,两位郡主想去城郊的观音庙上香,请皇帝派人得力的人随身护卫。”
“是。”
于公公领命正要退出,就听一道傲慢的声音:“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