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掌心

目录:世子妃要出逃| 作者:南之微雨| 类别:其他类型

    书芷洛手指按在宁王妃的脉搏上,眉头紧蹙。

    以脉相上来看宁王妃是由于心脉郁结、气血不通畅所导致的晕厥。

    宁王妃本就有心悸的老毛病,方才又亲眼目睹云宸跌落悬崖,一时惊惧悲伤过度,才丧失了神志。

    书芷洛心中已经有了救治之法,只是现在在山上多有不便,需得赶紧下山回府开方抓药才行。

    她对云鹤川道:“得赶紧下山。”

    “好。”云鹤川也早有此意。

    云宸在一旁泪眼婆娑,担忧地问:“书书,母妃她……”

    “她没事,一会儿下山喝了药就好了。”

    云宸又走到书芷洛的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那书书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书芷洛笑答。

    云宸小嘴一瘪,眼泪夺眶而出,指着书芷洛的右手:“可是书书的手在流血。”

    这孩子刚刚掉落山崖虽然吓得浑身发抖都忍住没哭,却因为她的手在流血心疼得哭了。

    云鹤川一个箭步迈到书芷洛的身旁,执起她的右手一看,整个人呼吸一滞。

    那只手原本软若无骨,十指尖尖,此刻却血肉模糊,有泥土砂石已经嵌入了肉里,整个手掌一块好的皮肉都没有。

    怪不得,她刚刚为他和宁王妃把脉时一直用的都是左手,而右手却藏在袖中。

    姜旸也将头伸了过来,甫一接触到书芷洛的手掌,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深望了书芷洛一眼。

    云鹤川强忍住心中的震惊,问姜旸:“你的酒呢?”

    他记得姜旸是个爱酒之人,永远都随身携带着酒囊。

    这次,姜旸没有跟他打嘴仗,也没有抬杠,默默地将酒囊递给了云鹤川。

    云鹤川拔掉酒囊塞子,迟疑地望向书芷洛。书芷洛从头上拔下一根尖细的发簪递给云鹤川。

    她掌心有砂石嵌在肉里,需得用酒消毒,将砂石都清理干净。

    她将头扭向一边,道:“来吧。”

    又对云宸道:“你站在我背后,也不要看。”

    云宸听话地站到书芷洛背后,将脸埋在书芷洛的衣袍里。

    “你忍着些。”云鹤川说着便将烈酒淋在她的掌心。

    “嗯……”书芷洛闷哼了一声,随后咬住下唇。

    她感觉手心一阵刺痛,有种火辣辣的、被烧着的感觉。

    云鹤川又用酒冲洗了一下发簪,开始用发簪清理她手中的砂石。

    有的砂石已经深深嵌入肉里,云鹤川只能用发簪戳进她的皮肉,将砂石剔出来。

    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书芷洛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身上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云宸趴在书芷洛的背上,大声哭喊着:“书书不哭,书书不哭。”

    他嘴里叫着书书不哭,自己却哭得撕心裂肺的,仿佛此刻被刮肉疗伤的是他一样。

    书芷洛已经痛得有些麻木,看云宸哭得伤心,反倒起了逗他的心:“你哭什么,你又不疼。”

    “可是书书疼……”云宸闷声闷气地回答,“我帮书书哭。”

    书芷洛有些啼笑皆非,心中又觉得有些感动,不枉费自己拼死救他一命。

    云鹤川细细清理完书芷洛掌心的伤口,又用酒冲洗了一遍。

    他将自己的袖口撕下一条,为书芷洛包扎好伤口。

    “还好吗?”他仔细看着书芷洛的脸色。

    书芷洛勉强笑笑:“没事。”

    “还说没事,”云鹤川捏着她的下巴,“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了。”

    “是吗?”刚刚手上疼痛更甚,书芷洛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经云鹤川一提醒才发觉嘴唇有点疼,还有鲜血冒出。

    她举袖欲拭,却被云鹤川抢先一步。

    他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拇指抵住她的嘴唇。

    因为长年习武,云鹤川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将她唇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

    她的唇轻薄水嫩,因为沾染了血迹的关系,显得更加红润。

    云鹤川喉头微动,一低头,便印上了她的唇。

    书芷洛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一股奇异的、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

    刚想要回应,云鹤川的唇却似蜻蜓点水一般,只轻轻亲了一下就放开了。

    书芷洛嘟起嘴,有些不满:这……就完了?

    云鹤川将书芷洛的反应看在眼里,抿着嘴轻笑起来,刚将头侧过去,就听见姜旸咋咋呼呼起来:“呀,呀,这是干什么呀!这里还有小孩子呢。”

    云宸笑嘻嘻答道:“我闭着眼睛,我不看,你们继续。”

    书芷洛一转头,随即笑出声来。

    姜旸和云宸站在一起,两人都用同款的表情和姿势——双手捂住眼睛,却五指张开——看着他们。

    书芷洛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她可没兴趣在这里表演给他们看。

    “走,下山。”

    云鹤川将书芷洛打横抱起,走在前面。

    书芷洛毫不扭捏,直接搂住云鹤川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他们又不是在秀恩爱,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伤员呢,伤员就是应该受到照顾和优待的,对吧?

    云鹤川抱着书芷洛出现在月老祠引起一片哗然。

    “世子为什么抱着她呀?”

    “你看她的衣服怎么破了呀?手上还绑着布条。”

    书芷洛不用睁眼也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过头去,不出意外地看到安平郡主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安乐郡主眼睛不知道望向何处也有些微的失神。

    察觉到自己盯着她看,安乐郡主收敛心神走了过来,看见书芷洛衣衫破损,便关切地询问:“世子,世子妃她……”

    云鹤川答道:“她受了伤,还有宁王妃,我要先带她们回府医治。”

    “受了伤?”安乐郡主惊呼一声,“祠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鹤川来不及向她解释,只对陈将军吩咐说:“我们先下山,其他剩下的人就有劳陈将军了。”

    “是,属下领命。”

    陈将军已经将人都轻点完毕,也派人收捡了那几具尸体,准备回城后再交给刑部勘验。

    云鹤川又向陈将军借了一副担架,由莫南、莫北抬着宁王妃,几人先行下山。

    一行人刚刚走到城门口,便见睿王爷和骁骑营统领正策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