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声音有一些低沉,对着曹植说道:“子建啊,这可能是伤寒,而且,未必治得好。”
“我如今还不能确定,得多看几个地方。”
“如果真的是伤寒的话,恐怕你父亲的行军计划,要被彻底打乱了。”
听了这话,曹植一下子就蒙了。
伤寒这个东西他也是听说过的,毕竟是非常重大的流行病,他早就从自己父亲那里,知道了伤寒的厉害。
基本上再厉害的医生也没有办法治疗伤寒,人要是得了伤寒的话,是非常麻烦的。
曹植于是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屯田营看看吧,我与屯田的韩浩大统领关系亲近,他和我也算个朋友。”
“屯田营中人口密集,医生又少,如果真的有风寒,恐怕出事。”
苏墨听闻,也是点头。
宛城南三十里,屯田大统领府。
小小的一间破屋,挂了一个屯田大统领府的牌子,曹植带着苏墨见到了韩浩。
韩浩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子,长得不高,但是人很精神,被晒得黝黑,像是一个老农,就算是穿上了大统领的衣服,也不像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曹植看到了韩浩,略一拱手,道:“见过中护军。”
自从跟随着夏侯惇南征北战,韩浩虽然从来没有怎么亲自上过战场,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屯田。
而屯田又是曹魏的重要后勤制度,所以韩浩也是一路高升,自从去年征讨辽东乌丸之后,已经升到了中护军的职位了,二千石里面也是个要职,就算是朝会的时候,他也能上去说说话了。
韩浩拍了拍曹植的肩膀,丝毫没有在意曹植是曹操的儿子,他笑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在意这些干什么,我还没有给你丞相公子行礼呢。”
他看了一眼苏墨,说道:“这位是?哪一家的公子?夏侯家的,荀家的?”
不过曹植摇了摇头:“都不是,这是我的师父,苏墨。”
微微眯着眼的韩浩一下子把双眼张得老大,他看着苏墨,有些不敢置信,说道:“子建,这居然是你的老师?我看他和你的年龄也差不多少啊。他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
苏墨一笑,道:“韩大统领,别看我看着年轻,如今已经快要而立之年了,只是长得比较年轻,不太显老罢了。”
一拍脑袋,韩浩道:“原来是苏学士,失敬失敬。”
虽然韩浩不知道苏墨到底是教曹植什么东西的,但是他看着苏墨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一个武夫,肯定是教授文学或者兵法之类的东西。
怎么着叫一声学士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曹植有些迫不及待地对着韩浩说道:“韩大统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就是来看看,屯田所里面是不是有风寒。”
摇了摇头,韩浩叫来了一个手下,一边问一边跟着苏墨他们说道:“应该没有,这几天风比较大,我还是比较关心他们的身体的。”
“没有听说有什么风寒之类的,我问一下情况,他们这些具体负责的,也应该是知道的。”
苏墨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一会儿,韩浩就问清楚了情况,笑着说:“没有这个情况,屯田营都比较健康。”
“就算是刚刚吸纳的一些人,也没有什么风寒之类的问题,子建你多虑了。”
曹植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应该不是一个太大的事情了。
毕竟屯田营里面没有出现这个问题,其他的军队都是青壮年,出现这些伤病的概率就更小了。
既然如此,苏墨心里面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三人出了房子,苏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孩,对着这个大统领府指指点点,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要说。
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会是一个间谍的,因为恐怕连话都说不清楚。
看样子应该还不到十岁,长得还可以,就是有些黑了。
苏墨看着孩子眼里面的神采,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询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孩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看苏墨,对着他说道:“我,我看你不像是坏人,那我,我告诉你,我,我叫,叫邓范。”
“这,这是我,母亲给我取得名字。”
随着和苏墨的对话,他的言辞也逐渐流利了起来。
苏墨有些好奇了,这个孩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
邓范,嘶,似乎,是邓艾?
抱着宁可抓错不可放过的信条,他好像是拐卖小孩子的坏叔叔一样,对着邓范说道:“来来来,小家伙,要不然你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倒是会给你糖吃哦。”
听到糖,邓范脸上似乎充满了向往,但是这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他很快警惕地对着苏墨说道:“你不对劲,你,你,你是坏人。”
“我,我妈妈说不能跟坏人说话。”
这个时候,韩浩也跟了过来,看着面前的邓范,说道:“苏学士,这个小孩子命苦啊,他爹早早就死了,幸亏他妈一手把他拉扯大了。”
“他好像是叫什么,邓范是吧。”
“我前几天就看见了他在我们营外面指指点点,不过是个小孩子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韩浩的记忆力的确惊人,苏墨连忙说道:“不愧是韩大统领,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了,对了,韩大统领,营里面的这些人,你基本上都认识嘛?”
这会儿韩浩谦虚起来:“那倒不至于,现在营里面不是简简单单的那一两千人了。”
“自从曹公让我统筹负责所有的屯田事务,现在我手底下已经有快三万人了,哪里能够每一个都记得?只能记得每一个屯的几户比较特别的人家,还有像是这个小家伙一样,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
苏墨更加好奇了,对着邓范说道:“那小家伙,你到底是在这营帐周围,看得什么呢?”
邓范的小脸上有一些不服气,但是似乎不太愿意说出来。
不过看着韩浩在这里,他对苏墨的戒备也放缓了一些,于是说道:“我,我在看周围的地形,大统领府,在河的前面,但是再往前不久,是个河叉,要是被水攻,肯定是抵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