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汉似乎已经完全割裂了,这些事情完全不以人的意志的为转移。
宛城的农民不会比许县的农民懒惰,但是因为距离皇城更远,他们能够得到的物资更少,他们的粮食更贱,他们的生活更加贫苦。
苏墨摇了摇头,他现在没办法快速改变这些人的生活,大汉的天又不是他做主。
曹操的府邸在城南一个庄园之中,作为如今朝廷里面权势最大的人,再加上许县这个地方是曹操的地盘儿,他理所当然了有了一个非常大的房子,对于这个事情,任何人都没有什么能反驳的。
门口的仆人穿着染成了红色的麻布衣服,看上去非常精神。
他们里面也有一些内衬,看上去还不是那么冷,一排八个,两排十六个的侍卫站在门口,拿着青黑色的棍子,显示出府邸的庄严。
房间内,曹冲的脸色煞白。
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里面疼痛异常,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每次吃饭哪的时候他都会感觉非常想吐,根本吃不下去。
曹丕已经给他请了好几个名医,但是这些名医都没有办法把他治好,虽然说他们都说需要好好休养,开出了药方,但是他们的这些药方实际上的效果都不是很好,刚开始吃药的时候还好,曹冲还能稍微吃下一点点稀粥。
但是等吃了几天之后,曹冲的状态又会恢复原样。
如今的曹冲已经有一米五多了,但是体重却轻地离谱,只有不到六十斤,完全是皮包骨头的状态。
门口的曹植也不敲门,他一直以来都是不敲门的。
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曹丕。
曹丕的脸上有很深的黑眼圈,看得出来,他照顾曹冲,已经很累了。
曹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曹冲,心里面一阵阵抽痛。
他才离开没多长时间啊,跟着父亲南下,也就是不到一年,或者说也才七个月不到。
没想到仓舒居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的双眼不争气地眨了两下,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面缓缓流下。
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曹冲,看着他煞白的脸,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独立地干过什么事情。
行军打仗都是在自己父亲的阴影之下,游玩交友也逃脱不了兄长的范围,唯一的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和父亲兄长不同的,就是这个小弟弟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就是纯粹的欢乐,根本没有什么别的道理。
或许他们两个就算不是兄弟,也会成为挚友,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灵魂高度吻合。
苏墨看到曹丕和曹植的情况,就知道这个小弟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果然,这会儿曹丕也注意到了曹植,他有些疲惫地说道:“子建,这个人是谁?”
“你请的名医?”
曹植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苏墨站出来说道;“可以算,我是受人之托,给子建当老师的,稍微会一点医术,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说在宛城算是第一,没有人敢质疑。”
“听说子建的弟弟生病了,子建要回去看看,我也跟着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毕竟我和其他人学的医术还是有点不同的,说不定能够看出来一些端倪,能够帮上一帮。”
作为曹家的长子,曹丕自然是知道,如今的许都是大汉的都城,里面的名义数不胜数。
他自己就已经请过三个了,效果都是有点,但是都不大。
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人家苏墨毛遂自荐,他还是愿意相信的。
因为他知道,曹植虽然有些放荡不羁,不是很可靠,但是对于自己的傲气还是非常足的,他选定的老师,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的,说不定真的有两手绝招,能够救救曹冲。
苏墨粗略瞟了一眼曹冲,心里面基本上有了一些推断。
曹冲虽然说是脸上煞白,但是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太阳穴上也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不是血气郁结,应该属于是内部的疾病。
他的双手紧紧放在腹部,看上去应该是胃痛。
因为如果是胸闷的话,肯定是双手平放,肝肾这些器官疼痛,一般都会放在疼的那一边,心脏疼的话,估计肯定不会拖这么长时间的,毕竟心脏上面出现了问题,肯定是个大问题。
至于说到底是胃病,还是肠子的问题,或者说是胆囊什么的出现了结石或者其他病变,苏墨并不好说。
这个东西需要进一步的推断。
他接着看了看曹冲的状态,又观察了一下房子。
里面没有什么呕吐物,也没有盆,瓶子,罐子之类用于呕吐的东西,看起来应该不是有呕吐的症状,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是外感,内伤,饮食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过因为没有呕吐,所以不太能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接着他又观察了一下曹冲的脸,嘴唇虽然说是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并没有干燥,嘴角也没有出现一些杂物,也就是说,大概率没有反酸,胃酸的情况应该还是比较好的。
曹冲的情况也没有打嗝,大概率不是外邪,气滞,也不是因为一些小事情出现的。
苏墨摸了摸自己的扇子,开口道:“我看,曹冲公子的病,应该是胃病。”
“如此情况,应该不是外邪感染,也不是吃了什么生冷的东西,或者是有什么忌口的。”
“总体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也说不准,这个事情毕竟还是出自于身体的内部,真要说解决的话,恐怕也有一定的问题。”
说完了这么一番话,苏墨转头看着曹丕的脸色。
曹丕很明显展现出了非常惊讶的神色,但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就是非常钦佩,还有充满希望的目光。
其他的医生虽然也能粗略地判断出胃病,但没有像苏墨说得这么详细的,苏墨似乎已经把这个病给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