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手

目录:穆十四娘| 作者:意已阑珊| 类别:其他类型

    除了吃食,还有两套衣衫,穆十四娘展开,发现都做小了,眼眶顿时红了,“看来在娘亲那里,我还是离家时的模样。”

    青荷不忍她伤心,劝慰道:“我看留边都挺宽的,伯母必然是想着,如果短小了,还是能改的。”

    穆十四娘拥着衣衫,闻着上面的气息,“虽然我走得干脆,但娘亲必然等着辛苦。”

    “只要人活着,就有重逢的希望。”青荷眼眶跟着也红了,似是与穆十四娘感同身受,也似在感伤自己。

    “对,总有一天,我会跟家人住在一处,永不分离。”穆十四娘仔细地将衣衫叠好,珍而重之地重新放在包袱里。

    午饭时,穆十四娘难得地多添了碗饭,下饭的,自然是那罐盐菜炒制的腊肉。

    得知都已出节还是不能去绣坊,穆十四娘虽然心中犯疑,但既然别院中的人如此说,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托青荷要人将绣坊中的活计拿回别院,自己就不算虚渡光阴。

    穆十四娘如此清淡的性子再一刷新了别院中众人的感知,元宵灯会问了声,不能去不算了,如今已经出节,得知仍旧不能外出,也不问来龙去脉,只记挂着绣坊的活计。

    青荷旁的都不觉得什么,但是公子在京城入了新职,再来苏城恐怕很难,姑娘居然也不多问一句,也太——让她不解了。

    抽空问道:“姑娘,公子这差事换得突然,走时什么也没交待,这可如何是好?”

    穆十四娘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然说道:“你们公子是家中独子,家中的长辈如何舍得他长年离京,调职回京也在情理之中。”

    “可苏城这一摊子事,他不在,也没人做主。”青荷这话半真半假,景家明显是想要姑娘的命,公子不在,他们搁这不上不下,也没个主意。

    “绣坊吗?我没去都一切好好的,他本来也不理事,不会有事的。”穆十四娘并不知晓这其中的险恶,抛却她心中的疑问,就独剩木花坊苏城分号了。

    青荷没再接话,只暗暗叹了口气。

    京城的洛玉瑯闷闷在新衙门——秘书丞任了职,每日清闲无比,除了点卯,无任何正经差事。这日点了卯,正打算回去自己的地盘读会书打发这无聊的时光,身边的护卫眼尖,远远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回禀了,“公子,是苏城的护卫。”

    洛玉瑯迎头赶上去,会合之后,来人一言不发,只递了邮筒过来。洛玉瑯见他神色不对,当场就拆开了,看过之后,脸色阴沉,咬着后槽牙,半晌没有说话。

    身边的人见来人风尘仆仆,多了句嘴,“路上没有歇息吗?”

    洛玉瑯这才回过神来,“先回府。”

    刚走一段,迎面来了马车,有意走在正中,拦住了洛玉瑯他们前行的路径。先是景玉霜的侍女下来,朝着洛玉瑯恭敬而亲近地回了声:“洛公子,我们小姐有话要与公子说。”

    洛玉瑯今日竟与往日不同,不但驻了马,连一句报怨的话都没说,似乎静静等着景玉霜出来。

    “洛——公子。”元宵宫宴上被正了名,景玉霜窝在家里窃喜了许久,怎样都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心,今日总算壮了胆,拦住他,想一见意中人,更想让街坊们都看看,她——景玉霜已经是洛玉瑯未过门的妻子了。

    本来想说自己偷偷练了许久的洛郎的,可毕竟脸面薄,事到眼前,怎么都开不了口。

    洛玉瑯依旧没有开口,眼神也难得地盯上了她。

    景玉霜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一抹红云出现在脸上,“我亲手做了山间新出的野味,正好可以消散年节里的荤腥。”

    听到主子一句话,侍女十分有眼力见地提了食盒送了过来,洛玉瑯没有丝毫预警,举起手中的马鞭高高地扬了过去,鞭响之后,侍女一声惨叫,食盒落地之后,人也倒在了地上,倾刻之间,脸上鲜血直流,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洛玉瑯冷冷看了眼景玉霜,终于说了句,“这事没完。”说完又扬起了马鞭,车夫生怕他再造次伤了小姐,赶紧将马往远处避了避,更催促景玉霜,“小姐,快上马车避避。”

    目瞪口呆地景玉霜望着被一鞭抽得生死不知的贴身侍女,根本没有反应。

    洛玉瑯见对方识趣让出了路,第二鞭总算没有落下,径直骑着马离去。

    待他走后,街面上的人才敢驻足聚拢看热闹,车夫也是无奈,景家在京城向来无人敢惹,小姐出门又一向不喜欢有男丁护卫相随,生怕这位小爷再说些难听的话。

    现在这样,让他一个车夫如何是好?“小姐,求你先上马车,先回府再说。”

    景玉霜双眼含泪,抬头已经望不见洛玉瑯的身影,被人这样围观实在难堪,用丝巾捂了面,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这才去探知侍女的鼻息,僵了一会,才将侍女的尸身扶靠在车外,上了马车,一扬鞭,赶回景府。

    洛府独子当街抽死景家侍女的消息,是穆十五郎回京后听到的第一件奇闻。这刚刚传出好事的两人,怎么就一言不合,竟令男方当场毙了女方的贴身侍女。

    洛老爷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用余光探知着愤而赶来的景畴行。洛玉瑯回府后,护卫不敢隐瞒,直接报了洛诚,洛诚更是一刻不停,报予了他。

    以往洛玉瑯虽然张扬,却从不以强欺弱,今日这脾气发得奇怪,洛诚很快给了他回音,洛老爷得知,摇头不止,“这景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尽做些龌龊无比的事。”

    如今倒来兴师问罪,想来是笃定自己无凭无据不能指正他们犯错在先。

    “这孽子伤人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就连我想问个究竟都没有办法。”洛老爷向来如此,景畴行早已料到,“人当场就死了,我是为了两家的脸面,才只说伤了人。就算是皇亲国戚,当街杀人,也是要论罪的。”

    “真是冤家,洛府这是犯了哪位神仙,要派个这样的人来折我的寿。”洛老爷似乎气急,又开始咳嗽不止。

    闻迅赶来的洛府主母景妍凝连话也不搭,只能与兄长一起,静静等着他消停下来。

    “洛诚,再去寻,寻不到,你们都不用回来了。”洛老爷止住咳,转头对服侍他吃药的洛诚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