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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临潼关。
守关主将欧阳淳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座边境之城,忧心忡忡。
临潼关本就是大商的五大边关之一,乃是重中之重的军机要塞,而欧阳淳的职责,不仅仅是要守卫此关,抵御西岐来犯,更是要提防那几个城外的番邦蛮人部落。
如此重担,欧阳淳早已觉得守关大军的战力牵强,而前一日,他还收到了一份大王决心要废徭役制度的公告,眼下,他便要依照圣旨,将这公告内容,念给临潼关所有的将士听。
可若真是按照这上面,一字不差的念,那他临潼边关,可还有一兵一卒?
可不念,那又是欺君之罪,祸及满门!
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念呗!
“众将士听令,大王有旨,废除旧朝的徭役制度,颁布新的征兵制度……”
城墙上,欧阳淳声浪传开。
城墙下,是临潼大军整齐排列的聆听。
而当这些士兵听见,新的征兵制度,可以让他们自由选择当不当兵时,果不其然,所有士兵都欢呼雀跃了起来!
开玩笑,谁愿意在这鬼地方拼命?
现在大商民生这么好,哪个士兵,不想回去当百姓?
“大王圣明啊!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徭役制度废了?!真的废了!我可以回家娶婆娘了!”
“我八十岁的老母亲啊,儿子不孝,终于可以回来服侍您了!”
“我那六岁的女儿啊!六年不见了,老爹终于可以知道,你现如今长得有多漂亮了!”
“不过现在的征兵政策也不错啊,每年都有回家探亲的假期,而且军饷是以前的三倍,这可比在老家赚得多了!”
“你个新兵蛋子懂什么,比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这里光赚得多有屁用,现在有的选,我宁愿回家!我女儿还等着我呢!”
“是啊是啊!就算我没有亲人,我也不想在这里拼命,新兵牙子,你是没见过那些个番邦部落的蛮子,那些敌人才是真的可怕,各个长的像熊一样高大,而且还好吃人肉!我们都叫他们,吃人魔!”
“我曾经,就亲眼见过,我的一个队友,被好几个吃人魔围住,然后……然后他就被活生生的,吃掉了!”
理由都各不相同,但绝大多数的士兵,却也都是想丢盔弃甲,立马回家!
见到士兵们的反应,欧阳淳心头一凉,果然如此!
而也是此时,欧阳淳拿出了一份神秘的竹简,照着上面念道:
“所有将士都听着,保护边疆领土,不受外敌侵入,是我们临潼关将士的使命,长久以来,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酷烈的边关天气,还有哪些凶猛的外敌,哪些吃人的蛮族!”
“但在此之前,我们从未退缩!”
“为什么?因为我们都知道,一旦连我们都退缩了,临潼关就会失守,哪些可怕的蛮族,就会闯进城中,而我们的背后,是无数,无辜的百姓……”
“当然,本将军说这番话,没有要劝你们留下来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一直以来,大家都辛苦了!”
“离开吧!”
“想要离开的人,都离开吧!”
“不用给自己,强行背上忠君爱国的重担,我朝大王圣明,不会怪罪你们,也没有人会说你们是逃兵,这就是大王的,自由征兵制度!”
“离开吧!回家吧!你们,自由了!”
听欧阳淳如此说道,当真就已经有不少士兵,脱下了盔甲,朝着家的方向默默走去,现在走了,虽然可耻,但他们更想回家!
他们满脸泪流,动容不已,以为那位圣明的大王,真的也不会怪他们!
而他们,也终于能像梦里那般,去和自己的妻子、母亲、女儿,团聚了!
“女儿,老爹回来了!!!”
“还有!”
突然,欧阳淳又接着奋力的喊道:“那些见识过战场的血腥,那些见识过蛮族的可怕,那些没有勇气,再与敌人作战之人,也都离开吧!”
“然后,如果你们都觉得,不需要守卫边关,如果你们都觉得,可以让那些敌人、让那些蛮人,肆无忌惮的踏入你们的故乡,杀害你们父母儿女,如果这样,你们都觉得问心无愧,那就……”
“大步的逃离这里吧!!!”
这一刻,那些想要离开的士兵,全都愣住了。
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义,也不在乎什么忠义,但唯有家人,是他们唯一的逆鳞。
那些血脉相连的亲情,任何人,亦会去无比珍惜!
那想见女儿的老兵,忽然想到,如果真让那些番邦蛮族的吃人魔,踏过这片高墙,围住了,她的女儿……
不!他不敢再往下想!
唯有这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啊!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身为边关士兵的意义!
没有国,就没有家!
所有想要离开的士兵,都回来了,他们绷住想要流泪的脸庞,默默穿戴好盔甲,捡起刚刚丢弃的长枪,重新站回了队列中。
甚至这一次,所有人的士兵,比以往每一次训练,都要站的,更加笔直……
“女儿,对不起,老爹暂时还不能回来看你!老爹要替你,守住这一片城池!”
“不过你放心,现在军营的制度很好,老爹可以申请假期了,只要等老爹的假期批下来,老爹一定,第一时间,正大光明的回来看你!”
“儿女,等着老爹!”
那士兵默默的想着,眼中释放出从未有过的铿锵之光!
而城墙上,那欧阳淳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心道:卧槽,按照竹简上的内容讲,这些士兵,居然还真回来了?!
“咳咳咳!”
欧阳淳收了收吃惊的神情,道:“散了散了,该归营的归营,该训练的训练,该守城的守城,都散了!”
“是,将军!”
大军齐声应答,哄震边关!
隐隐有一种叫‘军威’的气息,在这群士兵的上空滋生!
末了,三军总督黄飞虎从旁走出。
“欧阳老弟,如何啊?”
相比欧阳淳先前的苦容,黄飞虎却是满脸笑容,整个容光焕发,仿佛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