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副将的消息,十八的夫人脸色马上就变了,白里透红,红里面又带着青,青里面还有一点点的黑。
“混账!这王八蛋还敢养外室?他是不是忘了,当初提携他的是谁?是我爹!是我的兄弟!过河拆桥!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真是畜生!”夫人杏眼圆睁。“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副将满头大汗,连连摆手:“夫人!夫人!我的夫人诶!您轻点声音!您这样,您这样小人下次就给不了您消息啦!”
夫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辱骂,她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余怒未消。一只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本来就雄伟的胸脯顿时波涛汹涌。另一只手则是颤颤巍巍的去拿茶水润喉。
副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主动过去端了茶碗递过去。
夫人一怔,这才注意到副将还在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生出了许多的风波。
“你……成亲了没有?”夫人一只手轻轻的接过茶碗,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副将的手指,副将身不由己的一颤。
“夫人,小人功未成业未就,哪家的女子看得上我呀?”副将苦涩的说道。
夫人一直在看他,越看越是满意,闻言尖利的笑起来,笑声又尖利又高。
“咯咯咯……你以为你的将军在遇到本夫人之前是个什么货色?他不过是一个江湖混混罢了!凭借三脚猫的功夫这里蹭一顿,那里吃一餐。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在看,他如今如何?”
副将若所有思:“位高权重……”
“不错!那都是本夫人的功劳。你……想不想也有这么一天呢?”
副将咽了一口唾沫,艰难而又坚定的说道:“少年不知阿姨好,如今到时知道了。还望夫人指一条明路!”
他一下子弯下腰去,脑袋几乎夹在自己的裤裆下面去了。
夫人“娇笑”一声,伸出白胖胖的脚来,脚尖轻轻的点在副将的下巴,将副将扶起来:“你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你看不到么?”
副将眼珠子乱转,呼吸急促起来,眼珠子渐渐的红了。
夫人放浪形骸的笑道:“既然已经看到了,为何还不好好把握把握?”
副将笑起来,声音嘶哑:“夫人这个有些大了,某,怕把握不住啊!”
夫人媚眼如丝:“把握不住,把握得住,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你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就把握住了呢?你不伸手,你永远也不知道把握不把握得住。你说是不是?”
副将虎吼一声,扑上去,竟然一把就将至少一百三十斤的夫人横抱起来。“夫人,我不知深浅,还望夫人见谅。”
夫人右手手指尖轻轻划过副将的下巴,顺势划过他的胸口,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的长短,咱们不如现在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副将抱着将军夫人拔腿就走,一脚踢开房门熟门熟路的将夫人扔在了床上。
很快,结实的床榻就发出了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声音。这刺耳的声音里,还夹杂了长长短短的喘息声,男女都有。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副将苍白着脸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他走出来,却没有走,而是很自然的坐到了座位上。原本站在一边等着的丫鬟连忙为他续上了茶水,又给他换了一盘新作的糕点。
副将斜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尽管很清楚这是因为夫人的缘故,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满脸潮红的夫人才穿着整齐的从房里出来。见他还在等着,不由得捂嘴笑道:“还在等?小兔崽子,是不是还没有吃饱?”
副将摇摇头:“这种事情,哪里有够的时候?只是现在咱们这样,却要防着将军一手了。”
夫人冷笑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副将的腿上。
副将大腿骨一阵疼痛,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是那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夫人,再多的道理,再大的靠山,遇到不讲理的大兵下场如何?”
夫人停下娇笑,惊讶的看了副将一眼:“原来我看错你了。你倒是有几分理智。”
她正经起来,虽然还是没有从副将的腿上下来,说话却已经正经了许多:“既然知道大头兵不讲道理,那何不提前下手,将这大头兵弄死了呢?”
副将思虑再三,为难道:“杀人容易,难的是后续!杀了他,如何保证咱们的安全?我是他的副将,他出事我第一个会被怀疑。”
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他是十八的副将,所以,他才是最合适下手的人。
夫人不屑摇头:“你高看他了,小看了你自己。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和其他人会是这样的不同。”
其他人来求她的时候,用力也不过是三五分钟就投降。完事以后又仗着和她的这点关系飞扬跋扈。结果,不是死在十八手里,就是被十八的婆娘弄死。副将是唯一一个主动说起后果,并且考虑如何善后的。
副将环抱她,叹息道:“你小看他了!他能从一个靠裙带关系的人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积累的人脉,学会的东西都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如果忽然死了,愿意为他报仇的人还是有的。还有就是,其他几位将军会不会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
这倒是实话。不管知道不知道十八的为人,他们都很可能有兔死狐悲的心思。堂堂大将,身边全是守卫,竟然还被人杀了,那他们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都有些对方才冲动的后悔。后悔之余又有些回味。都说不清楚自己的心理究竟是什么。
时间就在安静中过去,太阳一点点的偏西,渐渐的要离开他钟爱的大地,去照耀另一方的生灵。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夫人忽然烦躁的说道:“若是他造反就好了!只要他造反,死了也是白死!”
副将已经完全忘记了大腿的疼痛,当然也可能是麻木了。闻言眼神一亮,忍不住抱着夫人就来了一口!
“夫人聪慧!您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一点!他确实在造反!”
副将兴奋的将将军跟他说的点点滴滴一字一句都重复了一遍。完了兴奋道:“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夫人一会高兴一会失落,等他说完的时候才说道:“这不够!”
副将呆了:“这,这还不够?难道还非要等到他起兵才可以?到了那时候,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机会?”
夫人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够,我的意思是证据不够。空口白话,怎能叫人心服?”
“可他确实抢走了公子的三万大军!甚至连公子的班底都带走了一些!”副将有些着急。
“可这只能说明他和大将军不合,不给大将军面子,谈不上造反。要造反,要么有檄书,要么有龙袍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没有,你叫谁相信?我虽然可以利用他找外室来教训他,却不能直接杀了他!我爹不会允许,世人不会假装看不见!”
如果夫人杀了自己的夫君,任何理由都不容她在世上体面的生存下去。要么改名换姓苟且偷生,要么就是接受司法的惩罚,去送死。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两人能够接受的。
“夫人,龙袍咱没有。也没有那个本事找人做。不过,明黄色,亮黄色两种布匹他都有!”
“布匹……你知道从何而来的么?”
“不清楚。明黄色的不知道究竟。亮黄色的是他五年前去宣城带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很是兴奋。”
“这就够了!你都不清楚,说明他根本没有和别人说过。既然如此,这当然就是他准备黄袍加身的准备!这样,你先去传谣言,然后……”
……
两天后,十八没有等到副将为他找的十几个姑娘,却听到了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谣言,顿时雷霆大怒。
“你干什么吃得?这么久了,一个姑娘都没有?难道你阳奉阴违?”十八冷冰冰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副将,眼神一次次闪过杀意。
副将趴在地上,屁股高高的翘起来:“将军!属下冤枉!属下着实是用心找了的。只是……这些女子的姿色,出身,都比不上公子的。属下,属下认为她们不配!”
十八心中舒服,这一节算是放过了。但是……
“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副将浑身一抖,好似十分恐惧。
十八见了,杀意再次出现,暴跳如雷:“连你也瞒着我是不是?连你也要对付我是不是?啊?这天下,这天下除了我夫人,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就在昨天晚上,十八和夫人翻云覆雨以后,夫人在他耳边悄声说了谣言,有人说他要造反!
十八心惊肉跳之余,顿时有些后悔最近做事情太着急了一些。这才叫副将过来,打算找个理由将他调开一段时间。等到将来风平浪静了再来搞事情。
“将军!”副将忽然抬头,泪流满面。
十八吃了一惊,停下手舞足蹈,走过去将手放在副将的肩膀上,皱眉道:“你怎么了?”
噗嗤!副将肩膀一动,一把利刃已经插在了十八的腹部。十八难以置信:“你……”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刺刀。
副将阴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