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凤逐坚定的走向远处的森林时,作为这一切的缔造者鹿诗盈再次离开了那间房间,来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里。
这一间房正好是在那两间试作房间的中间,是个中心管理室,此时这个中心管理室黑洞洞的,好似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
其他的房间都有系统自带的照明或者有个天窗之类的,但这里却没有设置。
“投影系统启动。”
随着这一声号令,整个黑暗房间的场景开始变化,四周墙壁开始泛起了微微光芒,变成了对面的影凤逐那样的环境的缩小版本,也有着影凤逐的虚影在静静站立着。
“一般我的用户群体还是那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小孩子,这个明明也不算大,但看起来很干练的样子啊。”
说到这,鹿诗盈纯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诡异的微笑,就像是已经看到了那惊恐表情之后的愉悦笑容。
“正好尝试一下我的想法,那个稍微有点恐怖啊,希望你人没事。”
在这一间比较小的房间里,却有着看似广阔的全息投影,龟裂的大地,阴沉沉的天空,里面有着一个娇小纯真又诡异黑暗的人影——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诡谲。
巨大的暗红色幕布内。
影凤逐豪迈蹦跳着,死盯着远处的森林,有些焦急。
这个跑步机不知道具体工作原理,但自己感觉不太出来是在原地踏步的,而且那边距离有点远啊,走了好一会也只是有点点靠近的感觉。
爆发全力的话,很容易就脱离了这个跑步机了吧,没有办法的她只能继续慢慢靠近着。
焦急中,不由得四下打量着,除了逐渐靠近的巨大树木组成的森林以外,其他东西似乎完全没有变化的样子。
平时的她可以说是要做什么事情就直接去做了,要什么东西基本都会自己去要,可以说的上是行动力非常充足的女孩子。
将自己的很多东西保护在内心当中的她,曾经是被所有人评价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后来她在修武一道上十分的出众,这个评价就变成了“普通的天才少女”,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所有人都对这一评价感觉很合适。
静静的走在这阴沉沉的地方,没有飘飘云的影子可以踩,但这什么地方都看起来像是有影子的样子,身旁则是一成不变的干枯龟裂大地。
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千变魔女】影凤逐,失去了那不断想要追寻的影子的她,似乎此时反而更为放松自己——又或者说此时是她最不放松的时刻。
一边还是用着略显蹦跳的步伐往前走着,心情却是有些变化,跟在飘飘云和云清身后的日子是那么舒服——仅仅是稍微离开了那两人的我,此时都有些烦躁。
缓缓的,那绿线终于靠近了她,最终来到了大树所在的地方,来到了巍峨宏伟的树林前,那能让人感觉到自身渺小的树林前。
左右眺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任何巨大怪物的身影,再转头面向那颗把我横着放,都没有办法超过其直径的大树——但这种大树见得多了。
“我没有脱离跑步机,所以我此时还在原地,那这棵树是纯粹的投影吗?”
全息投影虽然玩起来比较贵,但影凤逐也算是经常去玩,对里面套路还算清楚。
“假中带真,真中带假,可我现在有这种心情去享受这些吗?我现在似乎更想去踩着飘飘云的影子,随着那云变的更加可爱啊!”
她摸上了那树,确实是一层普通树皮的粗糙质感,然后又四下眺望了一下,依然没有发现那突然出现的怪物。
“奇怪啊,全息投影因为可以随意出现在任何地方,所以有些全息投影师会经常那样这么做来吓人的。”
她面露惊异道。
等等,这棵树的影子是不是有点奇怪,怎么感觉……。
这么想着的影凤逐身体僵硬的转动着,向后看去,只看见了:
那棵树拔地而起,细长的根系居然支撑起了那庞大的躯体,上半部分的树尖部分从中间裂了开来,慢慢的往外张开,似乎是想要变成双手的样子。
之前有些被惊吓的她反倒是回复了状态,一脸沉静的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这些东西也没有那么吓人嘛,想要行动还要变的那么慢——那个是什么?——她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
只见那颗正在挣扎的想要变成人的树身后,缓慢且诡异的聚集起来了岩浆般的流体。
她头上冒出些许冷汗,有点虚的说道:“算你有点新意啦,但无论如何……。”说到此的她茫然无措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滴落下的大量红色液体。
这是血吗?
她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不眨眼的眼睛逐渐变得干涩。
能够见到血的时候十分的少,只有修为不过关的人被打或者摔倒的时候才会流血,再就是野兽之前互相残杀的时候才会有。
恐惧吸引着她的全部注意力。
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往那红色液体的来源看去,是从那个还没有变形完全的巨大树人胸口滴落而下的。
而后看到了穿透了那个树人整个身体的由细长的岩浆组成的小拳头,再看到了这个拳头慢慢的从巨大树人的胸口缩了回去——这使得那血液再次喷射而出,大片的滴落在她的眼前,而巨大树人倒了下来。
只有真正的怪物与怪物之间厮杀才会流血,流那么多的血——作为真正看到过那一幕的她下意识的就转头狂奔而去。
可没几步就停了下来,不得不停下。
那边根本没有退路。
她看到了大量的已经变身好的诡异大树人,从另外三个方向往自己这边靠近。
干枯龟裂、了无生机的大地上,仅仅只是有根系支撑而的无头,那巨大的身体在摇摇摆摆的往自己这边走来。
她怀疑着,疑虑在逐渐遍布着心灵,为了找到那通向存活的道路。
这是陷入了两组巨大怪物之间的纷争吗?只要稍微被碰一下就会死掉了吧?该怎么做呢?
然后她迅速摆动身体,干涩的眼睛又是四下瞪去,发现所有原本应该在远处的树似乎都变成了树人,在摇摆着巨大树躯往这边缓慢的前进着——这是没有了退路吗?
“呼——。”
深深的吐了口气的她转身瞪向了那岩浆组成的人形身上,那火热的岩浆在滴落着,慢慢的灌注到了地上的裂痕当中,那裂痕似乎也要被逐渐灌满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地狱之景。
恐惧随着时间在发酵着,就如同纯粹的黑暗在逐渐笼罩并吞噬着她的心灵。
巨大怪物们都行动笨拙,周围的树人也只是非常缓慢的摇摆靠近着,远远的看去也算是十分像树林,只是这些树林似乎被削掉了一截,而且下面有着看起来像是不断蠕动的触手。
这个更加巨大的岩浆人似乎根本没有移动的意思,似乎完全不惧怕那和它差不多大小却数量众多的诡异树人。
作为庞然大物的它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下的小蚂蚁。
蔑视?藐视?是忽视,因为它们根本看不见那个微小的生命——此时的她感觉到了自己十分的渺小而脆弱。
那些树人移动起来没有声音,周围荒芜之地也是没有声音,好似只剩下岩浆在地底不知多深的地狱中冒泡的咕噜咕噜声。
仔细听去,有那些血液在流动的细微声响,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的还是那树人的。
那个被杀死的树人还在流着血河,绿色的身影也有些被染红了,触目惊心——庞然大物的它好像有流不完的血。
她的心跳在加速着,仿佛要跳出来一般,但此时的感觉却是有些冷。
冷,十分的冷,那些怪物在慢慢逼近,却没有任何退路的同时也没有人能够救自己——我必须自救!
但如何自救呢?——感觉到无助的我却是一动不动的,脸色依然惨白着。
就这么呆愣着、无助着,没有人在附近的话,似乎连呼救都不需要,就和自己擅长将自己的心事完全隐藏起来一样。
终于,诡异树人和诡异岩浆人接近了。
那岩浆人突然动了,它一跃而起,本就十分巨大的它一下跳起来无法知道有多高——只知道那影子盖过了自己不知道有多少,都看不见那有些发黑的云了。
视线紧跟着恐惧的源头:岩浆巨人。
不知所措,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了的她,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两方战斗完毕之后,自行离去,并祈祷着自己不会被波及致死。
无力,在这巨大的生物面前,极为的无力,就如同面对可怕的自然灾害一般无力。
她脸色依然惨白,极为干涩的眼睛瞪大,呼吸有些停滞,但思维变的迅速,眼前的事物似乎变的缓慢,时间好像都有些滞塞——此时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那岩浆巨人是不是变的红润了?还有那些树人的质感看起来是不是变软了?
变了质感的岩浆人扑上了那些变了质感的树人上,那岩浆的感觉也变了,变成了软嫩Q弹的果冻质感,同样的那些树人也变的Q弹。
仔细看去:那好像变成了一团团很大的三色布丁,还有可口的粘稠蜂蜜缓缓的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那身后的那个被杀死的树人呢?
这么想着的影凤逐往身后看去,哪里有什么被杀死的树人,只剩下一滩番茄酱加蜂蜜的酱汁——看起来是鲜美可口。
之前岩浆渗透进大地的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此时也感觉那是黏糊糊的蜂蜜灌了进去。
所有的恐惧感完全褪去,只剩下了欣慰感,她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眨了眨发干的眼睛,如鼓般心脏跳动的声音也逐渐变低,一切又慢慢的回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