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飞幽怨道:“主子~”
见祁世臻真不理他,顿时哭丧着脸,完了,他刚刚犯错了,要怎么办?
如何让小公爷消消气?在线等,急!
祁世臻将软剑递给祁飞,示意他收拾一番。
祁飞顺从地接过软剑,很是熟练地掏出帕子擦干净剑上染着的血迹。
那模样,仿佛经历了无数次一样,让众人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尤其是现在月黑风高适合杀人越货,啊不,适合搞事情的情况下。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对身手不凡,神神秘秘的主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同寻常。
……
祁世臻突然回眸望了一眼顾惊尘,小手抚着光洁的下巴,略作苦恼,道:“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死了多可惜!”
她接下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顾毅一脸怒容,她这是咒殿下死,啊呸,殿下不会有事的,墨宣公子一定能解了殿下的毒的。
反倒是被祁世臻评头品足的当事人——顾惊尘一脸淡定,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有的结局。
……
祁世臻承认自己是颜狗,刚才这小子担忧的眼她尽收眼底,大概是怕自己受牵连吧。
单凭这一点,祁世臻觉得就这么死了可惜了,难得碰上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她不理会顾毅的怒容相对,反而很是认真地问那小哥哥:“你有钱吗?”
她的神色很是认真,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顾惊尘也莫名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她不会问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于是,顾毅就看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殿下开口了,语气还很是平静,不见动怒,“有,很多!”
虽然不知道小孩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但他竟鬼使神差地回答了。
听到他回答的祁世臻,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想到等会自己师出有名,额不,救人有报酬,她摩拳擦掌说道, “有钱好办事呀。”
身后的祁飞隐隐觉得小公爷又揣着什么阴谋,噢不,是赚钱大计!按小公爷的说法是,她需要好多钱,才能养活镇国公府那一大家子!
想到这,祁飞就很是感动。
他知道,国公爷虽然享有爵位,几代镇国公的积累也很是可观,但是他们这些祁家军知道,他们待遇比其他士兵要高,不是因为皇帝体恤他们戍守边关的辛苦。
那完全是因为,国公爷将府中的积蓄拿出大半供养他们。
是已,他们祁家军,对于国公爷是打心眼里崇敬忠诚的。
……
祁飞看着小公爷露出那公式化的笑容对着顾惊尘道:“给钱,给你解毒止血,如何?”
顾毅等人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么小一团的漂亮小孩,能够解决困扰殿下多年的余毒,要知道,即便是神医——墨宣公子,目前也只是能压制而已。
“主子不可!”
顾毅此时也不顾什么尊卑了,他连忙阻止道。
顾惊尘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平静了下来,面对困扰自己多年的余毒,突然就有那么一丝想要解脱的想法。
“无妨!”
顾惊尘摇头,示意顾毅别轻举妄动,又对着眼前的小孩道:“可。”
那一刻,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他会这么相信眼前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过两面之缘的人。
良久以后,回想起今夜这一幕,顾惊尘反而很是感谢大皇兄今次的计谋,不仅让他肃清了身边的内奸,最重要的是,眼前人。
……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手掏钱,一手解毒。”
祁世臻拍板道,接着就见她眼神灼热地看着顾惊尘等人,似乎在等他们掏钱。
而她自己,则是小手扒拉扒拉地从衣襟里取出两个小瓷瓶。
顾惊尘见状,示意顾毅拿银票递给祁世臻,顾毅无法,认命地将银票递给祁世臻,但是眼神却是带着探究,内心揣测,待会这小孩出尔反尔,以自己的身手能不能擒住他。
“唔,可以。”祁世臻接过银票,递给身后的祁飞,这才扒拉着瓶子道:“遇见小爷,算你命不该绝。”
顾毅:“……”你解毒就解毒,嘴那么毒做什么?内心万千怨怼,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就很憋屈。
当然,他的憋屈也持续不了一会,过后他就会感慨,还是主子慧眼识珠,眼前人果真会解毒啊。
“这个是解毒丸,你吃一颗,把毒血吐出来就好了,还有,千万别动用内力。”祁世臻倒出一颗圆润的药丸递给他,而后又将另一瓶给打开,一边说道:“这是上好金疮药,独家秘方。”
见顾惊尘接过药丸,无视顾毅担忧的眼神,送入口中,这才看向那小孩。
此时的顾惊尘因为长时间打斗脱力,又失血过多,只能靠着墙边撑在地上。
祁世臻说完就将金创药洒在他的伤口上,顿时效果立显。
方才一直汨汨渗血的胳膊,血立即止住了,甚至他还能感受到阵阵轻微的麻痒,特别像是伤口在愈合时的感受,但是只一瞬间,他内心又否认了这种想法,怎么可能有那么快见效?肯定是自己幻觉了。
殊不知,他没多久就打脸了。
“主子~”
顾毅满是担忧地唤道,护卫们也早已善后完毕,此时分布在四周警戒保护。
正想说些什么的顾惊尘,突然吐出一口泛着腥臭的毒血,顾毅一惊,只以为主子出事了,瞬间将剑抵在了祁世臻的脖子上。
而那些护卫们也因着他的动作而快速围拢过来。
祁飞很生气,小公爷好心给他们主子解毒,竟然还有脸动刀,当即他就忍不住了,迅速出手,窜到顾惊尘跟前,将剑抵在他脖子上。
“啧,你这护卫咋咋呼呼的,换个脾气差的,直接把你毒死算了。”
祁世臻也没生气,主要是她觉得眼前人的举动伤不到自己,无视了脖子上泛着寒光的剑,吐槽道。
吐出了毒血的顾惊尘,整个人立刻就感觉到轻松了很多,以前一直沉闷的心脏,也仿佛恢复了活力,一下,又一下,强劲有力地跳动着。
真好。
顾惊尘忙示意手下收了剑,一边对着那小孩道:“抱歉,心急所致。”
“啧啧,还是得磨炼磨炼啊!”祁世臻无所谓道,祁飞见顾毅等人收了剑,这才收回了抵在顾惊尘脖子的剑。
只是此时的他,尚且不知,他今夜将剑抵在了何人的脖子上,来日得知他的身份后,脖子有一瞬间凉嗖嗖的,但是转念一想,他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
顾毅此时也知道自己犯傻了,刚刚明明这人都说过会吐出毒血的,自己一时着急,忘记了。
见此,顾毅有些讪讪地收回剑,闹了个大红脸。
而这次的事情,也让他之后一直被祁飞针对,偏偏祁飞被他主子训练得身手见涨,而自己又一直觉得愧疚,是已,一直被祁飞压着打,可惨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祁世臻拿钱办事,见天色也不早了,刚刚一番活动下来,再不回去,家里人怕是要觉得不对劲了。
这么一想,祁世臻突然开口道:“无趣,一点都不好玩,走吧走吧,回去了。”
祁世臻拿了钱就拍拍屁股走人,且周围都是血腥气,脏死了。
连带着,问都不问那倒霉鬼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在她看来,他们就是萍水相逢,有缘有生意做,一个给钱,一个办事,钱货两清,何必在乎人是谁呢!
算是发了一笔意外之财的祁世臻,心情都好了许多,在顾惊尘还未开口之际,就带着祁飞快速消失在巷子深处了。
……
“回府。”
顾惊尘神色莫名,这才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就往巷子外掠去。
一想到今晚的事,援兵迟迟不到,怕是内里出了内奸,思及此,顾惊尘眼里泛着寒光,连带着周身的气质更是骇人压抑了。
一时间,顾毅等人不敢开口,一行人快速回了皇宫昊晨殿。而此时,皇宫里正酝酿着另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大皇子顾惊澜却在掌灯时分,突然求见皇上,说是瞧见四皇弟今夜闯了宫门,此时已然不在昊晨殿里。
皇帝闻言,眼神闪了闪,眼底高深莫测,看着眼前这个找自己“告状”的皇儿,神色莫名。
只稍作考虑,皇帝这才开口道:“噢?那你可知老四为何会深夜擅闯宫门?”
大皇子顾惊澜闻言,一惊,坏了,四皇弟“闯祸”,自己就来告状,是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于是他略作沉吟,便道:“回父皇,儿臣不知,方才是听人禀报四皇弟闯了宫门,大抵是贪玩罢,是儿臣着相了。”
这时,顾惊澜也知道自己这次多此一举了,只得努力营造一个关爱手足,不忍他只为玩乐的好哥哥形象。
龙椅上的仁景帝不动声色,凭大儿子的隐忍能力,还不到可以瞒住自己的地步。
定是发生了其他事情,仁景帝不作声,良久,直到顾惊澜故作镇定,后背都有些冒虚汗时,才开了金口道:“既如此,那朕就随你去昊晨殿瞧瞧。”
顿了顿,皇帝又道:“倘若你老四此时不在殿中呆着,倒也罢了。”
“可若是……”
仁景帝语气幽幽,后续的话并未说出口,但是顾惊澜已然知道后续定是要惩罚自己。
凭什么!
就凭他顾惊尘是唯一的嫡子么?父皇凭什么对那小子那么宽容?早晚有一天,本殿定要……
顾惊澜内心愤怒无比,面上却使诚惶诚恐地应道,“是,儿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