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就听着似乎有些不对。”
跟着进了屋子的一名护卫道。
他没有听到什么惨叫,只听到低浅的哼哼。
道长说,每个人害怕的样子不同。
有的人会惨痛叫喊,有的人则会发不出声,有的人也会惊吓地只会哼哼。
可眼前,无所事事的坐在笼中低声哼唱的乔晚凝像是害怕吗?
不,她有什么可害怕的?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啊!
不仅没有五毒,就连收纳五毒的白灯笼都不见了!
“我的宝贝们呢?我的宝贝们呢?”
那老道绕着铁笼接连转了两圈。
其实,根本不需要转圈。站在门口,视线穿过铁栏,一目了然。
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惊。
王府护卫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将,用他们看守一间屋子绰绰有余。
虽然他们没有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可也确定屋子里只有乔晚凝一个人,在屋门关闭之后,连只蚊虫都飞不进去。
就在这么一间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五只白灯笼不翼而飞!
“把铁栏打开!”老道命令。
“此事还是先请王妃定夺吧。”护卫道。
关在铁栏里的东西都能莫名失踪,若打开铁栏,乔晚凝再发生什么事呢?
晟王妃这时才出现在乔晚凝面前。
隔着铁栏,乔晚凝见到这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
保养的很好,差不多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身为皇长子晟王的正妃,这个女人想来是按照母仪天下的模样去做的,但那阴鸷的眼神却击碎了她的伪装。
“本王妃就说她中了邪吧。”
晟王妃没有其他人那般明显的惊讶之色,与那老道说,“否则找你来做什么?出现了奇事,更该是你来想办法!”
“是,此女有妖气!”
老道之前以为晟王妃不过想是借他的手做个样子教训乔晚凝,由他坐实乔晚凝中邪一说,没想到真会有邪门的事发生。
可到底怎么镇邪,他哪里会啊!
以前做过的法事,都是糊弄人罢了。有不少都是与买家串通行私捞好处而已。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架油锅!此等妖邪,需以滚油烹炸方可令其灰飞烟灭。”
老道出口便是狠招。
吞了他那么多宝贝,不使狠招不足以解恨!
“好。你们两个去帮道长行法事。”晟王妃点头,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旁的谭如海更是一言不发。
“母妃。”
晟王妃回头,见盛逸昕牵着条纯黑的狼犬过来,笑问,“昕儿,怎么把你父王的爱犬带来了?”
“黑犬辟邪。我想让它与乔晚凝玩玩儿。”盛逸昕将黑犬牵到门前。
好大的一条狗!
那块头都能当个半大孩子的坐骑。
气势汹汹地吐着舌头,好像随时都能扑向猎物。
“昕儿喜欢怎样便怎样。”晟王妃道,“反正道长重新准备法事也需要时间,正好这时候让小黑陪她玩玩,为她解个闷。也许小黑还能把她身上的邪气给逼出来,倒替道长省了事。”
“把笼门打开。”盛逸昕命令,恶狠狠地盯着乔晚凝。
敢当街打他,害得他卧床数日才缓过身上的疼痛。
他要让狗把她撕碎了!
一名护卫去扳动门框旁的机关柄。
之前事发突然,乔晚凝没有防备,这次她看仔细了。
机关柄稍微逆转,正面的铁杆有几根收回地下,撤掉了与黑犬的隔挡。
“小黑,去!”盛逸昕松开牵绳。
黑犬一跃而入。
乔晚凝看似抬手抵挡,实则洒出一把早已备好的冰针。
那黑犬在半中嚎叫一声,左倒右撞。
“小黑,怎么了?”
盛逸昕不顾晟王妃的阻拦,冲入铁笼。
“汪汪——”
黑犬嚎叫不止,在笼中发狂似的乱窜,直接将盛逸昕掀翻。
盛逸昕一头撞在铁栏上,额头登时鼓起个大包。
“快去救出三王子!”晟王妃急道。
刹那的混乱中,避在角落的乔晚凝微微定神。
一只白灯笼好似突然从地上冒出,滚落到盛逸昕脚前。
“蛇!蛇!”盛逸昕顾不得揉头,吓得贴着铁栏惊叫。
一条拳头粗的花蛇吐着芯子从倒扣的白灯笼下钻出。
盛逸昕抵着铁栏退无可退。
蛇循着人气,很快就爬到他的身上,缠住他的腿。
“啊——母妃……救命……”盛逸昕惊恐地不知所措。
“三王子,不要乱动,不要发声!”护卫沉声提醒。
一条乱窜失控的大狗,一条已经缠在盛逸旻身上的毒蛇。
即使护卫不怕被咬,他们也不敢冒然冲入铁笼,对这两个东西造成新的惊动。伤到三王子就糟了!
盛逸昕咬牙不敢出声,却止不住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尊贵的三王子身上,谁也没留意到原本躲在角落的乔晚凝怎么就突然冲了出来。
“狗与人都邪气上身了,快把他们拦在里面!”
乔晚凝从两名护卫中间穿过,抬手探上门框旁的机关柄,顺时转回。
“拦住她!”晟王妃急命。
可守在铁栏外的两名护卫被乔晚凝撞得胳膊发麻,一时没回过神。
其他护卫又距离稍远。
待沉下的铁栏重新升起,铁笼再次闭合,众人才晃过神。
三王子与一狗一蛇困在了铁笼中!
“乔晚凝,你做什么!”晟王妃厉声呵斥。
乔晚凝倚着门窗,配合的喘了两口气,指着铁笼子里的盛逸昕,“毒蛇!冒出了毒蛇!”
哪里是冒出的毒蛇?
是原本就该出现在铁笼里的毒蛇!
晟王妃怎能不知道?
可这蛇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还盯上了她的儿子,太诡异了!
“怎么回事?”
老道闻讯跑来,“哎呦,我的宝贝!”
“快收起你的毒物!若伤了三王子,本妃要你偿命!”
“是,是。”老道赶忙从袖口掏出一支竖笛。
吹了两声,那缠在盛逸昕身上的花蛇毫无反应。
“宝贝,听话。”老道又吹了几声。
那蛇好像聋了一般,充耳不闻,自顾在盛逸昕身上缠来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