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谁曾因为乔晚凝去找过皇上?”晟王妃问,“就连昕儿受了委屈吵闹,都被我压住。”
有安王府那边较着劲,晟王府不愿显得自家多事。
“没有。孩儿知道有些事不能烦劳皇爷爷。”盛逸旻道。
谭如海父女更没有随便面圣的机会。
“那便是皇上听闻了消息,主动为晟王府出头?”晟王猜测。
“如此……皇上其实很在意我们晟王府?”晟王妃难得有了点欣喜,“逸旻,你可不能让你皇爷爷失望。”
“皇爷爷出头又如何?到底拗不过齐家!”盛逸旻握拳。
他是让人到东溪散播谭老夫人为乔晚凝藏了财物的谣言,那是多日前做的。
后来听说乔晚凝是被送到万福寺禅院,撞到齐家的人,他们就以为乔晚凝此劫难逃,以为用不着他们安排了。
谁知,乔晚凝竟然成了齐家的座上宾,风风光光的回了城!
怕以后不好动手,盛逸旻就想打她个猝不及防,在她刚回城时就引她去东溪下手。
原本以为此招对付乔晚凝是出其不意,结果……是让他自己出其不意地又遭了罪!
今日所受的屈辱,也有齐家的一份!
“齐家的人是不好碰。”晟王道,“齐家虽然人丁单薄,但有齐释尧坐镇,其子齐锐统军,手握天璃大半兵权,不益为敌。”
“那就从齐程身上下手。”晟王妃的脸一沉,“不是说乔晚凝能医好齐程的腿吗?那就让齐程彻底断了重新站起的念想。看齐家可还会护着乔晚凝!”
“此事要慎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是有外力对付齐程,否则没有影响到乔晚凝,反而将自己拉下水,得不偿失。”
……
乔晚凝回到荣国公府。
“乔大小姐可是回来了。”坐在听雨轩园中的齐程合上手中的书,“吃饭了吗?我让人去做。”
“不饿,就是困。”乔晚凝打了个哈欠,“过来瞧你一眼,就去睡了。”
“也是,忙了一天一夜肯定累了。”背靠阳光下的齐程笑的有点清凉。
乔晚凝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你这笑……瞧着挺有意思。”
“刚听了一场戏,还没回过味儿。”
“是么。”
“魁星楼的戏是你安排的吧。”
“我不喜欢排戏,但若被人拉上戏台,倒也乐的陪他们唱一出。”
乔晚凝知道,齐家的人也是料定盛逸旻夫妇的失态与她有关。
齐程没有多问,歪头迎上乔晚凝的目光,“如果你这个乔晚凝早点来,或者四年前出现后就没有走,如今的镇安侯府定然是另一幅光景了。”
“怎么?你以为凭我能让镇安侯府保住外祖父留下的威名?阻止侯府衰微?”
“未尝不可。”
齐程的眼中燃着光,“你这个乔晚凝实在霸气,令我都望而生畏。”
“齐公子过奖了。”乔晚凝拍拍齐程的肩,站起身。
齐程垂下目光,“看来,乔小姐做事,没有可用得着齐家的地方。”
“你保护好自己,尽快摆脱掉轮椅,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乔晚凝道。
现在,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盯着齐程的腿,不愿这双腿康复。
齐程抬眼一笑,“我知道。如今我这双腿有一半是绑在了你的身上,想想这点,倒是又有些兴奋。”
“兴奋什么?你有被害嗜好?”
齐程在腿上轻轻地拍了拍,“好久没有御敌作战了,哪怕打个猎也好。”
“我倒是想安安稳稳的睡觉,天下和平。”乔晚凝张了张双臂。
这里清新的空气,古色古香的环境很适合让人做条养老的咸鱼,可惜她的周围却布满了看不见的荆棘。
“晚凝。”齐程叫住走向园门的乔晚凝。
“怎么?”乔晚凝回过头。
齐程的眼睛里映着明媚的阳光,“以后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
“可以啊,齐程。”
乔晚凝朝齐程比了个心,挥了挥手,继续朝园外走去。
这算是她在这里结交的第一个纯粹的朋友吧。
没有身份高低之分,没有纠纷争斗,一起自由而舒坦的聊天。
……
乔晚凝回梅心楼睡了一觉,醒来后找伙房吃了点东西,再次来到听雨轩,准备为齐程做康复训练。
结果却见康鸿远也在。
康鸿远是来看望齐程的。昨日他也与康家的其他人一同来过,乔晚凝正好不在。
今日他是应齐程的邀,特意来陪齐程下棋叙旧。
“康少卿这棋走的就是不一样。”乔晚凝大大方方的站在旁边观战。
“那是,鸿远的棋艺比你高的可不是一半点,我都很少赢得过他。”齐程说着,眉头突然一皱,“又输了!”
“我都很少能赢得了你,那岂不是比康少卿差的没影了?”乔晚凝道。
“我那是迁就你,否则你输得更惨。”齐程摇摇头,“今日可算能与鸿远改善改善,否则我的棋艺都不知被你拖下几层阶。”
“你这么嫌弃,还与我下什么棋?你可知道我是耐着多大的性子陪你玩?”
“乔小姐不喜欢下这没生气的棋子。”康鸿远捏起一枚棋,“乔小姐的棋走在心中。”
“齐程,你是不是在陪着康少卿左右刺儿我?”乔晚凝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能安心坐下,看来与鸿远的关系没那么差。”齐程一边收棋一边道。
“很差!”
乔晚凝与康鸿远几乎异口同声。
齐程一怔,来回看了看二人,“不像很差啊?鸿丽那样子才叫个差。鸿远,我看你对晚凝没多大的恼意。”
齐程又认真地盯了盯康鸿远的脸,“也没隐忍之气。”
“还有你,晚凝。”齐程又转向乔晚凝,“若真很差,你能是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看啊,你们的关系不是有多差,而是中间横了道挡板,硬生生地隔开。”齐程用手指在棋盘中间划了条线。
“我说的差,又不是非得我对他怎样。”乔晚凝帮着一起将黑白棋子分别捡入钵内,“我是债主,他是欠债的。你说我们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哦?鸿远,这可没听你提。搞了半天,你是被债主给堵了?”齐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说说,这又是怎么一场戏?”
康鸿远从袖中掏出个东西拍在棋盘上,“乔小姐,这算不算一笔债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