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妃走上门阶,面朝街上众人,“三王子在天香阁醉倒,直到今日快午时才醒来,醒来后便口不能言,不找你们又找谁?!今日你们若不给个说法,就准备关门大吉吧!”
“小人真是冤枉啊!”周立叫苦。
“我刚好在这边闲逛,听得有人在天香阁找我?”乔晚凝挤进人群,来到天香阁门前。
“乔晚凝!”
晟王妃一见到乔晚凝,恨不得扑下门阶,将人撕了!
“一定是你害我儿子!”
莫名其妙失踪的白灯笼,莫名其妙又冒出来的五毒……还有这么巧就出现的人!
“三王子病了?”乔晚凝听听周围人的议论,“病了就得赶紧找大夫医治……哦,晟王妃是来找我给三王子治病吗?就算我不答应帮三王子治病,也不能说我害三王子,是不是?”
“是啊,王妃娘娘。三王子生病得找大夫医治。您一会儿指责天香阁,一会儿又指责别人,就算逮住个垫背的,对三王子的病情也无益啊。”
周立道,“若王妃娘娘认为是天香阁的酒水有问题,那便将酒拿去查验。若说乔小姐做了什么手脚,昨日目睹他们喝酒的人不少,三王子还特意留下四王子作见证。我们眼皮子底下没看到乔小姐做什么,反而三王子喝酒时与乔小姐还相谈甚欢。”
“我亲耳听到三王子说愿意多请乔小姐吃好酒。”有个昨日在场的食客作证。
“我看晟王妃不是要找天香阁麻烦,本意还是冲我来的。”乔晚凝上前一步,“其实昨日与三王子拼酒时,我就想到这点。不过再想,我与晟王妃是发生过一些不快,可晟王妃再恼我,总不至于在众人所见的这点小事上讹我吧?”
“你说我儿口不能言是小事?”晟王妃怒目直视。
“我是说喝酒本来事不大。再说,三王子也没喝多少。晟王妃若说我讨了便宜,喝了价值几百两银子的酒,我倒不会否认,若晟王府缺这酒钱,我还了就是。三王子生病自然是大事,若晟王妃信得过我,或者我先去为三王子瞧瞧,或者我寻追命公子去帮三王子看病?”
晟王妃目光微沉,“不必,天下大夫都死绝了,本王妃也不会找你与追命!”
她可不会成为把柄落在乔晚凝与追命手中!
“那倒是我多嘴了。”乔晚凝笑笑,“既然晟王妃与我嫌隙颇深,我自不会多管闲事。先告辞了。”
“站住!”
晟王妃还记着,她到天香阁还什么都没讨到!
这时,又有一匹快马哒哒哒地奔来。
“王妃娘娘!”
来者还是晟王妃的家丁。
“是不是昕儿不好了?”晟王妃急问。
“三王子莫急。”那家丁翻下马,“太医找到了三王子的病因。说是三王子体内火盛,聚为恶气,经酒激发排出,胀于心,堵于喉,以致结气失声,此为理气之兆。”
“这岂不是说,三王子喝了天香阁的酒,反而能排除体火恶气?”有人把家丁转述太医的话翻译了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周立连忙拱手,“三王子的情况应该只是巧合。”
巧合不巧合另说,晟王妃听了家丁的话,眼下是不好揪着谁不放了。
“本王妃先回去瞧瞧。”晟王妃瞪了乔晚凝一眼,匆匆乘马车折回晟王府。
太医正捏着针在盛逸昕的嘴里挑什么。
晟王在旁边责备,“成天是胡闹,小小年纪就集了这么大的肝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整日多么劳苦受累!”
晟王妃见盛逸昕口里起了泡,嗓子眼还有脓包,喝口水都难以下咽。
太医就是在小心翼翼地挑那些脓包。
火气出的太快了,晟王妃没想到自己刚去了趟天香阁,自己的儿子就成了这样子。
着急上火的时候,她口中也起过泡儿,却没这么严重。
“王爷,你现在说他有何用?天香阁无辜,乔晚凝可不无辜!昕儿这肝火就是因乔晚凝而起!昕儿何时受过什么委屈,却在乔晚凝手中接连遭了罪,他心里能不急吗?”
晟王妃避开太医,与晟王埋怨,“乔晚凝对昕儿就是软硬兼施。昕儿年纪这么小,岂能不着了那妖女的道儿?!本来还想着父皇出手她就没个跑了,哪知道她现在又有了齐家做靠山。父皇对齐家都多忍三分,我们怎么出手才好?”
“呃……呃……”
屋子里,盛逸昕捂着嘴,撕裂着断断续续的痛叫,越裂越痛,从床上滚到地下,胡乱打滚。
晟王夫妇顾不得商议,冲入屋中。
“晟王爷,晟王妃,这是药方,帮三王子缓解痛状。”太医将写好的药方交给晟王妃。
连水都喝的痛苦,岂能咽得下药?
太医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逃也似的离开晟王府。
听说三王子在天香阁吃了酒后,逼出体内恶火,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
当然,五百两一坛的酒没几个人喝得起,也不会有人专门那么造。
就连此时坐在雅间的盛逸弘,也不过点的是十两一壶的酒,这酒都比普通百姓喝的几文钱一大碗的酒好得多。
“看到了吧,昨日拼酒的后劲不小呢。”
盛逸弘这话自然是与坐在他身侧的盛逸文说。
楼下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
“三哥生病真与乔小姐有关?”盛逸文小声问。
昨日,他看着乔晚凝与盛逸昕拼了一场酒后,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略有遗憾。眼下听他大哥的意思,盛逸昕的病与乔晚凝有关,反倒好奇。
盛逸弘瞟了盛逸文一眼,“你愿意小心谨慎过日子没错,但心思总得通透。别的且不说,今日乔晚凝恰好在晟王妃寻她的时候便出现,就证明了问题。想来晟王府的人也是这么认定。只可惜,没有证据,他们也不好轻易对齐家的贵客出手。”
“我没有见到乔小姐下手。”盛逸文回想。
“能让你见到,就不是如今的乔晚凝了!”盛逸弘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蝴蝶在变漂亮之前,也不过是一条丑陋的虫子。你二哥,看走眼了。”
盛逸文一怔,看向盛逸弘。
盛逸弘的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弯弧,敛起的目光低垂着落在杯中酒上,仿佛那杯清酒的倒影中藏了一个人。
今日盛逸弘回晟王府,正好碰到盛逸文,问起昨日的事,又听说盛逸昕回府之后一醉不醒,便想来天香阁碰碰运气,果然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