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安被乔晚凝的厉色讥讽嘲笑的面红耳赤,嘴上更是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他写过的东西他不记得,他背牢的东西也不记得,就好像那些东西真的从未属于他,甚至连他对过去的记忆都有了模糊,对自己说过的话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乔小姐,你说这册子里的诗词都是你认识的人写的,自幼便记得?”有书生问。 “不错!”乔晚凝肯定。
“那你现在能否背出?”
“好啊。”乔晚凝爽快答应,微微闭目仿佛凝思,句句诗词从她口中流利地如珠子般滚涌而出。
整整十二首,除了对方提醒词名,内容一字不差!
若说乔晚凝是提前做准备是不可能的,哪怕现场记词……她只是随意翻看几眼,记个大概也就罢了,岂能记得如此准确? 乔晚凝看着个个震惊的才子们,笑道,“你们信了么?”
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有外挂啊。
当她意识到不对,趁盛逸旻与谭琳的出现打断,便迅速从空间储物室取了微型摄录仪。
不借助仿真蝴蝶的微摄设备只有小米粒那么大,不仅将册子上的内容随着她的翻看快速扫录,黏在她的耳上,还能将文字转化成语音传递给她。
如蚊子般哼哼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至于崔新安,自然是被她用了药,影响到了记忆。
“你们若不信,我就再给你们背两首之前闲来无事,写的咏柳诗吧,让你们知道,本小姐可不止会写一篇明月几时有!”
于是,乔晚凝便读出了“碧玉妆成一树高”的名篇,她不需要多费脑子,只要拿义务教育学到的诗词就足以应付,令全场惊愕。
“好诗!真是好诗!”有人忍不住拍手称赞。
“我可不是为听什么称赞的!”乔晚凝冷目直刺崔新安,“我可要好好的向这位逍遥谷的逍遥子讨个公道!” “崔新安,你真是太无耻了!”有人开始带头骂。
乔晚凝从书生手中收回册子,“这本书上记录了我刚作的诗词,说明是刻意伪造之物。崔新安,此事定非你一人所为!若交代出与你合谋污蔑我之人,我便轻饶了你。否则,我定让你为这污蔑之言付出代价!”
崔新安一个哆嗦,却不愿开口。
乔晚凝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当与盛逸旻对上时,盛逸旻不禁脱口道,“你别看本世子,此事可与本世子无关。” 他可是从未这般坦荡过!
可说完,又有些没底,暗中掐了掐谭琳的手。
谭琳咬咬牙,“乔晚凝,即便你害死我的孩子,掳走我的母亲,我也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
以为背几首诗就能博得这帮酸腐书生的好感?做梦!
她肚子里掉落的孩子,就是乔晚凝逃不脱的罪!
至于她娘马青荷的下落,不算到乔晚凝头上还算给谁?
真不明白她两个舅舅为何就不肯逼乔晚凝要人!
“你说的事,是另外的掰扯,我现在只说崔新安的污蔑。”
乔晚凝走近崔新安,“你若不肯说,我便将你这欺世盗名之贼的行径告知天下!应该有人知道,我参与进墨香书局,正巧墨香书局现在急缺内容,今日之事正好是个不错的填补。”
崔新安脸色煞白。
他的诗词就是靠书局散播,名利双收,当然也知道,书局能帮他成名,也能将他毁掉!
若只是在场的人唾弃他,虽致他声望受损,可也比不上书局将此事散播的妇孺皆知。
不仅他,还有他的家人妻儿,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是……东升书局的姚掌柜。”
崔新安豁了出去。
反正他是完蛋了,不求赚什么封口费,得推出个人替他挡在前面。
“竟然是东升书局!”
在场众人炸开了锅。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可是都与东升书局签了契约,剩下那些没有入东升书局眼的,也都是自己花钱买的文荟节的帖子,名头不够。
“东升书局真是太可恶了!”
孙慧也是气炸了。
“晟王世子。”
盛逸旻没想到乔晚凝转向自己。
“此事晟王世子是见证人,能否劳烦晟王世子给我主持个公道?”
谭琳可不想帮乔晚凝的忙,轻轻扯了扯盛逸旻。
盛逸旻早就懒得搭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这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彰显他晟王世子的机会,岂能放过?
“好,此事本世子管定了!先将崔新安带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乔晚凝也不怕揽下此事的盛逸旻会对崔新安友好。
“多谢晟王世子!”
盛逸弘与慕云一来,就刚好听到乔晚凝向盛逸旻道谢。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当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后,盛逸弘笑笑摇摇头。
“慕云,这个女子太聪明了,是不是?”
用一个仇家去对付另一个仇家,不必耗费自己的工夫便能坐收渔利,而被用的仇家不仅心甘情愿,还能替乔晚凝分担一部分仇视。
至于崔新安,盛逸弘一点都不认为他供出东升书局能够好过多少。这种自作自受之人的下场从来不会好。
慕云只是隔着人群看着那道素雅的身影。
若说那些精心打扮地女子是个个盛开的牡丹,那道雅致的身影则是盛开在秋日寒霜中的菊,坚韧、清淡,却亮眼。
将事情交给盛逸旻之后,乔晚凝便不在意这宴会开始前的小插曲。
倒是孙慧实在不平,“晚凝姐姐,就该乘胜出击,将东升书局一网打尽!”
她不是为墨香书局出气,就是替乔晚凝不甘。正好那些诗词都记得,否则不是满口说不清了么?
“慧儿,做事要懂得适度。若因此事影响到接下来的宴会,才是过犹不及,晚凝这样解决是对的。”孙莹道。
若让皇帝糟心,乔晚凝也一定会受连累。
她是受害的那一个,可也是因她而起。
孙莹确实说中了乔晚凝的心意。
乔晚凝知道那老皇帝肯定暗地里在小本本上给她记了笔账,若指责她只为私事,不识大体,她是很没面子的受了,还是当众顶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