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子办完事回后厨得知情况,大加赞赏郝新为后厨露了脸。从那以后把各种面试制作方法教给了郝新,他也聪明短短几个月已熟知十几种烧饼的烙制,并在此基础上加入了新配料,制作各种新口味。连两位掌门吃了都夸赞。
后厨众人羡慕刘师傅收个好徒弟。酱菜巩暗中观察郝新不光吃苦耐劳,且对饮食理解比旁人透彻,有心把研制酱菜工艺教给他。又担心刘胖子误会抢徒弟。
她趁着刘胖子回家时,问郝新:“小子,来了快一年了?”
郝新挠了挠头,掰着指头算算:“差不多。”
酱菜巩:“羡慕刘胖子收个好徒弟,那像我一个人忙这忙那,连个帮工都没有,每天累得腰酸背疼。”
郝新听她话意带着郁郁不欢,不明其意问道:“你也可以收徒弟。”
酱菜巩嘿嘿干笑,道出缘由,研制酱菜又累又脏又臭,从种植到腌制成,整个过程特别麻烦,没人愿意学。郝新听完表示空暇时间愿意帮忙。
旁边的张三听出言外之意,笑着挑明酱菜巩想收郝新为徒。郝新既惊喜又欢喜,酱菜香甜适口、酱味浓郁、开胃下饭几乎顿顿离不开。早有心想学。担心酱菜巩只收女徒弟,不好开口。现在好了双方心思明了。
郝新征得刘胖子同意后,与酱菜巩顺理成章成了新的师徒。
腌菜加入多种食材竹笋、蕨菜、沙参、茄子、韭菜等,还可加入鱼干、虾、蟹等海鲜,并多放辣椒少放盐,辅以姜、蒜、醋、酒糟、酱等,做出来的咸菜腥味尽除。酱菜巩讲解,郝新认真记着。
郝新学了两个月后,能完成腌制。他拿出成品给众人品尝,大家吃了几口,纷纷夸赞脆嫩馨香,咸甜适中。
人群后一双透露酸意的眼睛,盯着皆大欢喜的人们。这人是炒菜老陈的本家侄子,之前提过想学腌制酱菜,酱菜巩嫌他懒惰委婉拒绝。当看到郝新得意洋洋的脸庞笑的越发灿烂时,心中燃烧起炙热的妒火。
午饭前,他偷偷在一碗米粥内放了些许巴豆。端给了郝新,暗骂臭要饭的,给你点小小教训。
郝新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端起碗吹着热气。那人暗自催促快喝,快喝。嘴角不由自主扬起笑容,脑海想象出郝新喝完后的狼狈样子。
“别吃了,前面饭堂需要人手。郝新去收拾。”郝新刚把嘴放到碗边,张大奎便在门口叫着。
“啊,好,好。”郝新虽不情愿,但命令不能违,放下碗筷慢腾腾地离开。
那人瞠目结舌,望着郝新背影使劲拍打自己的大腿,眼瞅着就喝下去了,哎呀!可惜,可惜。
此时饭堂用餐高峰已过,多数人陆续离开,郝新收拾一阵。发现靠近门口坐有一男一女未离开,男的圆脸突眼,白净面皮。女的长了张鹅蛋脸,两颊上几粒白麻子,倒也有几分秀丽。二人桌前摆放至少十人量的饭菜,也不动筷,闲聊什么格斗招式,方位变化。
郝新好奇这二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饭量真不小。他坐到不远处,寻思等二人吃完再收拾。这段时间起早贪黑地忙碌,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困意袭来,趴到桌上打起了盹。
啪!肩膀被拍了下,郝新冷不防吓了个机灵。扭头见是张大奎,
“偷懒?”
“不是,等他们走了在收拾。”郝新冲二人努努嘴:“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要不劝他们拿到宿舍吃,我还回厨房呢。”
张大奎面露惊慌之色,摇晃双手道:“别别,你可惹不起他们,还是等会。”
郝新不解问:“学武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总不能不讲理?”
张大奎告诉郝新这二人是楚,越王朝,皇室贵胄子女,在崇仙派颇受重视。门派内除了两位掌门谁都不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横着走。
郝新笑着低声道:“螃蟹才横着走呢。”
张大奎:“他们师兄和师姐你都认识。”
“谁?”
“孔令杰、方红柔、冯纲、张淑敏。”
郝新心下鄙夷,除了方姐姐都不是好人,会客场被老伯三下五除二收拾的妥妥当当。
张大奎沉吟:“咦,奇怪,以前是七人在一起的,今怎么来了两个?”
郝新忍不住内心好奇:“这七人大有来头。”
张大奎心想告诉他也好,免得慢待几人,惹出麻烦,掌门到头来怪我主管身上,开口道:“那突眼小子叫虞永才,别看长得丑,他爸可是越王朝的骠骑大将军。长雀斑女子叫莫雅菱,楚王朝郡主。”说完,门外传进一声粗吼:“有没有留饭?快饿死了。”声音异常难听,像是嗓子卡住了什么东西。
郝新,张大奎同时回望,只见两男一女走了进来。
张大奎道:“最前面那身形高壮,说话之人叫乌恩格,是库特汗国铁勒部世子。这小子仗着自己有身蛮力,打小学过摔跤,没少欺负人。”语气透着愤愤不平。
郝新看乌恩格至少比自己高出一头,脸上的肉挤在一起,颇有凶恶之态。心道这人跟冯纲好似一对亲父子,长相都那么恶心讨厌。
乌恩格身后跟着的人五短身材,脸色灰扑扑地。旁边女子看起来较其年长,大约十八九岁,身形苗条,皮肤微黑。
张大奎接着告诉郝新小个子是越朝,朝仪大夫之子沙志勇。女的是越王朝侍郎女儿褚冰涵。
乌恩格走至桌前大大咧咧坐下,端着饭菜便吃。
沙志勇:“乌师兄,是不是等等严师兄和赵师妹?”
乌恩格放下碗筷,一抹嘴不满的说:“一起离开的练功场,他二人真是磨蹭。”
“恐怕和你们走在一块,卿卿我我多有不便。”虞永才一副轻佻样子,瞬间变换了脸色,满脸谄媚地对着门口大声道:“你们可算来了,等半天了。”
郝新听出他口气大有迫不及待之意,几人都一脸笑容地看进门方向。忍不住顺着众人目光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叹。
门外又走进一男一女,两人微微笑着,男的十六七岁上下双目斜飞,相貌俊雅,玉树临风,一袭得体长衫存托着身形修长高挑,气质潇洒。
女的约莫二八年华,身姿卓越,青衫飘飘,皮肤雪白,笑容之中显得双眸流转,灵动自然,两颊融融光彩照人。
郝新觉得那少女眼熟,仔细看几眼,然后摸着肩膀,心骂臭丫头。
“喂,喂。”张大奎伸手推着郝新低声道,“不可傻愣愣地看人家。”随即主动告他,那俊美公子叫严俊光,父亲严锦嵩,乃越王朝大丞相、大司马,大司空位列三公。越景帝去世之时托孤宣帝于严锦嵩辅佐。说到这张大奎压低了声:“他们严家在越朝大权在握,甚至超过了皇权。”郝新不知不觉联想到镇上说书先生经常提到的奸臣二字。
张大奎道:“这个少女······只知她叫赵冉,来了快一年,具体什么身份不知。对了!”张大奎连拍脑门,“光顾跟你废话,正经事忘了。库房还未盘点。”说完,快步走出饭堂。临走时一再小声叮嘱郝新等几人吃完再去收拾。
因白霜剑吩咐赵冉身份不便外露,所以连和她练功的几人也不知其身份。大家认为两位掌门对她言语颇为客气,想必身份不低。
严峻光等人虽都身穿统一长袍,但郝新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出散发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超级自信。
自打二人严峻光,赵冉进来时,莫雅菱就皱着眉头,上唇咬着下唇,仿佛心脏被愤怒的双手揪住不停地摇动。她嫉妒这一对璧人。
沙志勇对坐下的二人道:“你们再不来,我肚子都饿扁了。”
“就知道吃,练功时也不见用心。”莫雅菱压抑地情绪得到稍微的宣泄。
沙志勇沉下脸,露出不悦:“别找我撒气。你练功也不见得有多大进步。”
“你······你······”莫雅菱一时语塞。干脆双手抱胸将头扭向一边。
“大家莫生气,开吃吧。”虞永才一脸坏笑用筷子指着郝新对赵冉道:“小师妹,你进来后,那小子眼睛就没离开过你。”
赵冉脸上通红发热,横了眼虞永才:“别胡说八道。”
虞永才:“谁胡说了,你漂亮才看你,他怎么不看我。”众人情不自禁哈哈大笑。
严峻光回头俊目怒睁,瞪着郝新,郝新被对方充满狠辣的目光压的低下了头。
严峻光随即对虞永才点点头,虞永才会意对郝新招手,笑哈哈地:“哎,那个谁,你过来。”
郝新指了指自己鼻子:“叫我呢?”混乱的思绪在他胸中上下飞舞,完全摸不着头脑,并不认识他们,叫我作甚,难不成臭丫头对上次的事没完没了,借机报复。他一步一步慢腾腾地走去,思索怎么脱身。
郝新多想了,赵冉并未认出他。事隔一年,郝新无论从外表还是穿着与之以往大有改变。
虞永才嫌饭菜没有稀的,让郝新重新做点。他领会了严峻光意图,找个借口收拾对方,谁让这小子眼睛不老实。
郝新本不愿,想到张大奎临走嘱咐,忍气吞声回到厨房。后厨人早已午休,四下无人,也懒得做,刚巧看到自己之前没喝的碗粥,琢磨反正谁都没喝,直接端出去给了虞永才。
“后厨师傅下班了,灶台灭了,锅里还剩点粥,你不嫌弃先凑合。等晚饭我转告师傅给你做碗海鲜汤。”郝新客气着。
虞永才皮笑肉不笑的感谢几句。乌恩格作势要抢,虞永才眼疾手快抄起碗,咕咚咕咚,一大碗粥进肚。他砸吧砸吧嘴,然后伸舌舔舔唇。味道不错,一时竟找不出收拾臭小子的理由。
正在他费劲思索找什么茬时,忽觉肚腹奇痛非常,好似有千万条毒虫钻咬。虞永才双手捂住肚子,眉毛几乎凝成了疙瘩。严峻光等人瞧他不像作伪,关切询问怎么回事,虞永才摇摇头。
扑,镫,两个大响屁。奇臭刺鼻。众人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虞永才屎尿齐出,污秽顺着他裤腿缓缓流出,淌落在地。随即哇地几声,赵冉、褚冰涵、莫雅菱三名女弟子见状实在忍不住将肚中食物全部吐出。霎时间,整个饭堂充满了酸恶臭气。
虞永才当下是万般难受,羞愤痛苦,急怒攻心,一个支持不住,大叫一声,跌倒在地,疼的打起滚来。“他下毒。抓住他。”
郝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臭气。搞得头脑发蒙,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严峻光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死死按住。
沙志勇飞奔而去找来大夫,大夫捂住鼻子,给虞永才把脉,小心翼翼地生怕碰上粪便。诊断后告诉大家,不是致命剧毒,只是食物导致的闹肚子而已。
乌恩格威逼来几个小师弟,让他们带着虞永才出去换洗。迫于乌恩格淫威,几个小师弟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过了小半个时辰虞永才换洗妥当,耸眉大眼,脸色惨白的回到饭堂。好在粥内巴豆不多,不然他怕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你敢下毒。”虞永才眼光阴森森,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恨不得活扒了郝新。
郝新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但心底清楚闯祸了,并且闯的不小。已自己能力肯定摆不平,唯一能做的就是解释、认错恳请对方原谅,哪怕被暴揍,只要对方能消气,也心甘情愿。他颤颤巍巍地解释:“我没下毒,真没下毒。”
“废什么话,弄他。”乌恩格抬手要打。
“慢着。”虞永才阴冷地笑了笑。郝新看着他的笑竟然有点浑身发寒。
虞永才走到桌边,依次将香油、咸盐、酱油、醋、韭菜花、辣椒油等调料纷纷倒入刚才喝完粥的空碗内。他端着碗举到郝新面前,面色严肃地一字一句的道:“喝了它,刚才的事自当没有发生过。”
郝新看着面前的混合物,各种刺鼻味道涌入,登时胃部一阵抽搐。脑海苦苦挣扎,谁让犯错在先,这件事谁也帮不了,只能自己去解决。心底叹息几声,痛快地接过碗。
“等等。”严峻光提起一张草纸,他将草纸另一头沾了虞永才适才污秽。“还有它,一块喝了。”竟然要将草纸放进碗内。
赵冉眉眼凸显不忍,“师哥,过分了。”
“差不多得了。”褚冰涵、沙志勇跟着相劝。
严峻光熟视无睹,对郝新刚才看向赵冉的眼光耿耿于怀,必须让他长长教训,付出代价。
郝新心颤肉跳,双眼发出红色光芒盯着侮辱者。此刻的心中好像头饥饿猛兽,心脏像是沾满火把的桐油瞬间被点燃。
“去你妈的。”郝新大叫着,将碗砸向了严峻光。同时掉头撒腿就跑。
不愧是崇仙派青年俊杰,严峻光灵活地闪身避开。碗内调料洒满地面。
剩下的人谁也没料到郝新会有此举动,一时不知怎办。严峻光大声提醒追。这么一迟疑,郝新已跑出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