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的?”南夕望着递来的千里醉,眼睛都不眨。
“不想喝罢了!”洛岩故作抽回,却被南夕一把抢了去。
“喝喝喝,谁说不喝了!”
她拔开酒塞,沁香扑鼻,忍不住先闻了两口。
洛岩正襟危坐,眼神时不时瞟一眼南夕,那微扬的下巴,看上去有些沾沾自喜。
“嘶——要不说天下名酒不计其数,还是千里醉一枝独秀,洛岩……谢谢你喽!”南夕凑近,不知是饮了酒还是彩灯所印,脸颊红晕。
洛岩倏地瞥向一边:“你最好商量谁背你回去,别一会儿……”
“知道啦……”南夕唇语说他扫兴,实际里却还是那个怂包,“我酒量见长,何况今天高兴,不会那么容易醉的!”
……
爆竹声响,升腾到夜幕五彩斑斓,南夕双手托腮,眸子里星光熠熠,浅浅微笑,那散落的星点,仿佛触手可及。
洛岩在她身后,望着烟花,亦是望着她的背影……
“轰隆——”
天边的烟花更肆虐,人们的欢呼也震天响地,洛岩突然起身,砚安也随之而来。
“听到了吗?刚刚的声音?”砚安一本正经。
洛岩还未答,筱禾、聿辰和芊千也匆匆而来。
“看来……大家都听出了!”
聿辰点头:“那一声爆竹,太反常了,更像……”
“像什么?”芊千问。
洛岩目光凌厉:“像从地面传来的!”
“没错,若是地底,至少有几十里远,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筱禾这才发现南夕竟倚着凉亭边酣然入梦。
“嘶……这丫头……”
洛岩回身,竟不像以前一样嫌弃不堪,只默默一句:“你们带好她,看来……我们得提前出发了!”
见洛岩砚安离开,筱禾、芊千忙上前去晃:“小夕醒醒,我们得走了!”
“走?”南夕睡眼惺忪,“走……去……去喝酒……喝酒……”
“啧!喝什么酒,”聿辰眉毛都拧到一起了,“出发了!成事不足!”
筱禾目光一冷,聿辰的嘴才乍然关闭:“快帮忙抬啊!”
“哦哦!”
聿辰背着南夕,芊千在后偷笑……
几人回客栈匆匆收拾完行李,刚下楼,洛岩一怔,南夕竟像包袱一样,被绑在聿辰身后,还吧唧嘴!
“没办法了,这丫头根本醒不来!”聿辰生无可恋,奈何筱禾盯着,他不敢不从。
“啧,”洛岩上下打量,嘀咕,“酒量见长?我看……是恋酒贪杯,还没有自知之明!”
“那个,洛岩,我们往哪儿走?”筱禾及时打断,免得她继续数落南夕。
“听声音是北面传来的,恰好顺路,我们走北,但路途太远,需要御剑!”
“啊?”聿辰的脸都能写成“囧”字了,“这丫头多重啊!喂!南夕!你醒醒!醒醒!把逆鳞叫出来再睡!”
“啧,”筱禾咂嘴,“我来背!”
聿辰顺势一扭,南夕的脑袋耷拉到另一边:“算了,我背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
“要不我来?”砚安突然凑热闹。
洛岩白眼:“再磨蹭,天都亮了!”
说罢,第一个唤出命剑,飞身而起。
后面几人相视一眼,紧随其后……
……
深夜的天空带着几丝凉意,那抹弯月也冷得藏进云层,周遭显得压抑阴沉。
“那声音若真是从地底传来的,那定是北面发了大事!”砚安一手被背后,甚是潇洒,不知道的,谁会认为他是一只灵兽。
“是啊……”芊千道,“地面上……一定满目疮痍!”
筱禾若有所思:“到底是何方小妖,有这么大的能耐?”
“怕……不是小妖!”洛岩面不改色。
“不是小妖?”砚安道,“你的意思……是魔族?他们不是一直本分守己,不插手天族和人族的是吗?”
“得了吧!”筱禾道,“若他们能安分守己,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听说新魔尊上位,这是要搞大动作呀!”
几人你一言我一嘴,独独聿辰没有开口。
“嗯?聿辰?你怎么不说话?”筱禾一脸疑惑地问。
这才发现聿辰脸涨得通红,脖颈出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背头猪试试看!”
筱禾抿嘴偷笑,有扬着脑袋:“我也载过小夕御剑呀!”
“那是她能站起来!现在呢?”
“我……”
聿辰的话让筱禾哑口无言,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又可怜又好笑。
正在此时,不知哪里刮来一股妖风,绑着南夕的布绸突然松开。
“小心!”
筱禾探手去抓,却只抓到虚空,南夕身体后仰,跌落剑柄时,后背倏地伸出一直手臂,还未众人反应,洛岩已然将她与自己放在命剑之上!
但,洛岩双眸惊恐,再看众人……个个傻眼!
南夕这丫头,像树懒一般挂在洛岩面前,竟还用脑袋不停地层人家的肩膀,找到合适的姿势,吧唧吧唧嘴,继续酣睡!
“哦,我的天哪!”砚安第一个扭过头不敢看,若是放到从前,太子殿下定是想都不想,手指头一推,爱落在哪儿落在哪儿!
“这……”聿辰如鲠在喉。
洛岩闭眼调息,半天吐出两个字:“拿走!”
“啊?……我……”聿辰故作回头,“布绸飞走了,我拿什么绑她呀!”
“是啊,左不过小夕能站着了,洛岩你就……”筱禾突然转眸,佯装生气,“聿辰!你能不能行,刚刚差一点让小夕一命呜呼了,谁还放心把她交给你?!”
聿辰怎么会看不出筱禾的眼色:“是是是,我的错,我可不敢再揽这差事了,洛岩,你就辛苦一下,估计……马上就到了!”
南夕的胳膊挽着洛岩的脖子,甚至紧了紧……
洛岩长吁一口气,没再说话,几人也不敢再提。
那轮弯月不知何时钻出了云层,月光虽微弱,却无暇,映得南夕的脸颊更清透,那两片唇也更加水嫩……
洛岩恍惚,正要定神,南夕的脑袋支撑无力,埋进他的胸膛……
“你……又占我便宜……”他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