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若黎的马车也到了蜀地。
这两月的路途,着实好生折磨了一把若黎。
岂料到了蜀地,看着那一地的荒芜,若黎惊呆了。
说好的富有丰硕之地,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那她的私宅岂不是也被洪水给冲走了?金子呢?该不会打水漂了吧?
一想到此处,若黎的内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若大哥!”
如此伤心之时,还能听到如此晦气的声音,人生简直太难了。
“若大哥!”
又是一声。
若黎有些迷茫地回头看去,只见李木子笑的灿烂。
那模样,仿佛两月的车程压根不存在一般。
“若大哥!”李木子如花蝴蝶一般落在若黎身边。
若黎惨白着脸,突然心口一痛,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等若黎再度醒来,眼前有了屋檐,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瓦。若黎双眼无神,一想到自己数以万计的金子真没了。
若黎宛如垂死之人,毫无生气。
“老大这是怎么了?”三掌柜站在屋外走廊之中,担忧地开口询问。
李木子摇了摇头,“明明脉象平稳,不像有大病之人,但是面色却是破败之色……奇哉怪哉!”
“难不成心中有事?”三掌柜又问道。
门外三人面面相觑,着实猜不出能够让若黎突然失去了生机的究竟是何。
“难不成是老大嫌弃蜀地太苦?”三掌柜看了看四周破败的院落,不禁开口。
其余两人立马否定了三掌柜的话。
“我初次见若大哥,她穿的衣裳可不比我当乞丐的时候好多少。”李木子说的煞有其事。
四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老三,你忘记了老大可是在深山老林里面住了两年,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待得。”
三掌柜眉头紧锁,“那该是为何?”
“该是水土不服。”四掌柜话毕,哗啦一声掀开袖子,只见黝黑的手臂上,起了许多红疹,“我便是水土不服。”
李木子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一路颠簸,要水土不服早就水土不服了,用得着等两个月?”
三掌柜悠悠说道:“你这身红疹子从入了蜀山就开始发,算算都大半月了。”
四掌柜默默地放下袖子,不再搭腔。
李木子看了看紧闭的木门,煞有其事地说道:“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对日子不爽,也不是身子不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三掌柜与四掌柜一听这话,猛地凑上前。
李木子来了精神,“那肯定是为了爱情!”
此话一出,三掌柜与四掌柜转身就走,都不带拖沓。
在他们眼里,若黎是没有情爱的。
“你们怎么走了啊!你们听我分析啊!喂喂!”李木子一边呼喊着那两人,一边匆匆追了上去。
这一头的若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屋檐。
她的金子,金子啊……
若黎这一病,足足病了两个月,等她好转之时,已经入了深秋。
“若大哥,你好些了吗?”李木子这两月,真没少折腾蜀地的官员。
若黎虽然在病榻之上,依旧能听到那些官员呜呼哀嚎的声音。
“把官文还给我。”若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把温荣给她的官文要回来。
李木子十分不乐意地拿出官文递到若黎的手中,“哼,要不是我,那些官员怎么能够做事这么利索?”
“你把官文收回去了,我还怎么让他们做事!”
李木子的抱怨,若黎没有过多搭理。
现下蜀地所有的官员都知道她是京城派来治理水患的能人,是朝廷的人。
而李木子是她的人。
眼看着这次水患已过,下次水患再来,还需要十月有余。
若黎从三掌柜口中得知,所需的木工之物,已经打造完毕;四掌柜也带领着蜀地之人开凿水道,开阔护城河,压低方圆十里的地势。
如今算是解决了三分之一的问题。
只是不知这蜀中水患究竟有多猛。
眼前这些措施不过是纸上谈兵,只有遇到了真水患,才知道适不适合。
眨眼间,大半年过去,冬去春来。
蜀地这地方仿佛是被京城抛弃了一般,温荣从未派人前来监督,这倒是若黎没想到的事儿。
只有左相每月一封的书信,让若黎不会以为之前在京城的种种只是一场梦。
此时蜀地的防水工程已经完成了大部分。
“老大,你安排的事儿,我这边已经完工了。”四掌柜掏出一张图纸,继续说道:“蜀都四周的护城河拓宽了,街道之中也挖了排水道直通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