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广场人潮汹涌,众人望着用红石搭建成的台子上,那苟延残喘的犯人,议论纷纷。
即使大都众说纷纭,可守卫兵团曾向外界宣告,这犯人是从其他界域潜入匹亚国的无间者。
光是无间者这一罪名,它就得接受死亡刑罚。
更何况,它还背负了另外两个罪名:潜逃与攻击国卫。
“听说,这个野者是许多年前从匹亚国逃离出去的死刑犯!”
“他犯下了什么罪名?”
“杀死了数名黄金士兵与卫兵!且还是一头叫做无间者的怪物!”
“哇!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匹亚国的平民与富人,讨论着台上的犯人不外乎是罪名与身份。
犯人捆绑着沉重的铁链子,蓬头垢面,严重的伤势已经不太好看清他是何方神圣了。
其身后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黄金士兵,不动如山,周身龙威燕颔。
“黄金士兵怎会在此...”
“处决一个野者也需要黄金士兵在场吗?”
“看来这野者简安,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在人潮里,东泛山被数名体格粗壮的凶恶人士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好似壁垒般的场面,他用仅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幕布后面是...周红?”东泛山将视线从台上奄奄一息的简安身上离开,盯着台上那红色幕布。
他在想着,红色幕布后的那番景象,会不会就是周红与他所谓的心腹,商量着如何将野者大卸八块。
正心想着,回过神来,红色幕布被几人撩开,其中一名便是周红。
而周红的身旁,却是守卫兵团里,管辖着匹亚国南区的辖长:李灿若。
以及他的跟从:南区卫兵团副辖长兆麦。
“李灿若怎么会在周红旁边?”
“王国卫的弟弟去了哪里?”东泛山皱眉道。
“大家好!今日,审判台将由我操行。”
“我将亲自审判罪人,以应国民。”周红娴熟的喊完这两句话,便走到了李灿若身旁,将脸贴近其耳:“兵团长,今日审判一事,由我全权负责,至于那些你很感兴趣的事情,就请你不要过问,也不要干涉我的一言一行。”
“周红,你这么做不合规矩。”
“审判台上,向来需要守卫兵团的人与审判厅的人公平公正的去应对审判。”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打破规矩?”李灿若骤然不悦,周红原先在幕布后与他的交谈,并不是如此,这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灿若啊,今天的审判,我做不了主,你们守卫兵团也做不了主。”
“如果真的要讨个说法,请去找宋国卫。”周红面带微笑道。
“这与他何干?”李灿若疑惑道。
“我该说的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非得要插手,那么就请便吧。”
“霉运会眷顾着你。”周红冷笑着道。
李灿若深吸口气,纵使满腔怒火,此刻的他也不好发作。
面对着台下的人潮,他咽了口唾沫,紧皱着眉,稍稍退去一旁。
见李灿若退却,周红心满意足的回到简安身旁。
“拿张椅子给他。”他指了指台上其中一名黄金士兵,后者点头示意,很快就在幕布后游刃恢恢的搬上一张木椅子。
木椅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像是随意从别处拿来,不是有意为之。
“坐上去吧,还是说,需要人扶着?”周红毫不吝啬自己的厌恶,朝简安瞪去一眼。
被黄金士兵拽着头发的简安像是一潭死水,瞳孔里藏污纳垢,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光彩。
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嘀咕着,无人听见。
他僵麻的脸,即使因头发被拽起,也无变化。
“他看起来真不像是个人了。”黄金士兵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
“它本就不是人。”
“把它放在椅子上。”周红漠然道。
随即,士兵那被黄金盔衣覆盖着的庞大手掌,一把将简安丢置在椅上。
简安倚在上面,头仰望着天域,久久不移。
“匹亚国的国民们!在此!我将审判眼前这犯了滔天罪名的恶魔!”
“它便是在好几年前,杀死了数名黄金士兵与卫兵的野者简安!”周红因放大着声音,想要让每一个国民都能听见宣词,涨红了脸。
台下的人潮反馈甚异,周红没曾想到国民们的反应竟没有汹涌起来。
“他们怎么没有一点的反应?”周红诧异着脸,问向站于椅子后的黄金士兵。
黄金士兵周身被黄金盔甲覆盖,就连脑袋也不过是开了几个口,以供呼吸。
他转过脸,看向周红:“不知。”寥寥一语,他又转过头去。
“该死!”
“可能是守卫兵团那帮人搞的鬼!”周红心里有火,此刻却只好压下去,毕竟眼下面对的可都是匹亚国的国民,他不好发作。
另一旁的李灿若望见台下民众的一番反应,倒是见怪不怪。要知道,城里的小道消息一直很难治理,无论是谁,都能第一时间嗅到事情的发生,无非影响的大与小,他们可不好愚弄。
而野者简安的这一担子事,影响巨大,很早前就在城内传开了来。
周红却是毫不知情,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些什么,看来他自己才知道了。
“周红啊周红,你这段时间在做些啥呢?”李灿若嘀咕道,一脸轻屑的看去那处的周红。
“看来大家都早有听闻此事,那么我也不过多的阐述。”
周红说完,顿了顿嗓子,稍稍低头,思索着接下来的发言。
人潮外,阿月与雷蕾艰难的想要跻身入内,却只走到人潮里的一边角,就难以更进一步了。
“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阿月牵着雷蕾的手,眼下,也只有手牵手,才好在密集的人堆里不至于走散。
“白月!你在魁镇见到的不比这多吗?”因为嘈杂的缘故,雷蕾不得不提高了几音贝嗓音。
人群里,两人被挤得苦不堪言,面上神情像年老的苦瓜。
“这可比我在魁镇,见到的东西还要多上几倍!”阿月喊道。
“算了!我们就在这里吧!”即使将嘴贴到雷蕾的耳朵那,阿月也得放声叫道。
“好吧!”雷蕾用力地点头。
待他看去审判台上,才发现椅子上坐着遍体鳞伤的简安。
即使曾经匆匆一面,他 被头发遮蔽的脸,使得阿月没办法看清简安的脸庞。
而椅子旁的周红,骤然发言。
“那么现在!因为他的种种罪名!以国王赐予我的审判权力!我将对野者简安作出审判!”
“予以断裂生命头颅之行!”周红鼓起劲,大喊道。
“断头就断头,说的玄理玄呼的。”东泛山嗤之以鼻道。
“简安?”阿月脑中断然想起了与简安的匆匆一面,那张脸庞,与眼前的简安完全不似。
“为何会出现在上面?审判?”
“断裂头颅之行...是断头吗?”阿月种种疑问浮上心头,一头雾水的他不知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雷蕾也听的云里雾里,她不时看向阿月,似想着阿月或许会解读给她。
可她发现阿月也是和她一样的表情,则更为好奇了。
椅子上的简安被身后的黄金士兵从椅子上丢下,他的脸重重砸下,口水与鲜血夹杂一块,流淌在地。
黄金士兵从背后掏出了巨剑,“我的巨剑,在审判台上被鲜血覆盖的日子终于要到了,等的够久了。”他有些兴奋的说着。
看来巨剑躺在他背后有一段时间了,等待的可能就是将简安斩首的机会。
这时,台上突然跃上了一人。
是一名身着青白长袍的男人,还留着一头看着好久没有打理的长发。
那男人和周红交谈了几句,竟夺过了黄金士兵的巨剑,朝简安跺去。
简安竟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头颅就这么被跺下,滚到了台前,几欲掉落,却顷刻停住,眼睛怔怔地看着台下群人。
群众看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掌声络绎不绝。
台上的周红也跟随着鼓起了掌,而挥起重剑的那男子,则将巨剑归于黄金士兵手上,捡起了简安的头颅,放置于脚下,跺脚去,踩得个支离破碎。
白的红的洒在脚下,他振臂高呼:“杀死所有无间者!”
群众们亦一同高呼喊去,顿时人声鼎沸,像海浪般扑打着周遭。
围观的人变得更多了,他们都被这一阵一阵的呼声吸引而来。
“......”人群里的阿月铁青着脸,身为无间者的他,此刻在人堆里,仿佛是无墙庇护于屋中的人,受狂风卷席的境况却是令其怒意滔天。
随即他牵着雷蕾的手,二话不说带着雷蕾猛地挤开一个个域中人,被其猛然撞开的人皆以愤怒的目光抛去,却被阿月的眼神慑退。
“左治平那家伙,今天怎么现身在这里了。”东泛山自言着,未料他身旁的壮汉突然说道:“刚刚在酒馆里看到他,心情不太好,在借酒消愁呢。”
“我特么问你了吗?”东泛山也是没想到那壮汉会回语,呵斥道。
“不过,左治平亲自操刀,杀死无间者,可是一大奇闻。”
“众所周知,他一直不怎么恨无间者。”
“几年前,有过几次野者袭击匹亚国的事件。”
“被他逮到后,竟只是弄残了,就放离开了。”
“可真让人感到奇怪。”东泛山饶有玩味的说着。
“那么老板,你有什么特别好的计划吗?”那壮汉又言道。
“特么的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新来的啊!”
“喂!这个新来的吗?”东泛山问向了其余的几个壮汉。
“是的!”那些壮汉大声回道。
“不是和你们说过!让新的来,给我知会一声!”
“特么的!一群四肢发达,头脑发达的!”
“你再给我来几句!我立刻让你滚蛋!”东泛山恶狠狠的向那壮汉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