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程处立跟那些文官都是处在一种对立的状态。
一直都是我弹劾弹劾你,你踩踩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状态。
他们都没想到,程处立会如此的大度。竟然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那些读书人写书。
这是什么样的心胸啊?
魏叔玉不敢相信的问道:“小国公,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程处立点点头说道:“对,不仅是你爹的书。谁写的书拿过来都一样,只要通过我们的审核,书的质量好,作者的名气大,就可以给高价。”
“当然了,如果是那些没有名气的作者,书的质量又烂到不行。这种书,那是给钱我们,我们都不会给他印的。”
“嘿嘿,好好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爹了。”
魏叔玉乐得不行,准备回去他爹面前好好的装个逼了。
程处立点点头,说道:“好,你回去吧!跟你得好好的说说,看他同不同意我们的方案?”
“嘿嘿,肯定会同意的。小国公你就放心吧!”
魏叔玉说着,转身就屁颠屁颠的跑了,乐得不行。
魏叔玉走后,李渊已经没有心情再打麻将了。
“小处立,你看我的书行不行?老爷子我也想要印一些。”
程处立说道:“老爷子的书,那必须行啊!只要是完整的,质量好的,价钱肯定要比魏征的高。”
“诶,程处立,生意是生意,你可不能因为跟老头子我关系好,就给我高价。这要是亏了,你让老头子我怎么好意思呢?”
如果是其他方面,李渊肯定能碾压魏征,但是在写书的方面,李渊认为,他还是不如魏征的。
所以,自己的书比魏征的高价。那肯定就是程处立故意照顾他了。
程处立笑了:“老爷子,你这是什么话?您的书当然要给高价。凭您老的名气,书肯定要比魏征的好卖得多。价钱,肯定要比魏征的高了。”
“我的书肯定会比魏征的好卖,此话怎讲?”
“那必须的呀,您是太上皇,是当过皇帝的人。我就这么跟您说吧!不管是谁的书,只要在作者栏里填上您老的名字,都肯定比魏征的卖的好。这就是流量经济。”
什么流量经济李渊听不懂,但是程处立话里的意思,李渊是听明白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魏征的书都能给八百贯。那他李渊的书肯定得给一千以上了。
这个钱,李渊拿着不舒服啊?万一要是亏了呢?他跟这小家伙天天在一起,要是亏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李渊一咬牙说道:“那这样吧!老爷子的书你拿去,随便怎么印怎么卖,咱们就按后面的那个方案,五五分成好了。”
在李渊看来,这样不管他拿多少,都拿得心安理得。
程处立佩服道:“老爷子果然英明神武,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后面这个方案赚钱多了。”
李渊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不好意思,他肯定要采取前面那个方案的。
白得一千贯,又有人帮忙印书,这等于是白捡的啊!
“你确定,后面这个方案比前面的那个方案赚钱更多?”
程处立说道:“那是肯定的,只有那些鼠目寸光之人才会选择第一个方案。”
程处立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拍老爷子马屁的意思,但是在李渊听来,却是非常的尴尬。
我英明神武个屁,眼光毒辣个屁啊!
我特么的就是不好意思,才这样选择的好不好?
尴尬,太特么的尴尬了。
话说魏叔玉,带着好消息匆匆的赶回了家。一打听,父亲魏征正在书房里看书。
魏叔玉来到书房门前,正了正衣领,让自己看起来有装逼范儿了,这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面响起了魏征的声音。
“咳咳咳……”
魏叔玉咳嗽了几声,这才推门而入。
魏征一看到是他,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慢条斯理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魏叔玉不说,反而是牛逼轰轰的问道:“爹,您猜。”
魏征眉头一皱,不高兴的问道:“到底办成了没有?”
那老气横秋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种能开玩笑的人。
“嘿嘿……”
魏叔玉不敢装了,连忙说道:“爹,办成是办成了。不过爹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了,结果我说出来,您千万不要被吓到啊!”
魏征更加不高兴了:“你爹是什么人?还有什么事情能吓到你爹?说吧!多少钱?说完你直接去找管家领就是了。”
“嘿嘿……”
魏叔玉说道:“八百贯,怎么样?”
“什么?”
“刷……”
魏征刷一下就从毯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你这臭小子,你不是说书到了你印刷厂,肯定比其他地方便宜的吗?怎么会这么贵?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是的,万年股份有限公司的印刷厂印出来的书,比其他地方印的都要漂亮得多,这也是魏征同意他拿书去的原因。
可是没想到,却是比其他地方贵了那么多。
“老夫明白了,肯定是程处立那家伙公报私仇对不对?好你个程处立,以前的恩怨吃亏的都是老夫,老夫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好,竟然在这里等着我。好好好,今天,老夫就到那万年股份有限公司去找他好好的理论一番。”
魏征未等魏叔玉说话,就在那里自顾自地骂了起来。
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搞得好像没有他程处立的印刷厂,老夫的书就没办法印了似的。
魏叔玉一见他老爹这么生气,顿时就没有了装逼的心情。
“不是,爹,您误会了,是我们印刷厂给您老八百贯。”
“嘎……”
魏征张着嘴,下面所有骂程处立的话都被他卡在了喉咙里,噎得那叫一个难受啊。憋得脸都红了。
“不是,你说啥?他程处立给我八百贯,他有这么好死?”
还有一句魏征没有说出来,在大唐,谁不知道,他程处立就是个死要钱的。
一个死要钱的,又怎么可能会上赶着往外送钱?
老夫拿书去给他印,他还给老夫钱。除非他程处立脑子秀逗了,要不然,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爹,是真的。小国公说了,他不但要给您印,还要给您卖。八百贯钱是买断价。小国公还说了,要是爹您对这个价格不满意,他还有另外一个方案,那就是等书印出来之后,卖书的利润咱们五五分成。爹,您选择哪一个方案啊?”
“买断?”
魏征笑了。
“哈哈,我说这小家伙怎么会那么好死呢?原来是想坑老夫啊!他是想把老夫的心血据为己有啊!小家伙想坑我,没门儿。”
魏叔玉捂脸,爹,您就别说了,我都要为您丢脸了。这老爹,怎么硬是要把小国公往坏处想呢?
他连忙解释道:“爹,您误会了。小国公说了。买断只是卖出的利润您没有份而已。书的作者还是您,版权还是您这个作者的?”
额?
魏征顿时就愣住了。
摸着胡子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想着。
“咝……”
自言自语道:“不是想贪我的版权,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给我印书还帮我卖,还要给我八百贯钱,这没道理啊!叔玉,你说,他要怎么坑老夫呢?”
魏叔玉都无语了,这老爹什么时候变得满身的阴谋论了?您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吗?
“爹,小国公说了,他说读书人写书,还要出钱印书,还要花钱请人去卖,是不对的。如此一来,读书人就没有心情写书了。”
“他说他要改变这种风气,让作者拿到稿费,吃饱肚子,没有后顾之忧。这样才能安心的写出好书来。”
“呵呵……”
魏征又笑了。
他盯着魏叔玉,不屑的说道:“他说的这些话,你相信?你想这可能吗?他程处立一直都看不起读书人,什么时候对读书人那么好了?”
魏叔玉好无语啊!
“老爹啊!您不要老把人往坏处想行不行?这些话,人家是当着太上皇的面说的。”
“呵呵……”
魏征还是在那里冷笑,在那里想着,程处立会怎么样坑他。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认为这是个坑。
如果明知道是个坑,他都要往里跳,到时候肯定会被人笑死的。
魏叔玉非常无语的问道:“小国公让我回来问您,您选择哪一个方案,爹您还是选一个吧!要不儿子替您选,咱们就拿八百贯钱好不好?什么都可以假,这钱,他总不会也假吧?”
魏征背着手在那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最后脚步一顿,一摆手说道:“叔玉,这书,咱们不印了。”
“什么?不……不印了?”
魏叔玉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自己这老爹,这是跟钱有仇啊?
不对,作为印书厂的总经理。这一次,他怎么回去见小国公啊?
“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魏征说道:“不为什么,老夫就是不印了。这绝对是一个坑,老夫要是往里跳,到时候绝对会被长安的人笑死。”
“我。”
魏叔玉是真想哭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爹啊?
这是啥?这绝对是犯贱。
人家给钱你,你偏不要,偏要自己出钱才爽。
最主要的是,这事儿,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跟程处立说了。
他可是最了解他爹的脾气的,他决定了的事情,你越是求他,他就越不可能答应。
程处立给了这么大的一个面子,他本来想回来好好的在他爹面前装一个逼的,结果……
魏叔玉没办法,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家。
当他赶回来的时候,程处立依然在陪老爷子打着麻将。
魏叔玉能够来回跑得这么快,当然是因为他这种总经理级别的人物,是可以随便调用皮卡车的。
魏叔玉一脸苦相地回到了程处立的身边。
程处立打出了一个二筒,问道:“怎么样?你爹选择哪一个方案?”
李渊插嘴说道:“先别说,让老爷子我猜猜,他肯定是选择八百贯钱对不对?”
程处立说道:“老爷子您这话小子不认同。魏征如此精明的人,肯定是会选择分成方案的。”
魏叔玉低着头,一脸沮丧的说道:“我爹说,这书,他,不印了。”
“啥?”
所有人都震惊地扭头看着魏叔玉。像是听到了多么震惊的事情一般。
“不是。”
程处立疑惑的问道:“他怎么就不印了?这不科学啊,有钱他都不要?非要自己花钱来印?”
魏叔玉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问他,他也不说。”
程处立和李渊对视了一眼。都无语了。
事实上,魏叔玉知道魏征的意思。但是他不敢说出来啊!
程处立本来想出版魏征的书,让人家知道这个事。让那些大儒主动上门找他印书。从而打开这方面的市场的。
可是没想到,魏征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古板。
这一下,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什么,你说出版李渊的书?
不好意思,出版李渊的书,可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第一,人家不知道这个政策。认为是李渊自己出钱印来卖的。
第二,就算是人家知道了,人家也会认为,程处立是为了拍李渊的马屁才这样做的。
其他人可不敢想,他们会有李渊一样的待遇。
程处立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魏大哥,这样吧!你回去印一些广告,把我们的这个政策详细的写下来,贴到大街小巷去,让人家知道这个事情。”
“另外,你亲自去找一找孔颖达那些大儒。唉算了,这个事情还是我去办吧!你回去负责把广告印出来就行了。”
“好的小国公。”
魏叔玉答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立马退了出去。
没办法,感觉太不好意思了,他多一分钟都不想在这房间里呆了。
要不是非来不可,他都不好意思来见程处立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真的想不通,好好的一件事情,怎么就让他办成这样了。
麻将桌上,李渊那是哭笑不得。
“小处立,你真打算亲自去找孔颖达那老家伙?不是老爷子我故意打击你啊,孔颖达那老家伙,比魏征可古板多了。你要去说服他,还不如直接去说服魏征更容易一些。”
程处立也知道要说服孔颖达不容易,但是这一趟,他必须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