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欣愉被景宁这么一抓一摔的,整个人都懵了那么一瞬间。
直到背后传来的钝痛告诉她,这都是真的。
她被景宁那个傻子打了!
“你疯了!”邵欣愉忍住背后的疼痛,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只能无力的骂了一句:
“你居然敢打我!”
话里话外都变成了景宁无理取闹,景宁闻言便是蹲下身来,狠狠地掐住了邵欣愉的下巴:
“我景宁向来睚眦必报,你要是老实点,未必能够今日的祸事。”
说到这里,景宁倏然松开手,当着邵欣愉的面取了帕子擦了擦手,顺手一丢。
那帕子就这么落在了邵欣愉的脸上!
后者一把抓过丢到一边:“身为太子妃……”
“景宁,你真的德不配位。”
“呵。”景宁环视这一周的人,都是带着看戏的目光,便也不打算理会她们:
“我说了,配不配只有皇帝说了算。”要不是现在还不能得罪皇家的人,景宁那还压根不打算提皇帝。
“你自己打不过我,就要开始贩卖同情了吗?”
“你瞎说!”邵欣愉被景宁说中心思,哪里会认:
“分明是你自己欺人太甚!”
“哦?”景宁笑的更大声了:“你的意思是,我刚刚就应该站在原地,让你把我的脸抓破吗?”
“那你告诉我,你这不叫欺人太甚,那叫什么?”
坦白来说,此时此刻,在邵欣愉的眼里,景宁就应该老老实实的任她欺负。
否则她也不会挑唆徐家的人替她出头,堵了景宁的水月苑。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倒是被景宁欺辱了!
这简直就是深仇大恨!
景宁压根不管也不会想邵欣愉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正要替邵欣愉回一句的时候,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儿:
“哪个是景宁?”
顿时,这人群呼啦啦的让开了视线。
景宁顺着说话的声音看了过去,却见得这门口乃是一位妙人儿,身上穿的绸缎乃是皇家才有的。
“拜见云郡主。”
云郡主?景宁倒是对她不熟悉,加上是第一次见,便是要少不得请安的。
只是这景明远如今在大胤之中的声望,哪里是吕云这么一个宗亲之女可以比拟的呢?
所以她请不请安,都无所谓了。
况且她现在还顶了准太子妃的头衔,论规矩,景宁还是担得起吕云一拜的。
而且这吕云按照这皇家一堆关系,还要称呼景宁一句嫂嫂。
因此,就算是她要拜,这吕云,当真敢受?
果不其然,这吕云见景宁没有跪,脸色就有些难看。
看来这傻子当真是不傻了,害得她连给个下马威的机会都没有。
“免。”
又是齐刷刷的几句谢郡主之类的话,那群人一起身,便是准备看好戏。
吕云虽然也姓吕,但是她乃是皇帝众多兄弟当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兄弟所生的女儿,就算是嫡女,可在王府上,那么多的男孩和女孩,早就没有了她的位置。
吕云虽然一样看景宁不爽,但还是顾忌对方的身份地位。
她本来在自己的府上就步履维艰,若是再惹出来什么祸事,便是连最后的位置都没有了。
吕云想到这里,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开始觉得邵家的人急急忙忙的过来通知她出面,是不是要害她。
搞不好她到头来就成了炮灰。
若非邵家出了个当皇后和太后的两个女儿,她哪里会给邵家几个旁支面子,亲自来一趟呢?
可如今,吕云倒是觉得自己一时间竟是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
这会子景宁笑吟吟的看着吕云,吕云的脸色依旧是没有缓和过来,正僵硬着。
二人都不说话,这绘院内外静悄悄的,仿佛风吹过的裙摆的声音都能听见。
终于,还是躺在地上的邵欣愉出声了:
“郡主、求郡主做主啊。”
吕云一听见邵欣愉直接说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顿时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别说是邵家,就是景家,她是真的得罪不起。
她怎么就刚刚一糊涂,答应了呢?
“景宁、景宁她这是要杀了臣女啊!”
好家伙。
景宁都忍不住的想要替邵欣愉鼓掌:刚刚还说她欺人太甚,这会子两张嘴皮子一碰,变成了她要杀人了。
真是好笑。
她要是真的想要杀了邵欣愉,邵欣愉现在都没有机会开口了。
哪里会让邵欣愉有机会开头便是一顿污蔑。
吕云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邵家的人要对付景宁。
可是这现在,这事情明显是越扯越歪了好吧。
就冲邵欣愉刚刚作的死,哪怕是景宁叫人把她打死了都不为过。
谁知道邵欣愉是想要单纯的抓花景宁的脸,还是想要杀了景宁。
“把邵家姑娘扶起来。”吕云想着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邵家和景家她哪个都得罪不起。
吕云这么一吩咐,立刻就上来两个丫鬟,伸手将邵欣愉小心的搀扶起来。
邵欣愉还打算躺在地上扮个可怜,最好是拖到绘苑的助教来——到时候景宁想要杀她的事情一落实,就算是将军府有通天的能耐,景宁也是逃不了被赶出兰舟书院的结局。
被兰舟书院赶出去的女子,日后婚嫁都成了问题——景宁就等着成为玄都的笑话,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吧!
可如今吕云这么一动手,倒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不过看着这四周的目光,邵欣愉也知道不妥,便也没有挣扎, 乖乖的跟着起身了。
只是还不忘记说自己痛,一副景宁下手狠辣的意思。
景宁可不管邵欣愉什么算计,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就没有怕过!
吕云正要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一句“助教来了”。
登时,众人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助教的身上。
那助教看起来很是年轻,但是不要因为年龄的缘故而看清对方。
这人虽然是个助教,但这书画的功底在整个兰舟书院,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当然,如果苏临算的话。
一时间又是恭恭敬敬的问好,那助教摆摆手,看了看这眼前的情况,目光最终落在一副没事人的景宁身上:
“你来。”
“把这件事情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