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凤仙似乎很是惊讶,转头看向克洛哀说:“您是怎么知道的?我确实曾经去过虫帝大人的地下水晶宫学习过厨艺呢。”
“呵呵... ...”克洛哀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面饼,心不由己地回答说:“猜的,猜的。”
就这样,克洛哀的早餐与午餐仅仅只是喝了一杯麦茶。随即便去了渔海镇里所有帝国地方官员工作的镇政厅去开会,这是昨夜克洛哀就通知好了的,虽然是天色很晚了她才去通知的镇长,有些过意不去,但无论是之前的海蛟镇还是渔海镇,丧生的人命实在太多了,克洛哀作为帝国的特使过来,如果不管,就会大幅度的降低国民对帝国的信任,克洛哀才刚刚继位,她可不想被幽珥福斯的国民在背后说,克劳德的苛政没了,克洛哀的怠政就上来了。
南海领的镇子虽然都不大,但镇政厅倒是还勉强讲究些排面,尤其是开会时用的会议室,五六米的挑高,偌大的空间里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圆桌,上面还涂了些红漆,看上去就像是红木的圆桌。不过,估计是因为岁月的冲刷,桌子上的红漆已经淡泊了不少,看上去也是有些年头了。而且在主位置的正对面,不知道镇长从哪里弄过来了几个晒鱼用的架子,然后拼凑成了一个勉强还算看得过去的摆放地图的架子,上面一张南海领的详细地图被紧紧的黏在了上面,那张地图微微看上去还有些发黄。
纵然克洛哀与凤仙是提前十分钟过来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她帝国特使的身份,即便是穷乡僻壤,一众官员也不敢怠慢,已经早早地落了座。
“各位来的这么早,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克洛哀轻盈的落了坐,然后抬起头扫视了一圈,随之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皇帝令,自我介绍说:“我是来自帝国的特使,此行前来本是巡视地方,不过碰巧遇到了海蛟镇与渔海镇连续发生两起肢解血案,为此我深表痛心,所以我希望能够在这里与各位一起抓到凶手,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些公道。”
坐在她身边的凤仙仰着头,看着那张有些发黄的地图,极为细致的寻找着克洛哀刚刚说的那两个地方,但奇怪的是她总觉地图上的渔海镇有很大的出入,因为她不久前才刚刚飞过这里的上空,心中清楚的很。突然间,克洛哀的一声咳嗽打断了她,她连忙正襟危坐了起来。克洛哀随之抬起手介绍她说,“这位是我的护卫。”
会议室里加上克洛哀与凤仙,一共有十六个人,其中四个分别是镇长、镇卫队队长、以及两位年纪很大的教授(教授是这片大陆很多国家对年纪大,又很有威望的德才兼备学者的统称)这种有话语权的,其余十个则属于刚刚当上帝国官员的,只是负责记录,说白了,也就是凑个人数,然后做一些给这个会场端茶倒水,传达指令这样的杂事。
镇长与卫队长听完克洛哀说话后先行了个礼,另外两个教授并没有对克洛哀显示出多么尊敬的表情,毕竟南方诸国向来不是很尊重女性,再加之这里处于穷乡僻壤,老一代的思想更是极为的顽固。不过克洛哀这点儿气量还是有的。
“尊贵的特使大人,除了一直都不怎么出面的南海领的安德烈亚男爵没有出席之外,渔海镇的主要人员已经全部在场了... ...”镇长看向克洛哀笑容可掬的说道。
克洛哀轻点了点头,“男爵的这件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原南海领男爵,希拉·安德烈亚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希拉·安拉继承了爵位... ...”
此话一出,会场一片哗然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了?”见着似乎有什么隐情,克洛哀忍不住问。
“是这样的,特使大人。”镇长恭敬地冲克洛哀说:“按照之前几位男爵逝去的例子,希拉一族的男爵病逝都会遵循之前的传统派女仆下山告知我们,让整个渔海镇举行一天的默哀仪式,也算是我们渔海镇千年以来的一个传统,但这一次竟然... ...”镇长的声音越来越小。
“或许是与皇帝加冕仪式撞上的缘故吧...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默哀仪式?”刚开始克洛哀还没有多想,但她随即想到自己曾经古籍上见过这种古老的送葬仪式,“这种仪式,希拉一族男爵还在沿用么?不是在帝国第十三位皇帝执政的时候,就全面废除了么?”
这些事情,镇长是自然知道,否则也不可能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底气了。“确实是这样的,但特使大人有所不知... ...南海领毕竟只有这么一位贵族,我们虽然都是为帝国服务,但却是没有任何身份的官员,只能够听贵族的,而且说到这个仪式,还有一件流传至今的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一位男爵大人死去的日期,无独有偶,近乎都是在同月同日去世,而这一次,明显还没有到那个日子... ...”镇长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民间对此还曾有传说,说是因为希拉家族第三任男爵,当时迎娶了鲛人的缘故,从而受到了天咒,最终不仅导致家破人亡,没得到善终,也迫使其子孙后代,都在他那鲛人妻子惨死的那一日撒手人寰... ...”
毕竟这个世界上充满了魔法与各种族类,所以这话听上去还是蛮真实恐怖的,促使克洛哀整个身子都不禁轻轻打了个冷颤。“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以前的人类所觉得的,鲛人与人族同属于这片天地之间,又怎会受到天咒?今日的帝国不比从前,皇帝将善待并且尊重国内的任何亚人种族,这种话还是不要讲的好。”
“是,这点我一定牢记在心。那我就向您汇报一下,我们目前所查到的事情,首先是之前和这起命案相同的案件... ...”镇长从身前的档案袋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文件,然后先仔细检查了一番,在将重要的时间地点读了出来:
“我们大家彻夜察看了南海领至今为止的所有命案,最后将和这两起差不多的案子统一在了一块,最后我们震惊的发现,由帝国建国至今,类似于这种肢解惨案,在南海领一共发生了上百起,其死者团体,大多数为当地的黑帮会、个人组织团体、渔民... ...
第一起是距今六百年前,发生在南海领承泽镇,是当地一个势力很大的帮会团体,其成员大致有一百多人,常常在当时本地的教堂聚集,当初被人发现的时候也是在教堂,数十人惨遭屠戮,遍地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其伤口大多是被极为锋利的铁丝所割开,极为的规整,有目睹者称,这个帮会在出事前曾出过海,听说还曾捕捞到了近乎濒危的鲛人,并且已经谈好了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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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起,发生在三十年前的海牛镇,是一家渔户,也是捕捞到了鲛人,不过那一次,几乎整个南海领的人都过去围观了,甚至还有外地的商人当即提出收购那条鲛人... ...”仅仅是读这些文件时间地点,都读了将近三个小时,口干舌燥的镇长,随即放下了那一沓厚厚的文件,看向克洛哀说:“特使大人,这一件案子,也是除近来两起,发生最近的一次,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曾看见过,这里的鲛人确实是真的,除此之外,从不下山一步的希拉·安德烈亚男爵当时也去了那个镇子,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安德烈亚男爵还很年轻呐,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但看着就像是二十多岁出头的模样。还有,这么多的案子,最早的甚至已经追溯到六百年前了,这应该不是人为... ...”
“所以你是想说,造成这个血案的凶手就是传说中的鱼妖了对么?”克洛哀双手撑在附着着红漆的会议桌上。冰莓色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微微诶发着黄的地图上,突然间,她也看到了那张地图上的不同,然后伸出手指了指那张地图上的渔海镇,说:“镇长,这张地图上的渔海镇是不是标记错了?这个镇子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男爵世代居住的山上吧... ...”
镇长回头瞅了瞅,连忙起身满脸歉意地说:“实在抱歉,实在抱歉特使大人,这张地图是我先祖一直留下来的地图,他在万年前,也是捕鲛人特别厉害的一个人,我本来以为有关鲛人的东西能够有用,才打算用这张地图,没想到... ...实在抱歉。”说完,他又轻轻的鞠了一躬,然后连忙去揭开那张地图。
“等等!”克洛哀冰莓色的瞳孔骤然一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问:“万年以前?这么说你是渔海镇土生土长的人家了么?”
“不是... ...”镇长随之轻轻摇了摇头,“追溯到之前,我家也是后来才落户渔海镇的,因为我先祖父当时总是会来渔海镇捕获鲛人的缘故,毕竟那个时候的鲛人族还没有如今这么稀少,所以在曾经也算是一种能够赚取暴利的职业了,但后来他便再也没了任何音信,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过了个几十年,我们家当时的当家人,为了完成先祖母的遗愿,就搬来了渔海镇寻找先祖父,不过这张地图确实是错的,因为我们一直都居住在南海边儿而非山上... ...”
“不对,或许没有错也说不定... ...”克洛哀冰莓色的目光凝聚在一边的空气里,仿佛想到了什么,或许该说,聚合了对男爵之前一系列的书面举动,与今天镇长所说的话,内心里不禁又出现了那个连她都难以相信的大胆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