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胡在走廊口守着,见汤庆回来时一脸的郁闷,就知道他也是毫无收获。
“我刚刚又去检查了一会,基本上三楼的房间门窗都被堵死了,怪物爬墙的话顶多就能上二楼,注射鸟能飞,但体型太大了进不来,所以怪物潮想攻入三楼的话,必须走楼道。”老 胡说下了看到的情况,理论来讲这是好消息。
排除隐患当然是好消息,但这也意味着汤庆的猜想被一个接一个的推翻,直到现在变得毫无头绪。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头绪,因为他记得塔利科夫死前嚷嚷着什么东西要来了,当时他那表情就跟某段时期小日x临死前念叨自家天皇一样,悲惨过分。
但,什么要来了?
灾难?怪物?掩体要塞的搞事组?
树海真要有灾难,那只有一种,火灾。但这事绝对不可能,你能把两颗世界树点着了算你牛逼。
掩体要塞那帮人到现在都没出现,估计已经是放弃治疗了,也能排除。
所以只有怪物,能威胁到丹尼尔生命的怪物....切,呆天台上下不来呢。
等于没有头绪。
“我知道了。”汤庆点点头,心情有些烦躁。
他明明感觉到有什么在接近,那种危险的气息若有如无的跟随着他,就像是无处不在的黑暗,能看见也能感受到,但很难描述,无法触及。
“庆爷,你也别想太多,说不定危险其实早就被解决了,只是时间没到,所以还没判定事件通关,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好了。”老 胡见他愁眉不展,顿时安慰道。
庆爷这个人就这样,操心太多,遇到什么事卡脸,解决不掉他能烦躁一天,是自己能把自己逼死的奇葩性格。
所以胡一航常常给他开解,防止这货钻牛角尖然后把牛角给顶穿了....希望牛角尖没事。
汤庆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我去散散心。”汤庆说道,身形没入走廊。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汤庆是跳转过来的,他的生物钟才是早上刚睡醒那会,精神得很。
“好。”
....
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会,汤庆默默的回到那间屋子,慢慢坐下。
跳转的光门是蔚蓝色的,它像是一个光圈,照在脸上的感觉不会刺眼,很温和。
但屋子里一片黑,只有外面墙上的挂灯能稍稍照亮这里,中央的地毯显出它的灰暗,可灰暗下又是五彩斑斓,透过多弱的光都能看到那片炫彩,不管它表面积了多少尘埃。
汤庆挪挪屁股,忽然手指碰到什么,有点凉。
他诧异的捏了捏,好像是水渍....汤庆没脸没皮的一笑。
从他认识安斯橙开始,到现在确认关系,满打满算其实都没有超过半个月,可汤庆莫名其妙的感觉是过了有足足半年时间,仿佛在游戏里拉长了时间,却缩短了距离。
汤某人和黄毛小姐姐的恋爱不算没羞没臊,很正式,但也非常的突兀,可突兀中有水到渠成的自然,也许是从那晚上的交谈开始,汤庆就对她许下了承诺。
但....说来可能有人不信,是安大小姐先追的他。
可汤庆不想随意霍霍人家,因为自身的厄运,汤庆在心底其实一直有着一丝自卑感,不对人格,也不对能力。
这种自卑是对感情的怯弱,汤庆不怕付出,却怕牵连对方,害她无意义的为自己付出。
可付出从来都不是没有意义,就像死傲娇死傲娇的女神大人,汤庆不是傻子,所以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好感,可本身这些好感又来源于什么?
他救了她,拼死保护她。
即使被她恶言相逼,他也从未真正放弃过她。
感情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爱恨无由才是最没意思的,就像是联系两个人之间的绳索,没有实质的填充,就会变成限制两个人的枷锁,随意爱恨,那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但牧长惜做事扭扭捏捏,尤其是感情这一块,她的表现和偷腥的猫一样。
女神猫很馋眼前这条咸鱼,想 舔,但碍于面子和其他的猫来不好下口,却又不想轻易放弃,所以围着咸鱼兜兜转转,心想这货能不能成熟点自己跑进嘴里来....
结果她等着等,咸鱼被安斯橙叼走了。
汤庆不知道这样形容两人正不正确,但反正他不否认自己是咸鱼,可明明是咸鱼,他还得做鲨鱼的事,操海王的心,累的像条狗。
想了会女朋友,汤庆给自己甜了几度,感觉浑身又有劲了。
他慢慢起身走到窗边,撕条布简单的擦擦玻璃,迎夜色进入屋子。
按照老 胡的说法,基本有玻璃的窗子都被锁死了,没有或者残破的,估计用其他方式封堵起来,所以汤庆也不担心有怪物忽然从这里袭入。
好歹这玻璃钢化的,多少给点面子。
汤庆看着远处的天空,有很多星星,这个时代虽然破碎不堪,但好歹没什么光污染,有时候放眼望去,还能见到天上星河。
但,偶尔也能见到黑影。
汤庆知道那是注射鸟,或者精英级的凌空注射鸟。
它们的体型都挺大的,所以飞不高,所以只能捕食地下跑动的野兽和人类。
想起个好玩的....大概没人会想到世界上飞的最高的鸟是什么,正常人思考这个问题时,很容易想到苍鹰或者猎隼,这些猛禽筑巢都在4000米海拔的山上,飞的高自然正常。
不过确实没错,世界上飞的最高的鸟叫黑白兀鹫,鹰属。
但你绝对想不到第二是谁。
天鹅。
没错,就是农家拐地后水塘里那个大憨憨,红掌拨清波那货。
它表面上又肥又笨,背地里其实能飞到9000米以上,闲着无聊就去珠穆朗玛顶上转转。
非常的离谱。
话说这个世界的鸟能飞多高呢?不知道有么有超过万米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万米以上的山....如果有的话,能飞上的鸟可能真就是怪物了。
汤庆在心里一乐,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的大脑开始极速转动,忽然间,他抬起头,一抹冷意从头爬到脚。
鸟?
鸟!
汤庆猛地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树海被夜衬的如此黑暗,他却仿佛看见了黑暗之外的东西,一个巨大的阴影正从天边袭近,仿佛死神的预告函,薄纱的夜幕是无声无息的镇魂曲,它在缓缓靠近....
汤庆听见自己的心跳....从见到那只红色狮子的通缉后,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自己如此急促响亮的心跳。
一种荒诞到可笑的可能性忽然从他脑海里冒出,发芽。
那种念头不断的生长,诡异的扩散,扎根渗透,很快就变成一颗参天大树。
最后,它结出了一颗果子。
名为惊悚。
哧!
一抹赤红从他的嘴里崩出,汤庆咬破了舌尖,强行给自己一丝清明。
他回过神来,立刻向着阵地疯狂跑去!
....
它来了....它来了!
塔利科夫说的没错,那东西铺天盖地的过来了!
但可笑的是,汤庆只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它隐藏在黑夜的天空中,就像是深藏于暗海中的巨大冰山,时刻都会将他们覆灭。
汤庆一边狂奔,冷汗直流间思考着它的进攻方式。
从开始他就没准备能战胜那个怪物,仅仅是感应就如此令人恐惧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战胜的。
何况在感应到它存在的瞬间,汤庆就知道丹尼尔当年为什么会死了。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洞察将要来到的攻击,然后全力防御。
要撑过这一击....必须撑过这一击,现在活命将会变成所有人的问题!
这就是弱者的可悲,拼尽全力也只能求个活路。
“呼....呼....”汤庆冲到了阵地,焦急的看向四周。
此时众人也都看了过来,见到他一副慌张的样子,面露不解。
“庆爷,你这是?”胡一航关心道。
怎么去的时候好端端的,回来就一副高考准考证没带的样子?
汤庆没空理他,他扫了两圈,顿时把目光移到了张远武的脸上。
对!
张远武当年是活下来的!
汤庆跑到黑发青年身边,这货正叼着根烟保养枪械,见汤庆来后皱皱眉:“兄弟有事?”
汤庆一句话不说,直接扒他衣服。
“哎卧槽,老哥打住....打住,者人多....哎哎哎!”张远武大惊失色。
“闭嘴!”
汤庆怼道,扒下张远武的外套后看了看,有点不解的丢了回去。
属性很一般,绝对不是能瞬间抗住巨大伤害的样子。
想着,汤庆四处看了看,又觉得张远武这位置没什么特别的,可他原来在二楼....封堵基建?
汤庆眼睛一亮,然后又缓缓摇头,封堵基建得硬度也许够,但绝对无法用来防御。
因为进攻一定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二楼没有可以利用封堵基建防御天上的位置,一楼不用说了,也没有。
“怎么了怎么了?有事要帮忙吗?”丹尼尔也凑了过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先别说话。”
汤庆打断他,开始思考着自己什么地方出错了,“它”的攻击强度不容置疑,方向也必然是从天下,那就只有时间和攻击方式....攻击方式?
汤庆陡然看向了张远武,然后笑了。
他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