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腔的爱意换来对方连朋友都不愿意做的结局。
眼泪疯了般的往外涌,额头冒出珠子般大小的冷汗,有人想要救我,在我耳边不知疲倦的呼喊我的名字。
可我狠狠的陷在梦里,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木北,木北,你怎么了。”
“木北,木北,你配吗?”
两个声音重合,一个是梦里的,一个是枕边人的。
撕裂,破碎,没有伤口的疼痛,我难受得闷哼的叫了出来,才得以挣脱出梦魇。
醒来时,我已经哭得枕头湿了一大片,口干舌燥,房间里的灯光晃的我头晕。
不对,不是灯光晃的我头晕,是枕戈抓着我不停的摇,摇的我头晕。
“怎么了。”枕戈凑到我面前,很担心的问道。
我回答,“做噩梦了。”
“做什么噩梦了,把你吓成这样。”枕戈问。
我回答,“忘记了。”
“你经常这样吗?”枕戈问。
我回答,“嗯。”
“是同一个梦吗?”枕戈问。
我回答,“嗯。”
“每次都像现在这样在梦里又哭又闹吗?”枕戈继续问。
我回答,“嗯。”
枕戈还想问些什么,我打断他,委屈兮兮的说,“我好渴,好想喝水。”
“我去帮你倒。”枕戈起身去客厅帮我拿水。
那团不成形的梦,困扰了我三个多月,就在这几天才稍稍露出了它的面貌。
爱而不得,欲望,加上自私,混合一起久久的闷在心里,经时间催化便成了这怪梦。
此梦与相思同根,心里不干净,无解。
橙子,我想忘记你了,我开始相信忘记你,全心全意去爱枕戈才是好的。
枕戈拿了杯水递给我,我坐在床上喝了几小口,水仿佛浸入到五脏六腑里,淹死了那些难过的情绪,顿时好受多了。
“你像个小朋友。”枕戈在旁一直看着我,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的笑。
我把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气鼓鼓的跟枕戈争辩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真的吗?”枕戈那张好看的脸凑到我面前,天真无邪般的看着我。
我微微张开口正准备回复枕戈,他的吻便铺天盖地似的迎上我的唇。
神仙,神仙,我读了这么多书,接起吻来,世间种种都化为灰烬,只顾着眼前快活。
两人缠绕在一起,枕戈在我脖子上种了一片草莓,我不自觉的用指甲在他后背挠了好几道痕迹。
“我想要你,可以吗?”枕戈在我耳边低声询问。
“不可以。”对比起上一次斩钉截铁的不可以,这一次回答得明显欲拒还迎些。
我荷尔蒙上头,在情爱里失去了判断力,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巴掌,来恢复清醒。
“好爱你,我好爱,好爱,好爱木北。”枕戈也像被灌了迷魂药般的,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我不说话。
“你喜欢我吗?”枕戈问。
“喜欢。”我回答。
“那你爱我吗?”枕戈带着一点哭腔问。
“爱。”我回答。
枕戈更加用力的亲吻我,尝试着撕扯我的衣服,准备开展下一步。
枕戈想要我,我想要枕戈吗?
不对,还差一点,还不能交付出所有。
我艰难的抓住一丝理智,用手推开枕戈,十分坚决的说,“不可以。”
枕戈那一瞬间蒙圈了,失落了几秒,疑惑了几秒,难过了几秒,最后温柔地亲了亲我的脸,柔和的说,“好,听你的。”
折腾了这么久,天亮了。
两个人安静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枕戈起身去洗澡,像昨天晚上计划的那样他先去上班。
枕戈没有像上次一样闹着要我陪他洗,他离开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跟我说,“我先去上班了。”
枕戈没有亲我,也没有等我回答些什么,就出门了。
我看了一眼水杯里的水,然后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愿意起床,我又一次怀疑枕戈对我那摇摆不定的爱。
爱我吗?是真的爱我吗?枕戈,你现在的样子,我怎么看着不太像爱。
那些不相信爱的人,都是见过爱的。
橙子,枕戈爱我的时候,跟此时此刻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不是傻子,我只是个穷鬼。
没办法,我太缺钱了,所以我虽然在闹脾气,但还是起床去上班了。
去公司的路上,我脑子里不停在想枕戈早上的反应,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是不是故意冷落我表示抗议。
“怎么没有跟枕戈一起来上班,两口子吵架了呀。”同事在电梯里打趣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好家伙,舆论不止,反而更加汹涌。
我跟枕戈闹别扭的八卦,又以最快的传播速度闹得人尽皆知。
枕戈也很配合八卦,一整天没跟我讲话,我主动示好,他也不搭理我。
吃饭的时候,还跑去跟其他同事凑桌,直接把我晾一边。
瞧把这王八蛋给厉害的,我不惯他这臭毛病。
气死我了。
我一边工作一边画圈圈诅咒枕戈。
终于熬到下班,我拎起包直接走人,再见吧,笨蛋臭枕戈。
大家都在加班,路上行人很少,我踢着碎石子,慢吞吞的走,期待枕戈追上来叫住我。
“木北,你最近过得挺好的嘛,把我跟你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了。”K站在我身后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把我吓得一哆嗦。
“你不在家好好照顾你老婆,跑出来瞎逛啥。”我没好气的回答道。
“找个地方,陪我喝点酒吧。”K说这话的时候,小脸白兮兮的,看不出喜怒。
我左瞅瞅,右瞧瞧,十分不理解的说,“青天白日的,喝什么酒啊。”
说完加快步伐,准备把K甩了,不管他死活。
“算我求你。”K小跑到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几乎哽咽的说。
我愣住了。
“我都这样说了,也不行吗?”K乞求般的询问道。
“哎呀,喝个酒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老婆不误会,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大方的回答道。
“你这么怕我老婆干嘛,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K不怕死的开玩笑说。
我用力踹了K一脚,嫌弃的回答道,“我暗恋你?我还不如从八楼跳下去。”
“没必要吧。”K说。
“太有必要了。”我回答。
橙子,爱就是会让人痛苦,我明白你的选择了,无爱一身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