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怀看了看正走进来的张昭,呵呵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就真的可以出去了。”
张昭走到楚静书的身边,冷漠地道:“请吧。”
楚静书看向凌雪。
凌雪眼尾都没扫她一下,低头看着凑折,全当她不存。
楚静书眼眶一红,咬咬下唇,又掩着嘴巴伤心地跑了出去。
张昭也对凌霄行行礼走了出去。
凌雪把奏折放下,转头看着顾墨怀道:“你刚刚笑什么?”
“草民刚刚笑楚静书,笑她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顾墨怀含笑回视着他。
“哦?”凌霄挑挑眉道:“她怎么就是自作多情了?”
“如果你把楚静书当自己的女人的话,以你的骄傲一定不会让她去依附于太后。如果你把她当做要用的人,从你现在对她的态度,就不难看着她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
顾墨怀一口气把话说完,咽了一下口水,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摄政王,草民说的对不对?”
凌雪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看着奏折,“你倒是挺了解本王的。”
顾墨怀连忙回答道:“了解不敢说,只是心里边觉得应该是这样。”
顾墨怀自然知道,像凌霄这样的人,并不希望别人看懂他的心思,如果知道得多的话,说不定会被他灭口。
“你倒是挺脱明的。”凌霄不带笑意地勾勾嘴唇。
危机解除,顾墨怀松了一口气,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找草民来是为了何事?”
“就是让你这里陪本王一下。”
夜很漫长,想起过往倍觉难熬,奈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又不能喝酒。就在觉得心烦气燥时,突然想起还有她可以陪着,就让张昭把她找来。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他的莫离,可心却禁不住想要她陪着。那就陪着就好,什么事也不做。
“陪你?”顾墨怀有点难以置信,“你不是应该想了解一下,草民在太后那里到底做了什么的吗?
“哦?对的,你可以把那件事,给本王详说一下。”
顾墨怀看他满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像是要把这件事当故事听,一时间也不知从哪说起。
她想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上次你带去给太后看病的那个太医,现在还活着吗?”
“死了,刚走出慈宁宫门外就暴毙而亡。”凌霄低头批着凑折,将这句话得像闲话家常一样。
“暴毙?是被杀了吧?”顾墨怀震惊地道:“你带去的人太后都敢杀吗?”
“本王可没有说是太后下的手。”凌霄抬看着顾墨怀,眼中浮现一丝丝赞赏。
顾墨怀嗤之以鼻,“不用说都知道是太后杀的了。”
“哦?”凌霄侧靠在案桌上,悠闲地看着顾墨怀,“那你就来说一下太后为什么要杀他?如果说得不能让本王满意,你的腿就再借本王用一个晚上吧。”
顾墨怀低头看向自己的腿,然后又伸手在上面拍拍,觉除了比较有弹性之外,也不觉得软乎。
她很是不地问道:“你好像很喜欢枕草民的腿,可它并不会比棉枕舒服呀。”
“不舒不舒服由本王说了算,你的感觉不算数。”
枕在她的腿上有个好睡眠,这么久没枕过,突然就有点想要枕上,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还真打算横到底了。顾墨怀撇撇嘴,没有继续说话。
“赶紧说说,太后为什么要杀了那太医。”
顾墨怀看了他一眼道:“你别告诉草民,你什么都不知道?”
凌霄坦然地回视着她道:“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但且说说。”
“你还真不知道?”顾墨怀凑过去,看着他的眼道:“太后怀孕了三个月,而且还打算生下来,你当真一点都不知?”
顾墨怀以为以凌霄的消息灵通,一定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没想到他当真一点都不知道,看来太后还是保密得挺好的。
“那寡妇怀孕了?”
凌霄坐正身继续看着奏折,一副对这事情不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却气恼着,如果里这个原因的话,那太后杀人的动机就够了,而他也没有腿枕了。
“你还真的不知道?”顾墨怀倍觉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气,“你不觉得这是一次,对付太后的好机会吗?”
顾墨怀想想也觉得凌霄是不知道。如果拿太后怀孕这事闹起,绝对可以让她太后之位不保。
可是,凌霄好像一点动作都没有,那就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然太后也不能如此安稳。
不对,凌霄现在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呀。
顾墨怀想到这里,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不拿这个来对付太后?难道.....难道是想等她肚子大了才动手?”
凌雪瞟了顾墨怀一眼,“是要等那个时候闹才好玩。然而太后也许会认为,自己能在肚子大之前,可以把本王推翻,不然你也不能活着出慈宁宫。”
“对呵,还有这个原因。”顾墨怀气馁地趴到案桌上,有气无力地道:“我以为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呢。”
凌霄把被她压着的折子抽出来,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你凭什么能取得她的信任呢?”
顾墨怀随口就回答道:“草民说太后身上的毒是你派人下的,然后草民背着你帮她解毒呀。”
“你真敢编。”
凌霄拿起奏折,顺手就轻地拍一下她,由于动作太轻,轻到有点宠溺的倾向,他发觉之后,立刻为之一愣。
张昭正好这个时候走进,凌雪又马上回过神来,道:“你进来干什么?”
“回摄政王。”张昭行礼道:“太后来了。”
“太后来了?”
顾墨怀一听说,马上就从龙椅上起身,跑到张昭的身边站着。
凌霄看了顾墨怀一眼,疑惑地道:“她怎么来了?”
“卑职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她来了,就马上过来禀告。”张昭道。
“好。你先退下去吧。”
张昭退下不久,太后就在宫女的搀扶下进来。她明显已经化了妆,用胭脂水粉将那难看的神色掩盖住。
顾墨怀跪下行礼道:“参见太后。”
“平身。”太后亲自过来将顾墨怀扶起来。
凌霄站起来作了一下辑,便坐下来道:“太后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也没旁的事,就是顾大夫认丞相为父这件事,哀家还没给贺礼。听说她还没有出宫,就过来看了。”
太后拉着顾墨怀到一边坐下,拿出一个玉镯给顾墨怀带上。
顾墨怀见那玉镯价值连城,连忙脱下来,捧在手里道:“之前太后已经给了很多赏赐,贺礼就不用给了。”
“之前的赏赐是赏赐,贺礼还是不能少。”太后把玉镯拿下来,重新给顾墨怀带好。
顾墨怀见退不回去,便跪下来行礼谢恩。她心里有点搞不明白,太后为什么又给她这么一个贵重的玉镯。
“很好,你能收下哀家就放心了。”太后把顾墨怀拉起来,越过她看向凌雪,“顾大夫这么晚了,你还留在御书房干什么呢?”
原来是来打听消息的,看来是在凌霄这边没有耳目,才不得已自己亲自过来察看的。
真是难为她了,身体明明那么不舒服,却还要辛辛苦苦跑上这一趟。看来太后对她信任还是不够啊。
“回太后,摄政王身体不舒服,让草民过来看一下。”顾墨怀“心无城府“地回答道。
“摄政王?”太后走到凌霄的面前道:“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凌雪没有回答,只是越过太后看着顾墨怀。
顾墨怀本想用眼神拜托他顺着她说的说,可想起他劣迹斑斑的过往,也就低下头放弃挣扎。
每次把问题搞得更复杂,让太后起杀她的心,才是凌霄一直为之努力的事。
太后顺着凌雪的视线转身,与他一起看着顾墨怀,干笑两声道:“哀家都忘了,顾大夫的医术比任何一位太医都厉害,根本就用不着请太医。”
凌雪的一个眼色还能这样理解?顾墨怀高兴得眼睛一亮。她还以为之前努力取得太后的信任,又要前功尽弃。
“既然知道的话,就不要废话太多,太后是不是可以离开的?”
凌霄将视线拉回,扫都没扫太后一眼,语气还有不加掩饰的厌烦。
“既然这样的话,哀家就回去就寝了,顾大夫请好声照顾摄政王。”
太后脸上的笑容不减,拉过顾墨怀的手,亲切地拍了拍,便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
“恭送太后。”
顾墨怀看着太后离开走远,才跑回去坐到龙椅上,高兴地对凌雪道:“谢摄政王。”
“谢本王什么?”
“谢摄政王刚刚没在太后面前拆穿草民,让草民可以继续搏得太后的信任。”
“本王只是不想理那个女人,没有想要帮你的意思。”凌雪凉凉地扫了顾墨怀一眼道:“看来你真的打算当丞相的义女,而不打算当本王的幕僚了。”
“太后现在已经开始相草民了,并且答应保草民平安。相信那来刺杀草民的人不会多。”顾墨怀的眼中有不加掩饰的得意。
“所以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本王的保护,幕僚也就没必要不去当了是不是?”
凌霄对上她眼中的得意,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好像低估了她,有丞相和太后当靠山,她是不会妥协的了。
看这情况,他是需要另想办法才行。
顾墨怀同意当苏清婉的义女后,她就把摆到相府门口的宴席举办起来。
宴上几乎把朝中所有的大官都请到,听说等等一下太后小皇帝都会过来。
顾墨怀拉着顾子衿站在人群中央,脸都快笑僵了,心里边无比后悔着,当初她不该因一时感动而答应苏清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