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蒸腾烈如火,
江边垂柳水清薄!
倩影妸娜香汗落,
引得彩蝶常出没!
不愿流恋丛中花,
只愿一睹娇容颜!
自此再无别花香,
飘落天涯亦难忘!
得意,人生谁不曾得意过,但一旦得意忘形,却往往乐极生悲,从得意变为失意的痛苦,往往比死亡更能摧毀一个人的心志!
不然,以西楚霸王这样亘古少有的英雄,最后又怎会在乌江自刎!
大丁小谢七扭八转的拐入一条陋巷,巷尾是一座已经残破不堪的院落,哀败破烂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门前更是疯长着野草,几乎已有七八岁的孩童那般高,一幢孤零零的双层小木楼檐角更是布满蛛网,破败的窗纸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虽未走近随风便已飘来腐败发霉的味道,可见此处早已荒芜无人居住。
大丁小谢虽易容改装看不出脸上的神色,放松的脚步却可看出俩人心情极是愉悦!
“吱扭”一声院门应手而开,大丁小谢应声而入,对于院内疯长的野草和衰败的景象视而不见,急匆匆的直奔小楼而去,惊的几只野鸟振翅而飞!
龙飞云几人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分布在四周,出于谨慎谁也不敢离的太近,只好远远的盯着这座风烛残年的小楼!
荒废已久的小楼突然有人闯入,陈积的灰尘顿时被带进来的风,弄得四处飘荡伴着一股股发霉的味道,着实有几分令人无法忍受!
只有风吹过窗户,破碎的窗纸发出阵阵低呜声,仿似在为有人造访这座小楼发出欢鸣!
大丁当先走上满布灰尘的二楼,亳不犹豫的走向小楼的一角,在积满灰尘的壁上轻轻一推,墙壁猛的向俩旁一缩,霍然露出一个暗格,在四处飘散的灰尘中,依然可以见到透出的金色光亮!
尘埃落尽暗格中整整齐齐码放着五十根金条,虽然沾染了不少落下的灰尘,但金子特有的光亮依然能勾起人的欲望!
大丁的眼中露出满意贪婪的目光,小谢眼中的目光更是亮过金子发出的光芒,只不过小谢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凶芒,手更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就在这时,大丁突然一回头低喝道:“谁?”
小谢一紧张握着手里的匕首,猛的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心中一惊暗道不妙,正欲向后跃去,背心已然一痛,一把匕首透胸而出,鲜血自匕首尖处,一滴滴落在小谢脚下!
巨大的痛楚令小谢的眼神都变得扭曲恐怖,像一只受了伤的野狗,不甘心的回过头看向大丁,嘶哑的问道:“为什么杀我?”
面对小谢的责问,手里仍紧握着匕首的大丁,眼中没有一丝愧疚之色,反而多了几分残忍的得意之色,嘿嘿发出一阵狞笑道:“为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你手里紧握着匕首,又是为了什么?要不是老子见机的快,只怕现在死的就是我了吧!若不是老子念在你我还有那么几分兄弟情意,只需立时拔出匕首,你小子还能多活这片刻吗?记住小谢,先下手为强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下次投胎可别在犯这种错误了!”
大丁说完又发出一阵得意的奸笑,笑声中匕首毫不留情的自小谢的身体内拔出!
随着温热的鲜血自小谢的身体喷出,小谢嘶哑着想咒骂些什么,却已无能为力,只好像风中的一片落叶颓然的扑倒在地上,眼中纵然满是悔恨和不甘,奈何却已是一个死人!
本来小楼中就充满了阴潮的霉味,此刻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道更是难闻至极!
可是大丁此刻丝亳也不在乎,一心只想着如何带着这些金条逃离诸葛帮的势力范围,好好享用这些金条!
大丁此刻很得意,脸上贪婪的笑容令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人的味道,倒像一只贪焚而又无耻的飞蝇,即令人厌恶又极可恨!
大丁手忙脚乱的把金条放入一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破包袱内,突的忽然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瞬间面色变得惨白至极,两眼中更是露出恐惧的神情,额头上一下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是什么让大丁突然变得如此惊惧,就像死神仿佛已经站在了大丁面前,吓得连回头的力气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只是不停的喘息,仿佛每一声喘息都有可能令大丁那脆弱的心脏自喉咙中蹦出!
味道!
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只怕每个人都曾体验过!
每种味道又都有着一种特有的香气,而五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又会形成一种极特殊的香气!
本来小楼中的空气极是难闻,可是多了一丝淡淡的香气,只要这个人嗅觉没有问题,那么就一定可以闻到!
什么样的味道竞然可以令大丁如此惊惧?
吓得有如丧家之犬一般瑟瑟发抖,吓得大丁连转身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脸色苍白的犹如一个没有了生命的傀儡一般,若非不断自额头渗出的冷汗和不停的喘着粗气,只怕真的会以为大丁已是一个死人了!
这味道其实即不特殊,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凡吃过川菜的人,就都不会陌生!
油泼辣椒混合着麻椒独有的香气,只要是鼻子好使的人,自然都可以闻的出来!
大丁的鼻子没有任何毛病,是以纵然小楼内有着刺鼻的霉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可那辣椒混合着麻椒的香气虽然很淡,但大丁依然闻的出来,而且大丁还知道这道川菜是什么,就是夫妻肺片!
夫妻肺片这道川菜,本为一对贫寒夫妻所创,由于用料精细味道鲜美,倾刻间便风靡大江南北,令人食之对其难以忘怀!
而大丁行走江湖,对于夫妻肺片这样的美食,自然也不会陌生!
大丁即然对夫妻肺片这样的美食并不陌生,然而为何会吓得瑟瑟发抖呢?
自然不是因为大丁真的惧怕一道菜,而是怕一个人!
一个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的人,据说见过这个人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是死人,而这个人正是比麻婆豆付还要令惊惧的诸葛帮笫一杀手夫妻肺片!
就连身在诸葛帮的大丁小谢,都从未见过夫妻肺片这个人,夫妻肺片这个人是男是女,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诸葛帮内除了诸葛帮帮主,每个人对夫妻肺片这个人都讳莫如深,甚至都很少提及这个人!
只因往日曾有一个帮众议论了夫妻肺片这个人几句,第二日便惨死在街头,而他的身旁正放着一碗冒着香气的夫妻肺片!
暴虐成性的诸葛帮帮主非但没有因此追究夫妻肺片这个人的责任,反而明告帮中之人,不许在有人私下议论夫妻肺片这个人,否则只有一死而已!
诸葛帮帮中之人虽心有不愤者,奈何无力抗争,只好压下心中之不平,不过心中的疑惑却与日增多!
面对如此神秘的夫妻肺片这个人,不知诸葛帮帮主缘何对他深信不疑,而且每次得到的赏赐也最多,却从未见此人露过面,拜谢过诸葛帮帮主,那些赏赐也不知被送去了哪里?
总之,夫妻肺片这个人身上的迷团,只怕唯有诸葛帮帮主知之而已!
是以,本以为可一走了之逃之夭夭的大丁,一闻道夫妻肺片那特有的香气,难免吓得心胆俱裂魂飞魄散,面如土色有如受惊的野狗般,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死!
虽然活着很艰难,可是却没有人想死,大丁当然也不想死!
一个不想死的人胆子总是比平日大多了,就像温顺的兔子被人逼急了也会咬人!
大丁虽怕的厉害,但生的渴望还是令大丁迸出了几丝勇气!
冷汗一滴滴落下,大丁一点一点慢慢的转过身来,面色白的只怕比死人还要令人生惧,简直就不像一个人,倒有点像无路可走的孤魂野鬼!
本来大丁就是鼓起最后那一丝活下去的勇气,勉力转过身来,谁知面前的景象还是令已经吓破胆的大丁发出一阵惊吼,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将还未包好的财物碰的跌落到了地上,一时间激起的灰尘混着金银的光泽,气氛显得越发的诡异!
难道夫妻肺片这个人长得竞比恶鬼还要可怕,竞然把大丁吓成这般模样!
非也!非也!
大丁压根就没看见夫妻肺片这个人,倒是的的确确看见了一大碗夫妻肺片,红的辣椒绿的香菜白的芝麻,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只不过这碗夫妻肺片,不是摆在桌子上,而是捧在一个人的手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个死人,这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大丁杀死的小谢!
此刻,小谢的脸色已成铁青色,目光中仍是那种带着哀恨般的神情,双手直勾勾的捧着一大碗夫妻肺片站在那里,似乎在请大丁品尝这天下闻名的美味!
若非如此,即使大丁心中如何惧怕夫妻肺片这个人,可是为了活下去,也断然不会发出这样的惊呼声!
只因这一幕任大丁如何也想像不到,心中又存着几分对小谢的愧疚之心,难免一时惊慌失措,竞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叫,吓得手足无措进退失倨!
些许,大丁抬手擦了一擦额头的冷汗,毫无底气的问道:“何必装神弄鬼,即已来了,何不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