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场好戏啊!”突然,客栈门口传来一声张狂的戏谑声。
聂东来转头一看,只见三个神情桀骜的大汉,抱着膀子缓缓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脖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铁链,他身后两人分别抱着一把刀、一柄剑。
“你们跟踪我?”顾长卿看着来人,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只是没想到你顾长卿居然阳奉阴违,与这妖女沆瀣一气,实在是让人失望啊!”居首的大汉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脖子上的铁链一直拖到了地上,走起路来铁链擦着地面发出“呲呲”的声音。
“宫銘,我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顾长卿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顾长卿,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目前的情形啊。”宫銘嘿嘿笑道。
“你什么意思?”顾长卿眉头一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我大哥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你,顾长卿,与这妖女沆瀣一气。这种事既然被我们撞见,我兄弟三人势必将你们缉拿归案,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宫銘左边那个怀里抱刀的大汉伸手指了指顾长卿与梦芙蓉,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你们宫氏三兄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没想到居然如此卑鄙无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顾长卿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们三人,哈哈大笑道。
这三人便是宫氏三兄弟,老大宫銘,老二宫蠡,老三宫荃,他们三兄弟虽然个人实力一般,可是三人修炼了一种合体武功——三元归一,三人合体堪比一流高手,不过传闻这种武功只有心意相通的三个人才能修炼,所以他们三个人不论做什么都在一起,形影不离。
宫氏三兄弟因曾联手抓获过一名臭名昭彰的江洋大盗而被江湖武林所熟知,也因此还被许多人赞颂,只是,闻名不如见面。
“激将法?可惜用错了地方,因为你必须死。你不死,我们兄弟三人能有出头之日?”宫銘一脸狰狞的盯着顾长卿,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道:“传闻,曾在你最落魄的时候,这妖女给过你两个馒头,顿时让你感激涕零,对她处处留情?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回事呢?”
听到宫銘的话,聂东来脸色有点古怪,难怪先前他感觉顾长卿神色之间有些迟疑,甚至到最后凭着自己重伤也不愿意伤害梦芙蓉,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这就能解释的通了,也就是说顾长卿最后所说的报恩,不光是报朝廷的恩,更是报梦芙蓉的恩。
两个馒头的恩情都能铭记于心,顾长卿不愧是顾长卿,虽然聂东来并不算是真正的认识他,可他发自内心的钦佩此人。
梦芙蓉也是一惊,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
那年她十六,刚刚出道,一个深冬的凌晨,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狂风肆无忌惮的呼啸在天地间,冷的让人发抖。
那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中途路过一间破庙休息。刚进到庙里,便看到一个小自己两三岁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少年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脏兮兮的脸颊苍白如纸,双眼深陷,明显是因为长期饥饿造成的,少年嘴唇已经冻得发黑,可他却一声不吭。
当她掏出身上仅剩的四个干硬馒头时,她看到少年明显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羡慕。没有乞怜,没有哀求,更没有贪婪,有的只是一丝对美好生活的羡慕。看着他的眼神,她的内心狠狠地触动了一下,就在那一刻,她对于杀手的理念动摇了,她看着他暗道一句:“好坚毅的性格!”
记得以前,师父常常教诲自己说:“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因为杀手不需要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就做不了杀手了!”但是就在此刻,她动摇了,也想明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她是杀手没错,但是,她要打破常规,做一个有感情、恩怨分明的杀手。
她缓缓的走到少年身边蹲下来,把自己仅剩的四个馒头分了两个给他,轻声说道:“赶快吃吧!”
少年迟疑了下,接过她的馒头,哆嗦着嘴唇坐起身,声若蚊蝇道:“谢……谢…谢谢!”
说完,只见他轻轻地把一个馒头放进怀里,双手捧着另一个馒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他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慢慢的咀嚼着。
梦芙蓉静静地看着他把一个馒头吃完,见他没有要吃怀里那个馒头的意思,便好奇的问道:“你还没有吃饱吧?为什么不把另一个馒头也吃掉?而是把它放在怀里?”
少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因…因为那里离心脏最近。”
梦芙蓉听的有点懵,问道:“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害羞,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轻声说道:“因为它会时刻提醒我,今天在这里有个漂亮姐姐救了我,等我以后有实力了一定要找姐姐报恩,打小我娘就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可能是稍微恢复了点体力,少年说话也变得流畅起来,不再磕磕巴巴。
闻言,梦芙蓉掩嘴一笑,道:“那你准备怎么报答姐姐呢?”当然她也不会把一个小乞丐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可爱。
“我也不知道。”少年一怔,有些尴尬,然后看着她正色道:“姐姐你叫什么呀?”
“我叫梦芙蓉,我也不需要你报答,你以后还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别再乞讨了,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梦芙蓉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会的!”少年本想解释什么,不过话却没有说出口,略作思考便应了下来。
梦芙蓉微微点点头,站起来对少年道了声“保重”便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便一脸复杂的看着顾长卿。时隔这么多年,她原本早已淡忘了此事,没想到当时的小乞丐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他早已报恩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顾长卿则一脸平静,看着宫銘问道:“有意义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的确没有意义,因为今天你们都得死!”宫銘见他不做回答,也就没有再问,因为他心里明白,像顾长卿这种人,问了也是白问,他要是不想说,就算是用刑他也不会说,他太了解顾长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