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哑巴女童

目录:溺宠之路| 作者:清风徐莱| 类别:历史军事

    待到一切忙完,夜色已经隐隐约约有点黑了,裴知意扑在赵承基怀里伸了个懒腰。

    她早应该疲了。

    身子刚好没几天,激动地中午都没歇息,到了这个时候,困意席卷。

    “到车辇上歇着。”赵承基见她一副小懒猫的样子,催促她说。

    “走不动了!”裴知意双手搂住赵承基,什么含义不言自明。

    “小坏蛋。”赵承基听了她的话,一手下去扶着腰,一手抱着肩膀,打横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搁在车辇的位置上。

    刚搁下,便看她恨不得立马睡着了。

    赵承基帮她把衣襟的褶皱顺了顺,查看了下屉子里的零食,没剩下多少了,都给那  送去了。

    又脱下外衫,给她披在身上,看着她的睡颜,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车辇缓缓地在乡间小路上行驶着,这摇摆的车似婴儿的摇篮,裴知意没多大一会儿便沉沉的进入梦乡了。

    这个梦很长,她径直做到了次日清晨。

    假若不是感觉到饿,好想吃水晶虾饺,莲蓬粥,凭她的劲头,可能还足够再睡上半晌。

    “昭训小主。”

    她醒来时,绿蚁正乖顺地在床边候着。

    “唔。”裴知意一脸迷茫地揉揉眼睛,依稀回忆着自己是在车辇上睡过去的,怎么地一睁眼,已经换到了寝宫里面。

    “我什么时候从车辇上下来的?”

    “昭训小主,车队回来,是太子陛下把您给抱回来的,还嘱咐我们不要打扰你休息,让你好好地睡。”

    绿蚁如实说。

    “是这样吗?”裴知意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大的动静她居然一点都没清醒过来,伸了个懒腰说,“所以说肚子空空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红泥去取膳了,暂时还没回来,要不我遣谁去催催她?”

    “不需要催,以她的手脚,估计一会儿便返程了,怎么不见太子陛下?”

    “羌亲王天刚亮便寻他了,两个人在荷花湖那边对弈。”绿蚁倒是比以前留心的事情多了些,嘴巴上交待着,还一丝不苟地在帮裴知意换上今日的衣衫。

    裴知意坐直,伸出手去,方便把衣衫套进来,梳洗了一番,方才唤上绿蚁两人一起,去找赵承基他们了。

    荷花池的湖心亭中,赵承基落子,勾起嘴角。

    “认输吧。”

    赵羌年手中的棋子还没落下,眼看着怎么放都是错,都得输,太子陛下玩棋的时间根本没他多,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斗不赢他。

    “哼,下次再来,我不服。”赵羌年当然不会开口认输,他就是不信他一盘都赢不了赵承基。

    “愿赌服输,这点都做不到吗?”赵承基知晓他是这个脾性,根本不跟他来火,拿起折扇在边上摇了摇。

    “裴昭训怎么的还没醒?都输了这么多盘了,还在塌上做梦啊。”赵羌年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意儿还没病的时候便是这个模样了。”赵承基明明是在说她不好,可是却充满了爱意。

    赵羌年自找无趣了,又被他秀了一脸的恩爱。

    “太子陛下,我可不是故意要找茬,但是你任凭再怎么偏袒她,分寸还是得拿捏着点,等正妃嫁进来了,按着规矩,她是得每日都过去问安的。”

    到时候,如若起不来床,可就不像如今这么好糊弄了。

    他这么说,也的确不是找裴知意的茬,相反,正是因为对裴知意多多少少有了点改观,因此才点醒着赵承基。

    他偏袒她,但同时也为她带来了许多的妒忌。

    赵承基沉默了半晌,没有回应。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赵羌年说的在理啊,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秦央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各个对话中。也是在告诉他,等秦央来了,有够裴知意喝一壶的。

    “我明白。可是,情到了深处,很难把控好分寸,你能懂吗?我不忍心用那些条条框框,限制她原本娇嗔可爱的模样。秦央那边,以后再去仔细盘算也不迟。”

    过了很半天,赵承基终于缓缓开口道。

    赵羌年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棋,这个家伙真是傻透了,他是全天下最不必痴情的男人,却摆出了一副痴情的模样。哪个上京城的女人对他不赶着嫁?若这裴知意是正妃倒还好说,好歹能收获一个美名,奈何她不过是一个妃嫔,拿不上台面的名分罢了。

    怎么不学学他赵羌年,对后宫里娶进来的那些,一个都不偏袒,开心了便一起乐乐,不开心了便自由自在。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这小妾的迷人之处在哪里,居然让太子陛下甚至为她破了这么多的规矩。

    爱?是啥感觉?比自由还珍贵吗?

    二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打破沉默的是裴知意和绿蚁。

    “太子陛下。”裴知意面带羞色的福身,然后脸上瞬间换了个表情,对着赵羌年严肃地问安说:“羌亲王。”

    “切。”

    赵羌年也悄悄地对她翻了个白眼。

    裴知意知晓了他的性子,没跟他一般计较,反正赵羌年就是个没正形的。

    以后也不会再多打交道。

    “太子陛下,您吃过东西了没?”裴知意问,虽说她睡了很久,但是现在还是清晨的时光。

    “没呢,在候着意儿。”赵承基说话忍不住都带了一些溺爱的感觉,眼神瞥了瞥赵羌年,那表情就差没把字写在脸上了:你,多余,下去!

    赵羌年看他这个样子,更加得意了,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的,还挥挥手招呼说:

    “你说巧不巧?本亲王也饿了,清河公公呢?让他们摆膳,去。”

    清河公公先应了这小主的要求,再抬眸瞧了瞧太子的脸色,脚下并不动作。

    “你没地方吃饭吗?”赵承基袖子里捏着拳头,真想给他点教训看看。

    “没有,”赵羌年伸了个懒腰,“太远了,我屋里头的饭菜肯定没你的好吃。”

    眼神到处在荷花池中看着,回避赵承基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

    “太子陛下,您同亲王一起吧,我在寝宫里自个儿吃就好了。”

    裴知意见状,主动体谅他说。

    “不不,裴昭训,昨日的  后来怎么了,你不想知道吗?”

    赵羌年急忙挽留道。

    裴知意听了他的话,焦急地一跺脚。

    “怪不得感觉遗忘了一件尤其打紧的事儿!”

    她怎么这么迷糊!

    “绿蚁,那  ,眼下在水芳宫里吗?”裴知意唤绿蚁凑近点,询问说。

    赵羌年要吊着她的胃口,她偏偏不让赵羌年顺意。

    “在的,昭训小主,昨日随着车队不久便来水芳宫了,估摸着也该睡了一觉了,您要瞧瞧吗?”

    绿蚁说。

    “别急,你先去瞧瞧他眼下还在床上没,要是起来了,便填饱了肚子再来我这边。”

    绿蚁把她的意思应下了,先行离开了。

    原本以为裴昭训不放在心上,睡醒了提都没提,她亦是不敢先讲起这  。

    原来是睡太久,忘记了。

    小主着迷糊劲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绿蚁这么盘算着摇摇头,加紧走到了偏殿角落的小屋子门口。

    “你呢,睡香了吗?”赵承基把她的话题拉了回来,他又吃醋了。

    “睡得好香啊,精神头都好上了许多。”

    “啧啧。”

    赵羌年在旁边咋舌。

    “羌亲王,您还在这亭子里呢,我都没注意到。”裴知意装作夸张地说。

    “本亲王如此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昭训怕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方看不真切吧?”

    这点小把戏压根伤不着赵羌年那顽强的自尊心。

    “我眼睛明亮得很呢。至于羌亲王,我看也就不一定了。”裴知意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悠悠道:“论高大,您比我的陛下矮上了半个头,论玉树临风,也是半分都比不上,怕是也只有流连花丛这一项,能够远远超过我的陛下了。”

    “哦,你这丫头倒是能说会道的。”赵羌年一点都不跟她来火,饶有兴味的勾起嘴角,眨巴着眼睛说:“但是,真的是你的陛下吗?”

    裴知意接不上话了。

    这个可恶的赵羌年!

    太子这么英明神武,知书达理的人,为何朋友是这么个不入流的人。

    嗯,知书达理似乎不太合适。

    “不需要羌亲王来提醒我这件事。”裴知意虽然辩不过他,但是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眼神瞥向了赵承基的方向,还好,好像没有不开心,反而笑意满满的。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我才懒得管你们俩,对了,昨日那  是我帮衬着领回水芳宫的,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本亲王?”

    “分明是清河公公领的,你就是去添麻烦罢了。”

    二人正你争我斗着,清河公公身后跟着一行人,约莫是来这边摆早膳,向湖心亭行来了。

    几个人都看向绿蚁背后怯生生的那个小丫头。

    她头上一对花顶髻,还带着珍珠发钗,娇小可爱。

    身形虽然瘦弱了一些,可是挡不住她眉宇间的美貌。

    这才几岁,便长得如此吸引人目光,将来指不定就是名满京城的大美女了。

    裴知意感叹道:“不知道是哪个母亲,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水芳宫谁带来的小丫头?今儿还是头一次瞧见。

    赵羌年也是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唯独赵承基,摇了摇折扇,心下已经想到了几分。

    如他所想。

    “昭训小主,她是昨天清河公公和羌亲王领回来的那个  。”

    绿蚁介绍完毕,推了推小丫头的肩膀,她便听话地上前屈膝问安。

    恐怕是方才一会儿的功夫教的,没想到还挺像那么回事。

    “别跪着了。”裴知意嘴巴都合不上了,还是唤绿蚁让她起身。

    她之前都没想过,躲在车辇后面那个灰头土脸的,瘦弱的  是个小丫头,她觉得是个男娃儿,更何况经过一番打扮,她还长得这么好看。

    简直是捡到了宝贝啊。

    可是再仔细看看那脸庞以外的部分,最小的衣服她都有点撑不起来,可见是瘦到了什么程度。

    看了看绿蚁的模样,她就差没在太子面前掉泪了,果然是心肠软的。

    裴知意在心底里长呼了一口气,她的心疼不会在小丫头面前表现,那样反而会伤害她的自尊心。

    “模样好看,昨天那样不知道的,都辨不清是个女娃儿。”

    裴知意笑着,尽量语气温柔地说。

    “本王还是背着她到车辇上的,都不知道是个女娃儿。”

    赵羌年头一回顺着裴知意的话往下说,以前他都恨不得用尽毕生所学来驳斥裴知意的。

    小丫头非但不买他的账,反而冲他龇牙咧嘴的做了个表情。

    哇,脾性倒是不小。

    “能告诉姐姐你姓甚名谁吗?”裴知意牵过她瘦弱的小手,握在手心中说。

    小丫头低下头,什么都不讲。

    “怕是说不了话吧?嗓子坏了?”赵羌年凑过来。

    裴知意恨不得对他翻白眼,还是在小丫头面前忍住了,求助似的向赵承基投去一个目光。

    “羌亲王再胡说八道,不如就扔下荷花池里惩戒一番。”

    赵承基威胁他说。

    赵羌年很吃这一套,不敢讲话了,裴知意才温温柔柔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髻,试图跟她交流。

    但是不管裴知意讲什么话题,小丫头都上唇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讲。

    “唔……”裴知意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不会真的如同赵羌年那个乌鸦嘴说的吧。

    “昭训小主,她在我面前亦是这般模样。”绿蚁小声地在耳边提醒她。

    在屋子里,绿蚁红泥还私下讨论过,会不会这孩子是真的不会讲话。

    “清河公公。”赵承基看见眼下的场景,喊了声。

    清河公公在一旁收拾棋局,准备搁置早膳,听见太子的声音,三步做两步踏了过来。

    “太子陛下,我在这。”

    “你讲讲她什么情况?”赵承基沉声发问。

    看起来水灵灵的,不会不能讲话吧?

    清河公公鞠了一躬,回忆着昨天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联想起来说:“太子陛下,她有点不爱亲近人,自打小时候便不爱开口的。”

    “原来如此。”裴知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不会讲话,一切都还好说。

    “是啊,还说她父亲亦不太欢喜,毕竟……”

    毕竟她生母是因为生她才去世的。

    清河公公悠悠地讲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