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黑纱,身材曼妙的神秘女子,赤足踩着木质的楼板,缓缓而下。
此女肤白似雪,眼角微微吊起,一双细眉飞入鬓角,鼻子小巧秀气。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如绽放在晨露中的鲜花,清丽却妖艳。
所过之处明媚生香,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飘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众人面前:“奴莺儿,见过各位公子爷。”
这如弱柳扶风般的身段,任谁看了不迷糊啊!
那刘本眼睛都看直了,仿佛被勾了魂一样,上前就要拉莺儿的手。
“小美人,哥哥都想你了……”
莺儿一脸憎恶的神情,假装不经意甩开刘本的手,弱弱地往荣珹身边靠去。
“你个倒霉催的负心汉,说好了要给我赎身,结果一转眼就消失了好几天。跑了也不算什么,你竟然还把珍贵的美人花带走,该死的很!”
这莺儿说起话来泼辣的很,完全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弱不禁风。
他们在寻欢楼外站了好些时候,路上来往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徐娘子脸上挂不住了,也先赶紧把他们请进去坐着,稍后再讨要银钱也来得及。
此时,楼上。
寻欢楼最大的雅间内,窗边立着一个身穿玄色暗纹的中年男人,眉宇间的神情隐隐和荣珹有些相似。
“爷,鱼儿上钩了。”身边的侍从低声说道。
那男人看着楼下最后一个人的衣角消失在视野之内,嘴角勾勒出一丝邪笑:“都说放长线钓大鱼,这鱼儿未免来的太积极了。”赏景听曲儿。
隔壁房间逐渐传来喧闹的声音。
“公子,这间房是咱们这风景最好的了。赏景听曲儿,绝对没人来打扰,各位爷大可放心玩乐。”
说着,徐娘子给莺儿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退出去,将门轻轻关上,转身进了另一间房。
徐娘子走了,整间屋内除了王府和府尹的人,就只有莺儿一个外人。
燕洄不再伪装,一把将锥帽摘下,露出惊艳的容貌。
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一滴滴顺着鬓角滑落下来。
“洄儿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荣珹掏出手帕,细心地帮她擦着汗。
“你说呢。”燕洄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让荣珹甘之如饴,嘴角越发上扬。
其他人仿佛司空见惯,对这夫妇二人的亲密行为见怪不怪,已经可以做到潜意识的无视。
但莺儿却吃了一惊,她哀怨的看着燕洄,仿佛被抢走了心上人一般。
“奴家瞧着这人腰背板正,个头高挑,还以为是谁家公子,只是不方便露面,却未曾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
别的不说,燕洄可是清楚记得,这个莺儿刚才是看上荣珹了。
女人的嫉妒心让她不甘示弱,紧紧拉住荣珹的手,十指紧扣,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莺儿姑娘此言差矣,今日我们来找姑娘也不是寻欢作乐的,而是想请姑娘配合府尹大人,助我们查清一个案子。”
莺儿一听这里有官爷,就像老鼠见了猫,拔腿就跑。
哪知阿无快她一步,老早就堵在了房门口,拦住莺儿的去路。
此时的莺儿就是绵阳入了狼窝,插翅也难逃。
莺儿愤愤的瞪着始作俑者,奈何那刘本压根没有察觉,甚至还以为是莺儿姑娘对他思念至极。
府尹终于鼓足勇气,跟莺儿开口道:“姑娘莫慌,本官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请姑娘替我们理清一些事情,录个口供就好。”
见府尹说得诚恳,莺儿将信将疑的坐下,战战兢兢的讲述完与刘本相识的全过程。
“奴家原本就不认识他,只是他有一日捡到了奴家的荷包,奴家为了感激他,请他吃了顿花酒。可没想到这一请,竟然是个狗皮膏药,来了就不走了!”
莺儿气得要死,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小美人你别哭,是俺的错……”刘本嫌不够能耐,还想过去给莺儿擦眼泪。
阿无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换了手上的剑,架在刘本脖子上:“你个泼皮无赖,一次两次的怎么还不长记性!”
刘本再次受到警告,又老老实实的消停了一阵。
燕洄不想给莺儿好脸色,颇没好气道:“这男人说,花是从你这拿的。那虞美人是西域的珍贵品种,你又从何得来?”
“您也知道,奴家做的就是这门营生,最不缺的就是来巴结讨好的客人。总会有些舍得千金,来博美人一笑的公子爷。”莺儿媚态横生,手中绕着发丝,纱巾滑落,半抹酥胸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令在场的男人无不血脉喷张。
燕洄下意识的往荣珹那瞅了一眼,发现他目不斜视,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莺儿见自己想勾引的人心思都不在这边,又往荣珹所在的方向靠了靠,柔胰无意间扇动,看起来是在给自己降温散热,但实际却将身上的幽香散发的更远了。
“奴家听别的官爷说,西域有一种奇花,芳香四溢,可以永葆青春,奇花配美人最合适不过了。奴家就将这个花名记在了心里。”
“后来奴家这来了个姜公子,奴家说喜爱这种花,那公子二话不说就找人寻到此花,快马加鞭送了过来。据说路上还跑死了好几匹汗血宝马呢!”
莺儿一五一十的交代完了,满眼希冀地看着荣珹。
燕洄替他说了话,让莺儿先走。
莺儿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眼睛都快长在荣珹的身上了。
刘本暗暗搓着手,满脸殷勤:“官爷,俺现在可是证明了清白了不,可以走了不。”
虽然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府尹还是很不情愿的点头,同意释放了刘家父子。
律例规定,疑罪从无。
在没有斩钉截铁的证据以前,只能先放人。等到日后人证物证具在的时候,再判刑也不迟。
隔壁的男人看着楼下一行人各自离去的背影,桀桀笑出了声。
左右分别跪着两个女子,四只柔软的手在他腿上一轻一重地游走着。
“美人,你这手法可是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