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贵妃一愣,没想到燕洄会问到这个香。
“是外番进贡来,皇后娘娘赏给本宫的。”
“皇后?”燕洄内心的困惑越来越深,看着越贵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绪。
“王妃妹妹这是不信任本宫?这香确实是皇后赏赐的,宫内人手一份,王妃妹妹若是不信任本宫,大可以去找其它妃嫔一问究竟!”
越贵妃生气了,语气不自觉有些冲。
“贵妃姐姐莫生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燕洄知道不是越贵妃所为,叹了一口气,坐床边,看着床上憔悴枯瘦的荣珹,忍不住的心疼与惋惜。
“方才是本宫语气不好,王妃妹妹切莫往心里去。本宫知道你如今的心情……宽慰无用……”
灵光一现,一个危险的想法,从燕洄大脑中钻了出来:“会不会是皇后……”
话还没说完,就被越贵妃紧紧捂住了嘴巴:“隔墙有耳,宫中乱说话是大忌!妹妹慎言!”
燕洄此时顾不得毒是不是皇后下的,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荣珹醒过来。
“王爷,你醒过来吧,你醒来以后,洄儿什么都依你。”说着说着,眼泪噗嗤噗嗤的掉了下来。
越贵妃实在不忍心看她这幅模样:“本宫倒是听闻有苗疆之法,可以将心爱之人唤醒,只是有危险……”
此刻燕洄根本顾不上那么多,抓着越贵妃的胳膊就讨要方法:“贵妃娘娘,求您了,您快说……”
“王妃妹妹快起来,你是千金之躯,品阶比我高,怎可轻易给我下跪。我说给你就是了。”
越贵妃赶忙把燕洄扶起来。
“你先去巫医那边寻去一根红绳,将你的和誉王的手,用红绳链接在一起,然后用你的血作为药引,在红绳上涂满特殊的药物,血顺着红绳流下去,到时候……”
这种是苗疆的巫蛊禁术,在大魏是严禁学习的,一旦被人举报,那就是腰斩之罪。
越贵妃看着燕洄疑惑的看着她,索性也不隐瞒了:“这巫术是小时候在祖父房中无意间看到的,却不知为何记了下来。这么些年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可能它等待的就是王妃妹妹这样的有缘人。”
燕洄感激的看着越贵妃,立刻找巫医速满拿了红绳,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拿起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朝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顺着红绳,一点点浸润,然后流进了荣珹的口中。
药效果然非同一般,荣珹突然睁开了双眼,把燕洄吓了一跳,“王爷,你醒了!”
燕洄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一把抱住了荣珹。
荣珹看见她这个样子,于心不忍,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担心,本王回来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夫妻二人完全无视了越贵妃的存在,温情的叙旧着。
“唉。”
越贵妃发出了无奈的一声叹息,燕洄听见这声叹息,才回过神来。
“贵妃娘娘,是燕洄殿前失仪了。”
越贵妃只是轻轻一笑,随后说道:“无碍,小别胜新婚么。”
得了贵妃的谅解,燕洄连忙端起药碗:“王爷快点喝吧,巫医嘱咐过,要趁热喝,不然就没有功效了。”
“好。”
……
事后,燕洄才敢给荣珹提起,关于她中毒的事宜。
“妾身闻见贵妃殿中,有一种奇怪的香料,心生疑惑,但贵妃却说后宫人人都有,是皇后娘娘赏的。”
“你怀疑是皇嫂派人来刺杀咱们?”荣珹道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燕洄点点头,却不敢肯定。
“按理说皇后娘娘没有动机要杀咱们啊,她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我是个王妃,你们兄弟感情又甚好,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贵妃从外面进来,无意间听到燕洄提及皇后,下意识不屑的冷哼一声。
“皇后没动机?要是连她都不值得怀疑,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值得怀疑了。”
越贵妃这个话说的莫名其妙,让燕洄摸不到头脑。
她皱了皱眉,咬紧嘴唇半晌,才向越贵妃发问道:“贵妃娘娘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你也知道,本宫向来和皇后不和,原先还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就几次三番暗中陷害,奈何咱们皇上情根深种,根本不听咱们解释,只能含冤背锅,受尽刑罚!”
虽然燕洄和贵妃各有各的说法,但是荣珹还是不敢轻易的下结论,毕竟那是皇后,已经不是后宫之争,而是事关国事了。
证据不足,仅凭几个死去的黑衣人,和宫中随处可得到的香料,想要确定皇后是凶手,说服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燕洄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今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敌在暗他们在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只要有她燕洄在,绝不可能让荣珹再次为她受伤!
“而且你不知道的是,其实你的毒已经解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神志还是有一点不清醒,巫医也看不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三人几番商议后,荣珹决定继续假装昏迷,以免打草惊蛇。
而燕洄和越贵妃负责放口风出去,说誉王已经中了很严重的毒。
果不其然,只要一盏茶的功夫,满魏宫就将誉王中毒,传的沸沸扬扬,不一会就连誉王府的人都听到了消息。
此时的暗处,已经有些看不见的卑鄙小人在蠢蠢欲动了。
与此同时,誉王府。
柳盈盈方才从外面回来,一回到西苑就开始折腾自己了。
“秋莲,我那只累丝凤形的猫眼簪哪儿去了?”
柳盈盈在屋里上妆,在妆奁盒中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发簪。
在一旁候着秋莲听到柳盈盈的问话,立马过去:“夫人,您在找什么?”
“之前王爷给我的一直发簪找不到了,那只发簪很难得。秋莲,你给我收哪去了?怎的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柳盈盈找的没有了耐心,有些发怒。
没想到秋莲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着:“夫人……不是奴婢拿的…不是奴婢……”
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看在柳盈盈眼中别有一番味道。
柳盈盈索性不找簪子了,坐在小板凳上审问起秋莲。
“秋莲,你跟着本夫人也有好几年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什么没有赏过你,如今你竟然连这点眼色都没有?非要铤而走险,偷本夫人一只簪子?老实交代清楚,不然就罚你半年的月钱,和晚上不许吃饭。”
柳盈盈一声呵斥,吓得秋莲腿脚发软,更是起不来了。
“是……安姑娘……”
“安姑娘?哪个安姑娘?安水依?”
“是,正是安水依姑娘。夫人离开西苑的那天,安姑娘来咱们院收拾了不少珠宝首饰,说是要给主子送过去的。奴婢以为安姑娘说的是王爷,没敢阻拦,任由她们去了……”秋莲解释完,连忙磕了几个响头。
柳盈盈面色阴沉,她原先以为这个小狐狸精一直是没有靠山,所以才要依附于自己的。
没想到她才出去了几日,这誉王府就换主子了!
“小贱人!”柳盈盈眼尾一挑,眉毛一立,挥起衣袖将桌上摆放的茶碗果盘,一应全部掀翻在地。
安水依正用着午膳,就见柳盈盈怒气冲冲的进来了。
“柳姐姐来的匆忙,可曾用过午饭?”安水依面不改色,放下饭碗起身相迎。
“啪——”
安水依脸上多了个清晰地红色掌印。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大的火气?”安水依微怒,看着一旁的秋莲。
秋莲低着头,不再与她对视。
“安妹妹看本夫人的侍女做什么,莫不是本夫人长得不够好看?让安妹妹还有心看别的花柳?”柳盈盈缓缓开口说。
“柳夫人这是什么玩笑话,姐姐芳华绝代,谁敢看不起姐姐呢!”安水依作势大呼小叫道。
“是啊,毕竟本夫人的发簪,也是妹妹的心头好不对吗?”
安水依面色有些尴尬,她磕巴的说:“姐姐说的什么,我从不知道……”
“那本夫人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柳盈盈横眉一挑,径自走向安水依的卧房,将桌台上的妆奁盒一一打开,再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出。
无数的珍宝首饰噼里啪啦砸了个细碎。
安水依心疼坏了,只能在原地尖叫着,却不敢上前阻挠柳盈盈的行为。
安水依的婢女秋月看不下去了,跪下来紧紧抱住发了疯一般的柳夫人:“夫人冷静一点啊!夫人别砸了,这些都是姑娘攒下来的首饰啊!”
柳盈盈气疯了,一脚踢开秋月:“死婢子,燕洄敢压在本夫人头上,是因为她是王妃!你安水依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偷本夫人的首饰!”
安水依吓得不敢吱声,就在混乱不堪的关键时刻,誉王府的门房来报。
“不好了夫人,安姑娘……王爷……王爷中毒昏迷了……”
柳盈盈宛如被当头棒喝,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思的的瞪大了双眼。
“老奴才,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