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打牙祭,主食是手抓饼,整个饼直径大概有半米,出锅之后用刀切成小块,老远就能闻见香味,吃到嘴里,那表皮是酥的,里面却是软的,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了。这手抓饼是淑媛给的菜谱,亲自教会了食堂的厨师。
除了这饼,还有一道硬菜,就是猪肉炖白菜。因为主食是饼,这炖菜里面就多添了汤,但里面的肉还是实实在在,一块是一块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碟小咸菜。
这就是今天工匠们吃的饭菜了。
因为要招待宋老爷子,淑媛往账房里放了钱,又另外添了两道炒菜,一道就是熘肝尖,里面还炝了胡萝卜片,一道是的蒜苗炒鸡蛋,还有一道菜是淑云刚出去买回来的熏鹅,切好了,装了满满的两大盘子。
就这样,淑媛还说简陋。
“爷,你来了,就别着急走。上快雪堂住几天,我让厨房老郭媳妇给你老好好地做几道菜。”
宋老爷子就摆手,说不去快雪堂,他还是在乡下住的舒服。
至于这饭菜简陋,那更是没有的事。
“咱是庄户人家的根基,不管挣多少银钱,都不能忘了勤俭持家。这就很抛费了。下次我再来,可不能再费这个事儿。”
宋老爷子来了,那当然是要有酒。这酒就是淑云在屋子里的炉子上烫热的,端上来,宋逸山就陪着宋老爷子慢慢地喝。
两盅酒下肚,宋老爷子心情更加愉快,当看到推门进来的宋德山,老爷子的愉悦就几乎到了顶点。
“爹,你来了。”宋德山进门,就给宋老爷子行礼。
宋老爷子让他赶紧起来,然后又打量了他一眼:“这胡子茬都出来了,也得收拾收拾。”
“爹,我有空就收拾。”宋德山回答,然后也不用谁让他,就到桌边坐了。
宋逸山给宋德山倒酒,夏氏给宋德山拿饼。宋德山到了淑媛这,当然没啥好客气的,就大口吃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饿了。
宋老爷子就有点心疼。 “你那差事忙,也得爱惜身子。年轻的时候不当一回事,到老了,后悔就晚了。”
“早上吃了。我早上都是在媛儿那儿吃。 吃的可饱了。就是跑了一上午,我就饿了。”
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他相信宋德山说的是实话。
宋德山住在快雪堂,淑媛跟他感情好,还有夏氏照看,是能够让人放心的。不过宋德山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又劳累,就饿的快。
“多吃点儿,别光吃饼,再喝点儿汤。”宋老爷子说老儿子。
宋德山嗯嗯地点头, 没停嘴地吃,然后他又喝了一盅酒,这才说话,问宋老太太的身子还好不。
“你娘身子没事, 就是惦记你。”
“我有啥可惦记的。”宋德山就说,然后又夸饼好吃,“跟媛儿自己做的,还是差一点儿。”
“这饼是不错,比外面卖的那些都强。”宋老爷子就说。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宋德山吃过饭就走了,他身上有差事,每天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宋老爷子也要回去,谁留他都不行。
“也不用你们送。我还没老到走不动。”宋老爷子就说,“我就来看看,我就放心了。这饭……淑媛说这叫食堂对吧,这食堂挺好,就照着这个开下去,我在家里,听个名儿,我脸上都有光。”
留不住宋老爷子,淑媛就给他准备了一个篮子。
篮子里装的满满登登的。因为宋老爷子说手抓饼好吃,她就让厨房又做了一些,给宋老爷带回去。另外还有两小坛的酒。
“爷,这酒是南面的,叫金华酒,是南面来的造桥师傅送给我的。我给我爹和我叔留了两小坛,这两坛给你老拿回去慢慢喝。”
篮子不用宋老爷子拎,淑媛花几个钱雇了个小厮,负责送宋老爷子回兴隆庄。
然后,她还让宋老爷子有空就来看看。
宋老爷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淑媛送了宋老爷子一段路,就被宋老爷子给赶了回来。回到食堂,她又碰见了沈府的几个管事和造桥的师傅们一起。这些人正从食堂往外走。
他们见了淑媛,都笑着行礼说话。
原本这些人的饭食并不在食堂,沈念另外安排人,给他们做的是小灶,是在沈园里头吃的。
不过他们听了工匠们对食堂的夸奖,有时候也是懒得走路回沈园,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实干的那种人,这边饭食不差,他们也乐得跟工匠们一处吃。有人就好奇过来尝了尝,然后就三三两两的,总是到这食堂来吃饭了。
到最后,就成了定例。
他们往食堂来,他们的份例银子也送过来,都归到账上了。
淑媛这食堂办的好,沈念知道了,当然高兴。
……
二月春风似剪刀。
上京城的二月,却比庆丰城多了几许暖意。 上京城,也叫做锦绣州,这是大梁国开国皇帝的龙起之地。如今这座上京城内,就有好几座王府,都是鼎鼎大名的开国功臣之后。
其中最为豪华壮丽的一处,就是安亲王府,也是大梁国唯一一位铁帽子王的府邸。
重重院落深处,一位面容秀美,妆容华贵的贵夫人斜倚在榻上,正在听手下的心腹汇报事情。 那手下几次提到庆丰,提到大公子,甚至提到了宋淑媛。
贵夫人听着手下的禀报,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舒展。
“你已经查明白,没有差错了吧。 咱们这位大爷,多少年来不肯跟王爷低头的,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村姑,跟咱们王爷服了软。啧啧,这可真是没想到。咱们这位大爷,还是个情种。”
“回娘娘,这肯定是没错的了。”
“你可不要小看了咱们这位大爷。别看他年纪小,他可不简单。还有他身边那些人,哪个不是鼎鼎有名的狠角色。他这很可能是,故意为之,麻痹我们的。”
“若只是年前那封信,或许还有这种可能。不过这金鹊桥,那可是上百万两银子都打不住的,不是真的情根深种,只做表面功夫,万万不会如此。”
贵夫人就微微地笑了笑。
“这倒是的。这桥的名字,呵呵,咱们这位大爷情种的名声,是做实了。”贵夫人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 “你见了那个淑媛没有,长的什么样?”
“确实是个极难得的美人。”
“比咱们周大小姐还美貌?”
“是的。”那名属下略顿了一下,给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虽然年纪还小,但再长两岁,就是倾国倾城之姿。”
“倾国倾城,好一个倾国倾城!”贵夫人笑的更加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