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首先说道:“孔明师父现在可好?我弟弟在山间可还习惯?奉孝此次前来是不是来帮助祖父的?”
郭嘉笑着说道:“前两年在河内见到明府,明府大人的才华做这太守已经绰绰有余,何来在下的帮助,想着好几年没见到伯达兄,所以随我师弟前来看看。”
白江接着郭嘉的话,说道:“师父现在清闲的很,只有小师弟一个人在,比我们在的时候舒服多了,至于小师弟,现在应该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茁壮成长。”
虽然司马朗感觉白江的话总有些怪怪的,不过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点点头说道:“实在是可惜啊,祖父年岁增加,已经很少处理政务了,这一年来担任督邮,也感到力不从心。”
白江差点叫出来,实在是这督邮一职让白江忍受不住,总想着被刘备边打那个督邮官。好在司马朗没有注意到白江的神情。
司马朗继续说道:“祖父已经六十余岁,奉孝兄不愿留下么,我愿向祖父推荐奉孝为郡丞。”
白江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司马朗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颍川郡郡丞,仅次于太守的存在,白江心动了。
可惜的是,司马朗不是司马防也不是司马儁,他虽然是司马儁的长孙,但就论官职,司马朗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督邮,并不能保证所承诺的话一定兑现。
而且,他的目标是郭嘉而不是白江,郭嘉虽然和司马朗见过一面,颍川也是郭嘉的家乡所在,但说实话,郭嘉并没有太重视。
郭嘉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了,在下暂时还不想当官,年后还要去见见师父和素味蒙面的小师弟。”
司马朗叹了口气,但是没有强求郭嘉,看向白江,说道:“既然如此,子溪你们来我这不会只是叙旧的吧?”
白江说道:“在下此次是跟随何伯求大人来见荀六龙的,想着伯达兄在此,自然要前来拜访一下啊。”
司马朗挑了挑眉:“哦?原来子溪是来见荀六龙先生的?”
白江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与六龙先生之前从未见过,是何颙何伯求大人要来见六龙先生。我是顺道过来看看颍川书院和伯达你的。”
司马朗笑了笑:“好你个子溪,敢调侃起我来了。想不到一年未见,你变得和奉孝一般。”
一旁看热闹的郭嘉脸顿时垮了下来,什么叫变得和奉孝一般,搞得他郭嘉有多么不堪一样。轻轻咳了一下,说道:“伯达兄,你这就不对了啊,子溪这是本性暴露,可和我没有关系啊。”
白江斜着眼憋了眼郭嘉,这家伙推得倒是干净。随后对司马朗说道:“自然不是如此,自从我与花邵辰从师父那辞别下山后,还没有来拜访伯达兄,今日也是特地来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拜访一下明府大人。”
司马朗有些可惜的说道:“祖父这几日身体抱恙,已经向朝廷递交了辞呈,等到了年初,我就陪祖父回河内去了。”
白江说道:“哦?明府大人身体已经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了么,有没有请大夫瞧瞧。”
司马朗说道:“请了大夫,是颍川郡中最好的大夫,大夫说祖父是积劳成疾,需要休息,而父亲大人也来信说要外出为官,无暇照顾家中,祖父这才决定回乡去。”
白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明府决定回去,身体又不太好,我建议伯达兄还是早点出发好,最好是能赶回去过年。”
司马朗有些奇怪:“家父明年上任,所以我们准备开春出发,不知道子溪为何让我尽快出发?要知道此时距离腊月也就二十余天的时间。”
白江本来不想说出这话的,但是此时的司马朗不过和郭嘉一样不足二十岁的少年郎罢了,出于好意,白江便说了上面的话。
见司马朗问起,白江说道:“不知明府大人在此间上任,可有太平道的人?”
司马朗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虽然只是来此大半年,不过担任督邮的时候去下面乡县走动,倒是遇到不少头戴黄巾的太平道教众。”
司马朗身子向白江倾斜,说道:“这些太平道怎么了?”
白江摩挲了下下巴,说道:“我曾在幽冀两州见过大量的太平道教众,他们的首领是冀州张角兄弟三人,上个月我在洛阳最大的兵器铺里见到了张角的弟弟张宝,在购买大量的兵器。”
白江不止一次的和别人谈过此事,有的担心,有的觉得杞人忧天,不过白江不厌其烦的说着,还是希望这个王朝能早做准备,能够减少了损失,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白江顿了顿,说道:“这太平道教众遍布大汉十三州,几十万教众,现在陛下对于宦官偏听偏信,这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可不好收场啊。”
司马朗的脸都快扭到一块去了,说道:“我说呢,这些太平道教众有些身材极其魁梧,经常带着刀出入郡中各县。我就该派人抓住他们。”
白江连忙阻止道:“伯达兄,切记不可,虽说我认定这太平道一定会危害大汉,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动作,若是我们打草惊蛇,让这些人惊扰到明府大人可就不好了。”
司马朗听到白江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转而说道:“若是子溪所言为实,那我就要早做准备,提前回去了,要不然可能就走不了了。”
这时候本来坐在一边的郭嘉朝着白江看来,不知道想着什么,随后说道:“想不到师弟你也有这种想法,不错,之前我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大体上也是和师弟看法差不多。”
白江惊讶的看着郭嘉,他知道黄巾起义的存在,但是郭嘉又是怎么看的出来的呢?当时在书院,由于人数众多,白江又站在靠外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听清楚郭嘉四人到底在谈论着什么。
司马朗也是一脸惊讶:“哦?奉孝的观点也和子溪一样吗?”
郭嘉晃了晃脑袋,说道:“之前我在阳陵遇到当时还在任上的县令钟元常,他当时只是有一点点身体不适而已,还不至于到辞官的地步。”
司马朗点了点头,说道:“钟元常之名我也听说,才华在我之上,那为什么会辞官呢?”
郭嘉笑着说道:“我见到他,和他说了些,元常此人过于谨慎,虽然我和元常并不会认为太平道会给天下带来灾难,但是宦官当政会给大汉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郭嘉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而这,就是我与元常认为的祸乱之源,宦官当政,而党人必然深恨之,现如今党人在外也已逐渐形成自己的势力,大将军何进就是最好的党人代表。”
司马朗深以为然,白江也惊讶于郭嘉对于人心的把握,只有花邵辰一直是一副和自己无关的表情。
郭嘉继续说道:“而当党人势力达到一定程度,当陛下震慑不住这些党人时,他们要么借何进之手行废立之事,要么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无论是哪一种,这宦官的下场都不会好。”
这时候司马朗和白江都惊讶了,这郭嘉真是胆子贼大,什么话都敢说啊。
司马朗脸色惨白:“不至于吧,何至于此呢?”但是白江是知道的,若不是黄巾之乱,说不准这些党人会干出什么来呢。历史上许攸就参与过废立灵帝的事,只不过失败了。
郭嘉见司马朗吓成这个样子,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怕司马朗承受不住。
白江见郭嘉不在说下去,便打岔道:“这些不过是奉孝和元常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我对太平道的想法一样,不过都是些杞人忧天的事,说不准不会发生呢,伯达不用担心。”
听到白江的安慰,司马朗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这对于深受司马防教育影响的司马朗来说,着实是不小的冲击。
随即,司马朗苦笑道:“怪不得家父常常夸赞奉孝兄的,这眼光见识,的确在我之上,小弟佩服。”
郭嘉摆了摆手:“诚如师弟所言,不过是在下的猜测罢了,当不得真。”
白江见司马朗被郭嘉打击的不轻,而明府司马儁又有病在身,今日是看不成了,于是便起身向司马朗告辞。
司马朗在听到白江、郭嘉所言之后,一直有些浑浑噩噩,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白江三人。
这时候不过才是傍晚,那驾车的汉子正坐在马车上无聊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汉子看到白江三人从大门出来后,连忙驱着马车向前赶去:“哟,三位公子出来的早啊,我们现在是回去么?”
白江转头看了眼郭嘉和花邵辰,随即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三个现在就回去,晚点的话,可就赶不上晚饭了。”
“好咧。”那汉子等白江三人坐上马车后,便调转马头,向荀府而去。
当白江三人回到荀府时,荀谌和荀彧也刚刚到达荀府,三拨人就很巧的在荀府门前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