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凌迟处死(四合一)

目录:从守藏室之史到太上| 作者:熊二先生| 类别:武侠修真

    灭顶之灾?

    哪来的灭顶之灾?

    买一些国债就是灭顶之灾?

    这一刻的管家,脑袋里满是问号,不过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只能低下头等着家主的处理。

    “我们衍圣公府,是凭借什么一直传下来的呢?”

    “中立!绝对中立!”

    “当年夺门之变前,我们中立,夺门之变后,我们还是中立!所以,无论在位的皇帝是谁,我们衍圣公府都能一直高高在上。因为即使是天子,也需要我们这个牌位。”

    “当年张居正改革的时候,我们孔府仍然保持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对。所以,张居正权势滔天的时候,没有对我们下手,事后遭到清算的时候,也无法牵扯到我们头上来。”

    “如今的情况,也是类似!”

    “你说孔丞相很有能力,守住京城的可能性较大,这事儿我也认。虽然这位丞相个性高傲,不屑于攀扯孔府,甚至公然说自己是个孤儿,而不是圣人之后,但这并不是我拒绝购买国债的原因。”

    “真正让我拒绝的,是如今天下这复杂的形式!”

    说到这里,家主便忍不住感慨了起来:“东虏改革之后,已经做大,关中的秦国公,更是丝毫不把儒家放在眼里,他是个极端仇视儒家的家伙,他就是儒家的道敌!”

    “草原之上,赵侯近乎一统,南方的王太师,如今更是利用权术,折腾的江南士绅欲仙欲死。”

    “数遍整个天下,形势实在是太复杂了,以至于老夫根本就无法预料,最后获胜的会是谁!”

    “所以,老夫拒绝购买国债,不是老夫没钱,也不是老夫舍不得钱,而是衍圣公府若想要继续传承下去,就必须保持绝对中立,必须不偏不倚!”

    “我们衍圣公府,只帮助正义的一方!”

    “若是今日孔丘让老夫购买国债,老夫买了,那若是将来王太师占据上风甚至取得胜利,那么今日的举动,就是原则性错误,那时即使是最小的代价,也要换一个人来做衍圣公。”

    “不过,这还算是好的。可若是大明不在了呢?若是其他的流寇最终获胜呢?那时,今日的举动,只会让新天子觉得衍圣公府是大明朝的忠臣,到那时,死的就不仅仅是老夫一个人。稍有不慎,整个衍圣公府都得陪葬。到那时,或许衍圣公这个爵位还在,但老夫这一脉却已经彻底不存!”

    “衍圣公府若想要千秋万代,就必须做到两点,第一绝对中立,第二,不和任何朝廷扯上具体关系。我们和朝廷的关系,就是牌位。牌位是不需要开口的,牌位也不需要做事,更不需要站队。”

    “所以,此次国债,老夫一分钱都不会买!”

    说到这里,家主便拿起了子贡书写的政令,扔到了面前的火盆之中,熊熊火焰燃烧之下,绢布上的政令,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动动鼻子,闻了闻燃烧之时产生的气味,当代衍圣公就慢悠悠的离开了。

    他今日比较忙,他还要查看孔丞相、王太师、李自成、张献忠、秦国公、赵侯、黄台吉等人的劝进表。

    不过,考虑到当今的形式,衍圣公觉得,或许要不了多久,李自成的劝进表就得暂时藏起来了。

    ……

    “家主,这一次是丞相府发出的政令,落款是丞相,而翰林学报上已经有了许多不利于孔府的言论,丞相似乎有动手的趋势!”

    “不怕,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你要记住,我们衍圣公府是儒家的衍圣公,是要千秋万代的,我们从不隶属于某个朝廷某个时代,我们是诸夏的瑰宝,不要局限于小小的大明,要有大格局!”

    “家主,我们什么都不准备吗?”

    “哈哈哈,不需要。只要我们不慌,那我们就没事儿!可万一你慌了,急匆匆的武装了数百甚至数千敢战之士,那事情就严重了。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不过想了想,家主补充了一句:“我孔府明面上有两千顷祭田,有三十六位客卿、八百士兵,你持我令符,先把八百士兵武装起来。”

    ……

    十日后

    孔府被包围了!

    一觉睡醒,孔府就被三千君子营团团包围。尽管这些天来,衍圣公不断地收到各方面的情报,都表示孔丘即将对孔府动手,但他还是无动于衷,甚至不当一回事儿。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孔丘为了恫吓他,为了让衍圣公府站队罢了,只要不理会孔丘,那么孔丘就无计可施。

    哪怕是此刻,孔府已经被包围了,当代衍圣公还是非常冷静,甚至都没有做出额外反应,连露面都不露面。

    孔府面对诸夏之时,历来如此硬气!

    “师妹,不说别的,光说这衍圣公府,怎么都逾制了吧?看看那高楼,起码有九丈高。这种明显逾制的高楼,却光明正大的矗立在这里,当代衍圣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心里,还有没有大明朝廷,还有没有礼制?”子路指着远处的九丈高楼直接说道。

    子路口中的师妹,名曰祁欣,她父亲是朝廷的翰林编修。在孔丘发迹之前,就和孔丘成了朋友。

    后来,更是一直在翰林院里看书、修行,如今是新儒的领头人之一。作为他的女儿,出生之后不久,就拜在了孔子门下,自幼随着孔子学习新儒,是新儒的年青一代领头羊之一。

    虽然是女子,但却不弱于男。

    一直以来,祁欣信奉的都是中庸,不出头也不垫底是她的行事风格,原本她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不过,当孔子成为孔丞相之后,就把一直藏在翰林院里看书的她给提溜出来了,用孔子的话说就是:“当此之时,诸夏之大,已经容不下一张可以安静看书的书桌了。”

    然后祁欣走马上任,成为新的翰林学报主编,麾下更是有着一大票官二代、贵二代。

    而今日,祁欣便是过来做一个见证的!

    衍圣公府,终究历史久远,意义深刻,即使孔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在实际处理的过程中,也要做到公正公开才行。

    看着眼前这一幕,祁欣二话不说就拿出了小本本:“初春,十日,仲由师兄带领三千君子营包围孔府,衍圣公不为所动,坚守不出,似有抵抗朝廷天兵之意。欣也不知道,衍圣公的底气在哪里?”

    “从朝廷法度上讲,此次让衍圣公购买国债的政令,来自于丞相府,而丞相府乃是大明战时最高权力机关,衍圣公又是凭什么不听政令呢?”

    “难道说,在衍圣公的眼里,朝廷法度,丞相府政令,还比不上衍圣公的面子?”

    很快,这篇文章就上了最新版的翰林学报。

    第二天,祁欣继续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十一日,大军继续包围衍圣公府,衍圣公仍旧没有露面,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仲由师兄气的想直接下令大军进攻,被我劝阻了。”

    “虽然衍圣公视朝廷权威如无物,眼中似乎也没有朝廷法度,但毕竟是圣人之后,我们新儒不能独断专行,所以,今日欣特意拿出了一份太祖高皇帝留下的大诰,当着众人的面,给衍圣公府的人念了一遍。”

    第三天,祁欣又一次拿出了小本本:“今日,衍圣公仍然没有露面,仲由师兄很是愤怒,他说连李闯的大营都不曾阻拦他超过三天时间,可是今日却被一个小小的衍圣公府拦了三天,真的非常气愤。”

    “不过我和师兄说了不教而诛是为虐的道理,我们新儒不讲不教而诛,一定要给衍圣公府把道理掰碎了讲清楚说明白,如果我们把一切都说清楚了,衍圣公府仍旧无动于衷,那么我们即使动手也问心无愧。”

    “故此,今日欣又一次来到了衍圣公府外,这一次欣诵读了大明律礼法部分,然后详细分析了衍圣公府不听丞相府政令的下场,可最终竟然收获了一支暗箭?!!!!”

    老娘认认真真的和你讲道理,你竟然不听!

    不听也就算了,还敢暗箭伤人?!!!

    第四天,祁欣看了一眼旁边的子路:“仲由师兄,我们已经连续给了孔府三次机会,如果加上赐师兄的那一次机会,就是四次机会。即使是圣人之后,也不能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动手吧!”

    子路挥了挥手,三千君子营结阵前行,开始靠近孔府。

    孔府的防御其实算不上什么,不过是一道两丈高的围墙罢了,围墙还是土坯的,上面安装有倒刺。

    这种层次的防御,也就抵挡一下普通小偷而已,但凡是个小周天,也能一跃而上,一跃而下。

    当大军不断靠近孔府之时,孔府围墙之上的那些家兵自己就混乱起来了,有的甚至下意识的丢掉了手里的兵器。

    看到这一幕,衍圣公气得要死,直接下令打开正门,然后一马当先的坐在大门口,高举一个木制牌位,上面书写着至圣先师四个大字。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数十位孔家嫡系读书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本论语,在衍圣公的带领下,他们开始读书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读着论语,本来心中稍微有些担心的衍圣公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有什么好怕的?

    我乃圣人之后,岂是他们这群泥腿子可以比拟的?

    普通读书人,也敢伤害圣人之后?

    不可能的!

    “大家不要慌,就坐在这里,诵读论语即可,我就不信,那仲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着无数百姓的面,来进攻我这位衍圣公。”衍圣公主动传音入密。

    “只要今日老夫还坐在这里,他就不可能进入衍圣公府!”

    给身后众人打完了气之后,衍圣公开始给自己打气,开始自我安慰:这孔丘还想不想夺取大明江山了?

    他要是想夺取大明江山,就不可能对衍圣公府动手!

    否则,此举定然会让他名声扫地。一个贪婪无度,对衍圣公府动手的污点,足以让他在争夺天下的过程中比南方的王太师慢上一步。

    怎么会有人宁愿不要江山,也要洗劫衍圣公府?

    不存在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沙沙

    听着车轮摩擦大地的声音,衍圣公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个洞口直径大约一尺,洞口外围是起码一寸厚的黑铁,这玩意儿看着好眼熟啊?

    与此同时,祁欣拿起小本本迅速开始记录:今日,衍圣公公然带领诸多孔府儒生,坐在大门之处,公然阻拦大军,此举若是按照军法处理,已经是十成十的反贼。不过仲由师兄终究是个好人,他愿意最后给衍圣公一个机会。

    “衍圣公,我问你,你让是不让?若是不让,我可就开炮了!”

    开?开炮?

    这一瞬,衍圣公猛的反应了过来,这个黑乎乎的大家伙,竟然是一门火炮!

    这家伙,是想要炮毙老夫吗?

    这也太狠了!

    要不要让?

    让了,就得购买丞相府的国债,在外人眼中,孔府就上了丞相府的船,以后就是丞相府的人了。若是孔丘争龙失败,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不让会怎么样呢?

    不让,自己也不会有事,待会儿大不了装晕,最惨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子路洗劫一通,反正真正值钱的,早就藏起来了,他最多就抢夺一些浮财罢了。

    不让!

    “哼!吾乃圣人之后,当代衍圣公,尔见了本公,为何不行礼?难道你们新儒,都不讲礼?”

    听到这里,子路二话不说,就拿起火把点燃了引线。

    嗤嗤嗤嗤的燃烧声,忽然传到衍圣公的耳朵中。

    这一刻,衍圣公身后的很多读书人,都已经没有心情继续读书了,他们都睁大了眼睛,挺直了腰,盘坐在地上的双腿,也开始微微晃动,做好了迅速起身跑路的准备。

    嗤嗤嗤

    引线越来越短,还在诵读论语的也越来越少。

    嗤嗤嗤

    引线只有一寸长了!

    “啊!”

    一声大吼之下,一个男子猛的蹿了出去。

    “大侄子,你怎么能这样?我等儒生,养一口浩然正气,怎能畏惧区区大炮?”

    “大侄子,你的心灵修为很有问题,距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有很远的距离,此事过去之后,你给我抄写论语一百遍,好好的修生养性!”

    有的人在斥责这位逃出去的大侄子,也有的人一言不发,默默的追随着大侄子的脚步,离开了大门口。

    这是赌命啊!

    谁敢说眼前这个蛮子,最终一定不会发射火炮?谁敢保证,他会在发射前的最后一瞬,摧毁引线?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火药爆炸了,所产生的巨大推力,推着实心弹以起码上百米每秒的速度离开了炮管。

    这一瞬,一直以来静坐不动的衍圣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大周天境圆满的实力。

    轰隆!

    在发射药点燃的瞬间,衍圣公就动了。此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至少体内气血已经运转到了相对巅峰。

    所以,在发射药爆炸的瞬间,他及时的往左偏了偏身子,实心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砸向了身后的叔叔伯伯、兄弟子侄的。

    不过,他本人修为其实也就这样,连无漏境都不是。这也正常,谁让衍圣公之位乃是世代相传呢?即使是圣人之后,也不可能每一代都是天才,天才没有这么廉价。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死。至于像孔子那样,在间不容发之时,随手抓住实心弹,然后搓成粉末,是万万做不到的。

    近距离贴脸实心弹,最终只是重伤,还能好好的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可是他身后的那一大票上了年纪的叔叔伯伯,可就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和运气了。实心弹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到处都是肉泥!

    最惨的一位,已经不成人形了!

    “啊,我动不了了,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我这是怎么了?三叔公,救救我啊,三叔公!救我啊!”

    “憨子,你脊椎被打断了,肠子都流了出来,活不了了,这样的伤势,除非仙人下凡,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叔公这就给你一个痛快!”

    一边流着泪,这位侥幸逃过一名的三叔公,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服药的衍圣公,又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侄孙:“啊!”

    “老天爷啊,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

    说到这里,这位三叔公就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一下,他自杀了!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彻底打破了这位老人家过往数十年所培养的世界观,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世界。

    “原来,圣人也不是无敌的!圣人,也是会出错的!”

    咻

    咻

    咻

    伴随着破空声,第一轮齐射开始了!

    轰隆!

    第一轮火炮齐射,也开始了!

    子路亲自开炮,这就是战争开始的信号,三千君子营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这一刻,数以千计的箭矢,至少两位数的实心弹,朝着孔府倾泻而来。

    祁欣默默的拿出小本本,继续记录着:是日,衍圣公坚决抵抗朝廷天兵,仲由师兄再三劝告无效之后,终于动手。

    师兄亲自点燃火炮,贼寇损失惨重!

    写到这里,祁欣看着血肉横飞的现场有些不忍:“尔等难道还要继续违抗朝廷政令吗?难道尔等真的想要造反?到了此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不要再打了,我投降,我投降,我什么都说!”

    “对对对,我知道他把金银珠宝藏在了哪里!”

    “我也知道,我还知道他私下里的一个私库!”

    “他就是个不要脸的,他私下里偷人,他偷嫂子,他的大侄子其实是他的亲儿子!”

    “他乱伦!”

    “他扒灰!”

    “他血脉有问题,他这一脉祖上乃是夷狄之后,早就被换种了,我才是正宗的圣人之后!”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祁欣对于此前孔府的惨状,瞬间连一丝同情下都没有了。

    就这?

    你们可是圣人之后,就不能有点骨气,抵抗到底?

    哪怕最终因为抵抗大军,意图谋反,被全部杀光,也起码能体现出你们的骨气呀!

    难道,圣人之后连一点点骨气都没有?

    偌大的孔府,连一个有种的都没有?

    看着众人的丑陋姿态,子路直接来到了衍圣公的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啪!

    “圣人之后,尔等简直侮辱了这个词!”

    “左右何在?”

    “在!”

    “尔等以百人为单位,进入孔府。但凡敢于抵抗者,可当场射杀,跪地投降者不杀!”

    “曲兄,待会儿你进入孔府之后,好好的搜索一番,不可错过一寸土地、一两银子。”

    “好。”

    “师妹,你赶紧召集一些本地百姓,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同时做好记录。此事之后,一定会有人以此做文章,但只要我们手段齐全、程序完备、问心无愧即可。”

    ……

    “报,在孔府东侧竹林之下,发现了大量尸骨!数目上约有上百具之多,男女老少都有,高矮胖瘦都有,更多的暂时就无法判断了。”

    “目前时间尚短,推测他们都是孔府的奴仆,这也是孔府的特色,有数目极多的奴婢,整个曲阜都是他们的封地。”

    听着君子营师弟的汇报,祁欣面露杀机,她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喜欢晒太阳的阳光少女,但愤怒之时,也会动手杀人。

    所以,这一瞬她展开了行动,她从一边的君子营那里,要来了一根长鞭,还特意在长鞭之上沾了些盐水。

    啪!

    这一下祁欣甚至动用了气血之力,一鞭之后,当代家主的背上就多出了一道血痕。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衍圣公,我乃圣人之后,天下间没有人能审判我,也没有人能鞭打我,这不合礼法!”

    啪!

    “快住手,你这样会毁了儒家道统的!衍圣公必须没有错误,衍圣公必须至高无上,衍圣公必须神圣无比,这不是老夫一个人的事情,这对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有好处。”

    啪!

    “你们若是为了银子,直接去抢就是了,何必如此折辱老夫?何必非要毁了儒家道统?”

    啪!

    “那孔丘就是如此教导你们的吗?尔等即使是新儒也是儒生,怎能如此对待老夫?”

    “报!在孔府西侧一处地窖之中,我们找到了数十位衣衫褴褛的妇女,她们有三十余岁的,也有十二三岁的,身份比较复杂,有前来曲阜祭拜圣人的官宦之后,也有曲阜本地农夫的妻女,还有孔府的奴婢。”

    “报!在孔府南侧的竹林之中,埋藏了数十具尸骨,从骨架上判断,全都是女性尸骨,生前的年纪也各不相同。”

    “畜生,你根本就不是人!”

    愤怒之下,祁欣一步上前,用力的踩在了衍圣公的脚上,咔吧一声,脚踝直接变形!

    啊!

    “这不是老夫干的,绝对不是老夫干的!”

    “你们都说了,那些尸骨都只剩骨架了,一看就是好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的旧事,这和老夫没关系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老夫?”衍圣公痛苦的开始了辩解。

    他这么一开口,祁欣就更加愤怒了,现在,她只想杀人,若不是考虑到衍圣公的特殊身份,她早就动手了。

    孔子一怒之下,敢手撕国公,掌掴天子,她祁欣身为夫子的弟子,一怒之下,踩断衍圣公的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啪!

    “啊,真的不是老夫啊,老夫就是喜好女色,也不会对村姑动手。我怎么说都是衍圣公,就算真的好色,也大可以去找扬州瘦马、大同婆姨、泰山姑子啊!”

    “扬州瘦马最有才华,大同婆姨最有味道,泰山姑子别有一番诱惑,老夫就是好色,也应该是找她们啊!”

    “至于地窖之中的妇女,可能是某个族人,假借衍圣公府的身份做的,真的不是老夫啊!”

    什么是泰山姑子?什么是大同婆姨?祁欣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子路。

    啊这!

    这一瞬子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要怎么说出口:“嗯,扬州瘦马较为瘦弱,大同婆姨比较丰满,泰山姑子穿着特殊的衣服,在泰山这种神圣之地,能带来特殊快感。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妹不需要详细了解。”

    啪!

    “哼,你一个圣人之后,怎么对这些如此了解?色鬼!”

    伴随着祁欣的鞭打,周围的百姓们双眼之中都开始充满希望!

    曲阜的百姓,苦啊!

    别的地方,百姓们还能做一个清官梦,虽然真正的清官是极少的,但其他地方的百姓起码还能做个梦,还有个盼头。

    万一哪天来了一个青天大老爷呢?

    可是曲阜不一样,曲阜世代都是孔家的地盘,此地的县令、小吏全都是孔家的人,永远都没有希望。

    在这里,孔家,才是真正的王法。

    可此刻,曲阜百姓眼里的老天爷,却被祁欣拿着鞭子不断抽打。

    原来,老天爷也怕疼!

    原来,老天爷也会惨叫!

    原来,老天爷也会痛哭流涕,满地打滚!

    这就是老天爷?

    好像,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人心,变了!

    ……

    一直等到十日后,孔府上上下下都被拆了一遍,附近的山贼土匪,也被君子营犁了一遍,至于曲阜的民心,则是彻底向着丞相。以前他们被孔府欺压的有多惨,如今就有多么的支持丞相府。

    而直到此刻,本地最高文官,山东巡抚朱大典才姗姗来迟。

    如果不是孔家之事影响太过巨大的话,他也不愿意来。更何况,在朱大典看来,孔家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处理就处理呗,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为了孔家而得罪孔丞相。

    反正,孔家又没有灭门,不过是一切按照大明律处理罢了,犯了罪的,一个都跑不掉。孔丘也没有株连九族,已经很理性了。

    对于朱大典来说,只要孔子没有造反,其他的都不算事儿。掌掴天子、贪图孔家的粮食,这种话一听就是假消息!

    所以,朱大典今日过来是做一个见证,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做见证,同时要点儿好处,简而言之,他就是过来打秋风的!

    孔府跌倒,丞相府吃饱,俺这个山东巡抚,喝点儿汤总行吧?

    孔府的浮财、粮食、金银,都归丞相府,但孔府在山东的土地,丞相府带不走吧?

    而朱大典就是盯上了这些土地!

    百万亩地啊!

    就在朱大典畅想未来的时候,祁欣则是小声的向着子路介绍着这位山东巡抚:“朱大人是一个典型的官僚!”

    “他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老爷,是知兵之人,虽然喜欢银钱,算不上清官,但个人能力在我朝之中,还算可以。”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忠臣。即使是前段时间,闯贼即将包围京城之时,他也没有逃跑,更没有提前联系闯贼,而是带着麾下仅有的三千标营,往京城而来。”

    “只不过在得到丞相上位的消息之后,就不动了,开始观望。而在得到太子南狩的消息之后,他就带着三千标营回去了。”

    “整体而言,他是个大节无亏的能臣、忠臣。”

    听到这里,子路就做出了决定,如果待会儿这位山东巡抚识相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些好处。

    “贤侄,好久不见!”

    “原来是师叔,好久不见!师叔不在府衙里处理山东政务,过来这里是做什么?”子路直接问道。

    “哈哈哈!”

    笑了笑,朱大典说道:“师叔我也看孔府不顺眼很久了,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朝廷,更没有我这个山东巡抚。这一点,师叔可以在翰林学报上发表文章,替你作证。”

    “此外,师叔还听说,孔府之中,竟然没有太祖高皇帝的排位,还听说衍圣公曾经私下里诋毁太祖,掀起太祖出身卑微,比不上他们孔家,不配让孔家祭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师侄你可要好好调查一下。”

    听到这里,子路忽然瞪大了眼睛,原来孔府这么坏的吗?

    学会了!学会了!

    师妹,回去就给安排上!

    “对了师叔还听说,师侄从孔家这里抄出了数百万石粮食,上千万两白银,能不能给师叔匀一点儿?如今师叔正采用君子营的练法练兵,君子营好是好,但就是太耗钱了,养不起啊!”

    孔子曾经模仿纪效新书,写过一本君子营训练手册,但是大明朝朝堂诸公,重视此书的却没有多少。

    “对了,师叔对于君子营的训练还有许多不解之处,师侄不妨留下一些君子营,帮助师叔训练。”

    朱大典连军队的主导权,都愿意让一部分给子路了,这诚意已经没法儿更多了,所以子路想了想就同意了。

    而朱大典则是笑呵呵的提出了下一个建议,片刻之后,子路又一次点了点头。

    数日后,当子路和祁欣一路离开山东的时候,三千君子营只剩下一千五了,剩下的一千五,都留在朱大典那里当教官了。还留了五十万石粮食和孔府在山东的土地,暂时给朱大典手里的君子营当军饷。

    好像有哪里不对啊?子路摸着脑袋想到。

    数日后,孔子亲自审判当代衍圣公,数罪并罚,最终于菜市场口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