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萤没啥经验,只见过别人带孩子,只觉得是他饿了,正要喂奶。
这个时候母乳是最好的。
“转身。”
姬梧寒嫉妒了。
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是和他抢流萤的。
“他好像不饿,那他在哭什么?”
苏流萤一脸懵逼,不知道要做什么。
“是不是想要个名字?”
小家伙很有灵性,听见这句马上不哭了。
姬梧寒进来到现在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你是他爹,你来起。”
姬梧寒摇头,若是跟着她姓,这孩子是谁的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跟你姓。”
虽然明面上都说这孩子是慕星垂的,慕星垂自己也出面承认这件事,帮了苏流萤不少忙,可是自家孩子要是跟着慕星垂那个人姓,还真是多多少少都让人不舒服。
“那就跟我姓苏吧。”
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跟着她姓最稳妥。
“这孩子灵气质朴,还……鬼精鬼精的。”
姬梧寒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话,听见这句一时无语。
“就叫苏璞存,小名的话,就叫悦然好了。”
苏璞存高兴的手舞足蹈,似乎对这样两个名字很满意。
“我就说了,他真的好乖。”苏流萤笑得弯起了眼睛。
古代坐月子不能洗澡,苏流萤每天都处于哀怨之中。
只是她身子虚,没一个人敢帮她做个弊去洗澡。
东方莺韵在一边幸灾乐祸,这女人可算是遭报应了,不过这剖腹产的法子嘛倒是真的好。
听说她用来缝合的那根线不久就会被人体吸收,真的这么神奇。
姬梧寒嫌弃归嫌弃,但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要自己来疼。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当父亲,没想到他还有今日。
他的嘴角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
“掌印大人?”
慕星垂皱眉,这是姬梧寒第几次跑神了?
有人小声告诉慕星垂到底发生了何事。
原来如此。
慕星垂心里堵得慌。
他垂下手,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底下的臣子报着政事。
朝堂的气氛忽然变化,大臣面面相觑。
姜立焉看着慕星垂一直在咳嗽,这形销骨立的样子……
他的心思转了个弯,朝堂其实不是很安宁,只能说时机不大好。
毕竟慕星垂后继无人啊。
忽的他想到了什么,又看上首的姬梧寒。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来阻止。
“陛下,臣就先告退了。”
“不,你留下来。朕有事和你说。”
慕星垂声音沙哑,气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
这是要毒发了。
尽管用药压制,这东西也已经深入骨髓,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
“掌印大人,我知道这个江山不好拿,我也似乎从来没有拿稳过。”
慕星垂神色悠远,不再用那一口一个朕的自称,似乎是在想什么。
他这一辈子,除了那时残缺被治好的那时候他最开心,其他时间似乎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觉得它无能,总喜欢用一些事情来麻痹自己。
当时苏流萤还是皇后,他本来应该喜欢他的,后来经历的太多,他是皇帝,何须专宠一人?
况且苏流萤后来对他一直冷淡,拒绝他的亲近,他就恼了。
他开始亲近其他人,发现这样沉湎于美色与权势最快乐。
一切大事都给信任的人,最后只有反叛。
看清楚之后才知道,最可能反叛的其实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却从未做过。
治好他的精神问题的是苏流萤,一个他喜欢过却又狠下心来抛到脑后的女子。
最后这几个月他安排了一些人,在为他的身后事做准备。
他能感受到,他时日无多了。
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消亡于这个世界,他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真是可怕,可惜他病好之后才看清楚。
这最后几个月的政治清明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除此之外他竟然无能为力,回身想一想连个身后人都没有。
“你来替朕拟一道圣旨。”
姬梧寒熟练的走到桌案旁边,那架势比他慕星垂还像是皇帝。
他清醒之后才知道,姬梧寒能反早就反了,现在同样这样认为。
“废后苏氏,虽有罪在身,但经查证,其并无反叛之心,只是受家族拖累,才有如此下场,现诞下朕唯一子嗣,特意复立为后,钦此。”
姬梧寒一笔笔写下去,慕星垂居然会这样做。
“掌印大人,朕无后人,也无兄弟,而朕最愧对的就是你们两个,朕死之后,会再有一道圣旨。”慕星垂阴沉的眼一片清明,人到死了忽然什么都看清了。
姬梧寒没想到慕星垂竟能在这个时候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
而且这样的做法……姬梧寒隐隐有预感。
李全在门外守着,不知道陛下和掌印大人是在做什么,这么长时间。
“李全呢?”
慕星垂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很少有人看得出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李全赶紧跑进去,生怕晚了就又要被罚俸禄了。
“你跟了朕很长时间是吗?”
“也不算多。”
慕星垂记得他还没清醒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
可惜了刚开始的李胜。
“没事了,你下去吧。”
李全心口一跳,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然后他就拿到了慕星垂拟的复立苏流萤为后的圣旨。
一朝皇后如此废立,看起来就如同儿戏。
就像当初立后之时,因着苏家,就立了苏流萤为后一样。
有人在操纵什么,大臣们已经无暇再管。
立后他们也是支持的。
毕竟皇帝现在也没有别的子嗣,后宫的妃子现在也没有动静,甚至那些妃子因为触怒慕星垂被打入冷宫。
现在后宫都没几个人了。
其实他们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那些被打入冷宫进去养老的妃子,和朝堂息息相关。
姜立焉极力带头反对。
以他为首的一干臣子以太过儿戏为由想要驳回这道圣旨。
慕星垂心意已决,他没有多少时日和他们耗下去了。
“爱卿还是好好想一想,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朕想做什么是朕的自由。”
慕星垂似乎变成了之前的那个昏君,任性妄为,姜立焉明明感觉得到,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