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国如今大多权势都被掌握在南宫秋手中,而皇帝的这些精兵若是真是与南宫秋联合的,那这南安的天,也真要变了。
结合南安这边的情况,慕卿宁才得以大胆猜测精兵们来的目的,多半就是给南宫秋夺位用的。
慕卿宁轻叹:“说起来,南宫秋在东陵也没有呆很久,但他一直居住宫中,要是真与皇帝秘密交易了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些,本以为和夜凌渊离开东陵,能过上一段清闲生活,没想到皇帝的人脉已经扩展到了南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夜凌渊淡声开口,嘴角扬着一抹弧度,眼中极为清明,毫无笑意。
他起身解开将士衣裳,换上了今日穿的服饰,随即便听房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抬手,示意慕卿宁莫要出声。
“王爷,王妃。”将军敲敲门,语气急切:“您二位可醒着?陛下传召您二位,还请您们随我入宫。”
夜凌渊默数着时间,待五息过后,才将门栓取下,面色微冷:“何事?”
将军与之对视,后者虽无什么表情,但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耐被他抓得清清楚楚,看着像是刚起身模样。
“回王爷的话,我朝陛下传召您二人入宫,还请您二位随我走一趟。”将军弯腰抱拳,重复一遍。
“陛下可有说传召我们什么事?”慕卿宁从夜凌渊身后探出头,打探着有用情况。
将军身为南宫秋的心腹,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此刻他便保持着沉默,未开口,直伸手示意二人出房门。
虽没说话,可态度举动强硬。
夜凌渊与慕卿宁对视,皆是多半猜测到了南安帝的来意,随即去了宫。
南安皇宫与东陵皇宫相似,只不过东陵帝上朝与商讨事宜的宫殿唤作金銮殿,而南安帝的宫殿名乾麒殿。
二人到了乾麒殿,门口太监便恭敬为二人引路。
“陛下,东陵玄亲王、玄亲王妃到了。”太监走在上首撑着脑袋都南安帝侧,小声耳语。
南安帝昏昏沉沉睁开双眼,双眼越发浑浊,不需要检查,看着便就是一副病入膏肓之态。
“拜见陛下。”夜凌渊与慕卿宁齐声。
话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径直走到南安帝身侧,语气低和:“父皇,药儿臣给您端来了。”
南安帝点头,随手将药放在一旁。
南宫秋垂眸站在他后面,掩住了眸中冷意,未让任何人发现。
“说说看,为何玄亲王你们夫妇二人,要对孤的五皇子下手?”南安帝嘴角往下压着,面色沉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南宫秋一瞬之间,捏紧了拳头,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也仿佛成了对他自己的讽刺。
他的五皇子……
父皇可真是偏心南宫幽啊,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随口说的话,都能表明他的一切态度。
南宫秋笑容僵滞,渐渐收敛,最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之前玄亲王妃你救了南安,孤甚是感激,在老八去东陵时,也特地给你备了诸多谢礼,可你为何要下这般毒手,毒害我朝的皇子!”
南安帝猛拍桌子。双目怒视着慕卿宁。
他十分清楚慕卿宁医术有多厉害,自然而然下意识将下毒之人,认为了慕卿宁,而非夜凌渊。
且,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此时深受南安帝认同。
“陛下,我与王爷,都未曾给五皇子下毒,这下毒之人,是另有其人,还望陛下英明,还我二人一个清白。”慕卿宁丝毫不慌,眼神炯炯有神与南安帝对视。
南安帝微眯眼睛,似在衡量此话真假。
然,慕卿宁与夜凌渊本来就不是下毒之人,自然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十分落落大方的,二人皆是毫不在意南安帝打量的眼神。
南宫秋轻嗤嘲讽:“皇兄中毒之前,只到了驿站与你们二人小聚,一直到快入夜,皇兄才离开。皇兄一路回了府上,期间哪儿也未去,时间转至清晨,皇兄便就毒发了。”
“皇兄除了与你们接触,便再未与任何一人接触,这下毒之人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南宫秋冷冷看着二人,将南宫幽那日做了什么都清楚的说了出来。
正是这些话,慕卿宁听后淡笑出声,直视南宫秋,语气轻松:“八皇子怎么会这么清楚五皇子做了什么?莫非你在跟踪五皇子?若是你这么清楚的情况下,本王妃倒是还怀疑是你下的毒呢。”
说完,慕卿宁挑挑眉,紧追反问:“我与王爷之所以会入南安,也是八皇子在我朝陛下面前,说五皇子患了重病。”
“可那日五皇子来驿站时,虽比从前消瘦了些,但五皇子都说自个儿身体很好,如此一来,本王妃还想问问,八皇子你是为何会说五皇子病重的话?”
一字一句,令得南宫秋闪过慌乱之色。
是他方才操之过急,迫不及待想要给二人定罪,但却给了慕卿宁钻漏洞的机会。
南安帝已看向南宫秋,似在等他解释。
南宫秋捏成拳的手,不自知的掐着手心,他紧绷鳃:“王妃这话从何说起,你也知皇兄看着消瘦,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是关心忧切,唯恐皇兄是因为忌医,这才出了下策,出了个主意请您来。”
“况且想要知道皇兄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并非只跟踪一样。皇兄身侧的侍卫,乃至驿站的守卫,他们都清楚。”
南宫秋越说越起劲,笃定慕卿宁在反驳不了,他淡笑:“我不过因为担心皇兄,才会刻意打听他的动静。”
慕卿宁轻嗤,嗤笑声音好似在空寂的乾麒殿内回荡,南宫秋面色阴沉。
“八皇子好口才,本王妃自愧不如。”
慕卿宁莞尔笑着,不像与人对质,看样子倒是在闲聊一般。
她旋即将事情阐述清楚,眼见南安帝脸色越来越黑,南宫秋急忙想要插话,但还没开这个口,便被南安帝呵斥了。
“你莫要插话,你皇兄的事情,自有孤询问玄亲王妃。”南安帝不冷不淡瞥了眼南宫秋,一句话刚说完,便咳了好几声。
南宫秋阴郁咬牙,却不敢再开口,双眼紧紧仇视着慕卿宁。
慕卿宁却没在继续说,而是紧紧看着南安帝咳嗽的样子。南安帝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一般,只能靠咳缓解一二,咳过后,南安帝面色泛着灰白僵灰感。
这是,不久离世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