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失身被运回了京中,看着远处的马车,慕卿宁轻叹,头痛欲裂的厉害。
“回京之后,你我的生活只怕再不能平静。”慕卿宁幽幽开口,从东陵帝命夜凌渊负责围猎安全那日起,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围猎一定会状况百出。
即便是兽潮来临,私兵与另一部队的出现,慕卿宁都未觉得有什么。
但直到小公主身死,这些事才显得越发难以解决。
“小公主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时辰,凶手只怕就隐藏在周边。”慕卿宁回想着公主身上看到的血迹,旋即出声。
血还是流动粘稠的,想来是没多久才死亡的。若是死了许久,血液会变得暗红,且会干涸。
说着,慕卿宁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焦急抓住夜凌渊:“你说,另一支部队是否会是耶律齐的人?”
闻言,夜凌渊与耶律保二人齐齐未出声。
私兵训练的招式,能判定他们不是匈奴。
但现在听慕卿宁这么一说,他们回想起那偷窥之人的样貌似乎就比常人五官要深邃一些。
而能在他们离开作案的,也只有这支部队了。
毕竟私兵不可能分出两批人刺杀,他们的大本营就在林中,自是也需要私兵留守。
耶律保望着已看不见车影的方向,久久未曾挪开一眼,往日里与这个不受重视的妹妹在一起的画面,忽然变得鲜明。
忽的想起,每次妹妹唤他时糯糯的声音,与那害怕却还强撑不怕的样子。
“现在是在你们东陵,此事要如何解决,我听你们的。”耶律保双手紧握成拳:“但回到匈奴后,此事我仍要让耶律齐给一个交代。”
“公主已经身死,我们唯有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说罢,慕卿宁停顿一二,又道:“但我们能让公主的离开变得有意义。”
“而今局势大多浮出水面,私兵要对付的是你我二人,而另一支部队要对付的,是耶律保。”
原本一直苦恼的事情,伴随小公主的离开,突然清晰起来。
“先回京再商议吧。”夜凌渊声音泛着冷意。
出了这些事,围猎自然不可能继续举行,离开之前,慕卿宁将抓回的药人也一并带了回去,并关押在王府内。
围猎发现的事情,像是随风而来,瞒不住众人,堵不住众人的口。
兽潮与遭遇私兵一事,迅速在宫中蔓延,那些没能参加的大臣无一不在庆幸没有去。
金銮殿上,东陵帝面色发黑,他阴沉坐在龙椅上,黑眸将底下众人神色收入眼中。
一朝臣率先当了出头鸟,只见他踏前一步,郑重出声:“陛下,狩猎场上发生这么多事,臣以为,乃是玄亲王看护不当导致,若是提早在周边排查,又怎会发现这些事,又怎会导致匈奴公主身死。”
说完,朝臣瞥了眼夜凌渊,眼神带着不屑与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到夜凌渊被责罚的样子。
夜凌渊眯了眯眸,他记得,此人是十一皇子党羽。
随着朝臣说的一番话,其他朝臣炸开了锅,纷纷小声议论,没过一会,便又有一朝臣出来。
“臣附议张大人说的话,自古以来围猎便危险,但臣相信,只要耐心排查,并适当安排人手巡逻,便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此事定是玄亲王疏忽,公主的死,他逃不开责任!”
“从前也曾去往狩猎场狩猎,可以往从未发生这些事,而今玄亲王负责安全,却发生这些不幸之事,臣等皆以为,这乃是玄亲王的责任,且极有可能玄亲王想要以下犯上!”
话罢,这些对着夜凌渊一阵痛批的朝臣齐齐掀袍跪地:“臣等肯定陛下做出抉择!”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夜凌渊的责任。
夜凌渊静静看着这一切,幽深的瞳毫无波澜。
左相看着这一切,怒极,他道:“老臣认为玄亲王无罪!”
“陛下您从狩猎场回来,是老臣第一个接的您,老臣当日看见了您身边的暗卫,他们全部来自玄亲王府。”
“若真按照其他几位大人所言,玄亲王想要以下犯上又何须派人保护其他人安排!况且狩猎场里里外外巡逻人数达到上千,这可是以往狩猎场从未有过的人数,难道此还不能证明玄亲王为了不让事情出意外做的努力吗!”
左相恶狠狠瞪着那几个弹劾夜凌渊的大臣,他冷笑:“老臣要是没记错,一开始负责狩猎场的人,本应该是十一皇子才对。”
“老臣可是听说了,十一皇子不知为何推拒这等肥差,保护狩猎安全之事,也是十一皇子推责后才轮到玄亲王的。玄亲王能在短短几日内安排安全周密,已是不易之事!”
“玄亲王安排好一切时,你们都口口声声夸赞他,而今出了事,你们却都想着如何落井下石!”
左相冷笑凝视众人,毫不留情说着批判众人的话。
十一皇子也未想到左相会牵扯他出来,顿时黑了脸,正欲要争论,却见上首东陵帝脸色黑沉宛要滴水。
“行了!”东陵帝怒视众人:“朕也未说要治玄亲王的罪,你们一个个都跳出来做甚!”
夜凌渊责任的确有,东陵帝正有意放大他的罪责,谁知朝臣中出了那几个愚笨货色,竟不看局势走向。
左相乃是元老级别人物,即便是东陵帝也要敬他三分,眼下他将事情挑明,便是东陵帝想要再拿问夜凌渊也没有法子。
围猎安全的事是重中之重,抛开一切所言,夜凌渊已极力在做护安全之事,若非夜凌渊反应快,只怕兽潮来时,他压根无法逃脱那么快。
他能相安无事回京,其中离不开夜凌渊。
夜凌渊冷眼观看这一切,见东陵帝幽幽看过来后,轻扯着唇:“父皇,儿臣在狩猎场周边发现了私兵,而这群私兵的目标,便是皇室。”
东陵帝皱眉紧皱,似乎没想到围猎还扯出私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