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完颜珺就请旨来宫中接她,害的她还没有睡醒,就被完颜珺强势的吩咐其他人给她叫醒。面对她的跳脚,他也不过说是皇上的圣旨。
没办法,皇命大于天,她也不敢明着去违抗。
此刻,坐在轿撵中,她忍不住的打着哈欠,头一点一点的,要不是有采儿托扶着,恐怕都要砸在地上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她苏醒过来的时候,转过头,就看到了旁边的完颜珺,瞬间,她就清醒了过来。
跟随着她的动作,一旁闭目养神的完颜珺也睁开了眼睛,转过头问道,“睡醒了,那我们就下去吧,该用早膳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元阮阮厉声呵斥着,“少将军,谁容许你上本宫的轿撵了。”
“不过是看阮阮困得厉害,采儿那个小丫头手劲儿不够,微臣不过也是怕伤着六公主,故而才进来的。”说完,他思索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莫不是,六公主担心自己的名声?这倒不必,现如今,街头巷尾,谁人不知你我日后必会成亲。”
“放肆,谁要和你成亲。”完颜珺还没说完,就被她给呵斥住了。
她就搞不懂了,前几日还对她小心翼翼的人,怎的一场大火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记得前世的他也不是这个样子啊,难不成重活一世,这个性格还有变化了?
面对着阮阮打量的目光,他的表情未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心中却翻涌了惊涛骇浪。
不过,这种打量很快便结束了。
“采儿,扶本宫下车。”
惹不起,她还是躲得起的。
不过,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几日,在将军府,她被看的死死的,就算是出去,身后也总是有一个尾巴跟着。
也不知道他和父皇说了什么,庆帝居然给了他一道口谕,说是要他在宫外约束自己的言行。
这倒好,每当自己想去找陆清临的时候,就被她拦住了去路。
有一次在自己不管不顾的就要过去的时候,这个完颜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后当街把自己抱起,然后塞入轿撵中送回府中。
现在想想,真的是越发生气了。
“公主,你还生少将军的气啊?”看着元阮阮那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旁的小桃子凑上来说着。
“怎么,你有什么办法啊?”坐在窗边,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其实,其实这几日来福私下有找过奴婢。奴婢本是不想说的,不过是看这几日公主心情郁结,才自作主张的告诉公主,还请公主恕罪。”说着,便跪了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元阮阮如何对待她们这些下人的呢。
看着小桃子的样子,她把头扭过一边,拿着采儿备好的瓜果吃着,半晌才开口说道,“先起来吧,和本宫说说,来福都说什么了?”
虽然是问着,但是却没有小桃子想象中的着急样子,不由的沉下了心有些担忧。
咬了咬唇,她站了起来,“来福前几日让奴婢给公主带话,说是近日陆公子会来看望公主,让公主放宽心,切莫郁结。”
“好,你去回了来福,就说本宫知道了。”
“是,奴婢定当去回禀陆公子。”听到这个,小桃子才终于放心了下来。
幸好,只要这六公主还是心悦于陆清临,那就还好。
丞相府。
听到来福的话,他大为高兴,忍不住的确认着,“你说真的,阮阮她当真这样说?”
“是的少爷,六公主身旁的侍女来传话,说是这段时日被少将军拘禁于府中,无法外出,但是,心中却一直牵挂着您,从未敢忘。”来福又重复了一遍。
“诶,可惜,我却还是没有想到办法,能去亲自确认她安好。”兴奋过后,他便有些颓废的坐了下来。
这些时日,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去看望她。但是,人刚到将军府,便被清风出来警告,说将军府范围,谢绝闲杂人等进入。
于是,他别说进去探望元阮阮,便是连靠近也是不能的。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来,是好久不见的王猛。
刚进来,便看到了愁眉不展的陆清临,“多日不见,陆兄这气色欠佳啊,莫不是新得了什么美人,被掏空了身子?”
听到这个,他没好气的说着,“是啊,我借你吉言了。”
看他那个样子,王猛也收起了调笑的神色,难得正经的说着,“看来,陆兄还真的要改邪归正了,这段时日没有见到陆兄出来,那些人还说不过是装装样子,今日一见,王某觉得倒也有几分真心。”
“诶,可怜我家公子,空有一份真心,但是却连佳人的面也见不到。”旁边的来福跟着叹息着。
“这是谁家的佳人,竟得陆兄如此倾心,王某倒是有些好奇啊。”
“还能是谁,你也见过的,那日,在街上惊了她的马车,是六公主。”好友之间,这些事情也无需藏着掖着,万一能给出谋划策,倒也是不错的。
听到这个,原本还在一旁风流摇着折扇的王猛,顿时凑了过来,惊讶的说着,“什么,你居然真的看上了那六公主,你不知晓吗,那六公主,日后是要和将军府结亲的啊。”
听到这个,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适了,语气不耐烦的说着,“我知晓,哪又如何,只要这亲事一日没有定下来,那我就还有机会。再说了,我和阮阮,彼此心悦,就算是他将军府,也不能仗势欺人的吧。”
难得看到陆清临吃瘪,他正色的问着,“陆兄,你是认真的?要知道,既然当今圣上同意了六公主入府,那势必也就是默认了和将军府的亲事。如若你当中横插一杠,万一惹的帝心不悦,牵连的,可是整个丞相府啊。”
“你说的话,我知道。但是王兄,她若不离,我必不弃、”
看着一脸坚定的陆清临,他咬了咬牙,也跟着说道,“好,既如此,那这个忙,做兄弟的我帮定了。”
“诶,多谢王兄,不过,现在别说旁的,我就连见她一面也难。那完颜珺,现在把将军府围的和铁通一般,不论我是光明正大的去拜访,还是悄悄摸摸的想潜入,无不被他识破,然后给赶了出来。”
“这个,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陆兄了。”说着,便不好意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清临,嘴角还忍不住的砸吧着,一副猥琐的模样。
强忍着鸡皮疙瘩,他问着,“王兄有什么妙计可尽管说来,委屈什么的,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是能受得了的。”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王猛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府上有一个婢女,是将军府女管事的干女儿。现如今那完颜珺对你看管的紧,但是一个婢女的出入,想来他也不会多放到心上。毕竟,他也不可能猜到,你能做到这个份上。”
说完,他便一脸兴奋的等待着陆清临的回答。
听完王猛的话,他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末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你是说,要让我男扮女装,混进去?”
“是的,现下,只有这个办法,最为稳妥。就看陆兄,能为心上人牺牲多少了。”强忍着激动,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是疯了不成!”话音刚落,就听到陆清临咆哮的声音。
这厮,别以为他不知道打他这个主意有多久了。他有不傻,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跳进去让他以后有个话柄呢。
被拒绝了,王猛也没有生气,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重新打开了折扇,摇头晃脑的说着,“诶,我本还为陆兄和六公主的神情感动,所以才想出来这个计策。谁料到,镜花水月,终究还是一场空啊。不过也无妨,我看那六公主和少将军就配的很,到时候,不若就成全了他们俩,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绝配啊。”
听到这个,他的脑海中不由的就浮现出来了画面,但是想到王猛的提议,还是有些难以做决定。
“王兄,可还有其他办法。这个办法,陆某委实有些难办啊。”
不料,他仿佛坚定了想法,摇着头一脸可惜的说着,“当下,除非那完颜珺改变想法,突然看上了其他人,或者被你和六公主的感情所感动主动给你们牵桥搭线。不然,还真的难啊。”
说完,还颇遗憾的叹了口气,一脸仗义的拍了拍陆清临的肩膀说着,“无妨,天涯何处无芳草,到时候为兄,定然会为你找一个比那六公主好千百倍的美人来,一补你的缺憾。”
听到这个,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如此,那就多谢王兄记挂了。”
“我们是兄弟嘛,那我就先不打扰你在家里伤春秋了,馆里有个新来的姑娘,想来你现在是没有这个心思的,我就先去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王兄请慢,干女儿的事情,还是要拜托王兄帮忙了。”
他说的隐晦,但是王猛却没打算放过他,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问着,“干女儿,莫不是陆兄看上了我府中的那个婢女嘛?”
“我说错了,是男扮女装的事情,就有劳王兄牵线了。”看他那一脸笑,还能不知道王猛在想什么嘛。
罢了,他赌了。
“哦,这个事情啊,放心,你我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肯定给你办好,让你见到六公主。”说完,便一脸猥琐的走了过来。
此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好半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面前这个身着婢女装扮,但是却生的五大三粗的人,是,陆清临?
要不是那模样实在是俊俏,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这个人和女子联系在一起。
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看着一言不发的元阮阮,陆清临的脸不由的越来越黑。
他就知道,这个决定是错误的。看元阮阮的表情就知道了,丝毫的惊喜没有不说,看那样子,惊吓似乎更多些。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在元阮阮的目光下,他有些尴尬的说着,“额,在下有些唐突了,实乃前几日听闻将军府遭遇大火,唯恐阮阮有什么伤害,所以才想来亲自瞧上一眼,这样,也便心安了。”
听到这个,原本在呆愣中的元阮阮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说着,“多谢清临哥哥挂念了,多亏了少将军把我救了出来。不然,现在可能就无法完好的站在清临哥哥面前了。”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一滞,难不成,她这是感念完颜珺的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许了?
也不怪他多想,自小就泡在那些儿女情长中,也自然更早的就明白什么叫做自古美人爱英雄的道理。得此大恩,顺理成章的也就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庆帝属意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自嘲的说着,“原来如此,看来,是陆某多虑了。此番前来,委实是唐突了公主,陆某,就此别过了”
说完,便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变脸的陆清临,她还没有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快了。不过有一点她知道,就是不能让他离开。
误会,往往会因为没有解释清楚而越积越深。
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她可不想就这样断了,于是赶忙伸出手拉着了人,一脸着急的说着,“清临哥哥别走。”
站在原地,他并没有回头,不过到底也是留了下来。
“清临哥哥,你是在与阮阮生气吗?”
听着身后着委委屈屈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强硬的说着,“陆某不敢,公主千金之躯,陆某哪敢生公主的气。”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笑声。
听到这个,他更加气愤了,转过身子就想去质问,结果,就看到元阮阮用手帕捂着嘴在那里笑着,眼睛都笑弯了。
这幅模样,一时让他忘记了要去质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