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是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因病卧榻多年的南诏王,今日一早,居然神色如常的站在了百官之首,等待着上朝。
要知道,对于南诏王生病的原因,大家都知晓这不过是一个对外的说辞罢了。真正的原因,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
现如今,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这里,想必,一向不太平的朝局,势必又要有一番变幻。
聆听着身后百官的窃窃私语,身为话题中心的南诏王,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就那样恭敬的站在那里,也不和其他朝臣说话,平静的神色,似乎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会带来如何大的反应。
等待了一阵儿,只见身着龙袍的庆帝,便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的坐上了那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
一番跪拜之后,果不其然,几乎是站起来的瞬间,他就发现了下手的南诏王。也同其他人一般,南诏王病愈的消息,也是现在在得知的。
带着疑问,他开口说着,“皇弟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今日一见,面色都红润了,眼见于常人无异了呢、”
面对着众人的疑问,被点名的南诏王向前一步,在庆帝五味杂陈的眼神中,中气十足的回答着,“多谢皇兄挂念,臣弟如今已经痊愈,日后,定能为皇兄分忧,为社稷百姓谋福祉。”
说完,还抬起头,有些嚣张的看了一眼庆帝,随即便又低下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嗯,皇弟大病初愈,还是保重身体为重,旁的,也就不劳皇弟费心了。不然,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岂不是闲人了。”
“皇兄说的是,只是臣弟偷懒多年,如今,也是该为皇兄分担的时候了。若是先皇泉下有知,定会责怪臣弟懒惰,没有替皇兄看护好我们元家的江山的。”
这话,可谓是十分的不客气了。
朝中的大臣,恨不能自己今日没有带着耳朵出门,要不然,也用听到这针锋相对的一幕。
“皇弟当真是爱开玩笑,许久未见,这性子,还是和孩童一般吧。”轻笑之后,便一脸严肃的说着,“朕的江山,朕自然是会自己看顾好,就不牢旁人惦念了。至于皇弟,既然已经无恙了,那每日按时来上朝便是了,有朕的一日,便会保皇弟此生荣华。”
“那臣弟,就多谢皇兄看顾了。”
哼,来日方长,你拿走我的,终有一日,要让你一样一样的还回来。
不急。
“啪。”
刚下朝,回到擎宸殿中,还未来得及坐下,一方上好的砚台,此刻便已经被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不是说无望了嘛,你倒是和朕解释一下,今早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眼前的砚台碎片,一早赶来等候至今的常太医,是头也不敢抬。这个问题,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医术是没有止境的,不是他解不了的毒,其他人就也解不了。更何况,那毒医谷是什么地方,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稀奇。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若是说了出来,恐怕那方砚台,就是他的结局了。
“皇上恕罪啊,南诏王的脉象,一直是下官去请的,但是,下官确实未发觉有好转的迹象啊。会不会,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之际,古书有记载,惹人到了枯木将死之际,是会有一段时间,宛若常人。”
虽说这个原因不可信,但是此刻,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说辞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说法之后,盛怒中的庆帝,才算稍微平静了些,“回光返照?依你之言,是说南诏王现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势。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强装出来做样子的。”
“这......”面对庆帝的确认,他不敢一口应下。
毕竟,那不过是他为了自己一时脱困而找的说辞罢了。若是南诏王就那样一日日的来上朝,没有任何的衰败,自己如今的确认,那可是欺君啊。
看着常太医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更加生气,刚想发火,便听到一旁的额图开口说着,“陛下息怒,有件事,想必现在可以利用起来了。”
“什么事?”
“刚回京的南诏王世子,元霖,回来没有多久,便已经开始拉拢南诏王府原来的势力归入自己的麾下。若是他们自己自乱阵脚了,那么陛下,也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啊。”
不得不说,这个事情,还真的救了常太医一命。看着庆帝挥手不耐烦的让自己滚蛋,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连忙头也不回的逃离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等人走后,庆帝便开始商议了起来,虽然让人惊讶的是,他商议的对象,居然是额图这个总管。
“额图,你是说,南诏王世子拉拢旧部,是瞒着南诏王做的?”
“正是,奴才虽不知具体为何,但是想来,毕竟也是放任在外多年,不过是想站稳脚跟罢了。如今南诏王身子大好,正值壮年,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夺权。”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了。
同是上位者,这点道理,还是能够明白的。
果然,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庆帝便朗声大笑着,“额图,你当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啊。既然南诏王已经恢复了,那么世子,也就不必闲赋在家了。大好儿郎,还是要效忠社稷的啊。若是有心立建树,该多多支持才是。”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额图出声提醒着。
等到人都走后,庆帝才又恢复了那般咬牙切齿的脸面。南诏王,你和你的儿子,就在那里互相争斗吧。
敢惦记朕的江山,当真是罪无可恕。
大街上,现在可谓是无比尴尬的一幕。
四公主,六公主,中间还夹着一个少将军完颜珺。
“我说,你们二人上街,无需在带着我吧。”带就带吧,干什么又非要让自己和他们走在一排,她跟着前边的阙尘,也挺好的啊。
“不行,六妹妹,我们既然是一同出来的,那自然是要一起游玩。若是分开了,街上人多,若是出了什么变故,恐怕少将军无法同时看顾我们两个人啊。”另一半的元娇苓不赞同的说着。
“四公主所言极是,在下既然把二位公主带了出来,那自然是要对二位公主的安危负责。若是有什么不快,还请六公主忍耐一番。”四公主刚说完,完颜珺便也接着说道。
这几日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什么了,现如今居然达成了统一战线,而自己,也不能太过于由着性子了。
这个时候,拿着糖葫芦的阙尘,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呐,这个是给你的,方才那个婆婆说,你们姑娘,最是喜欢这个了。”
随后,把手里的发簪插到了元阮阮的发髻上,然后便又离开了这里,自己去前边玩耍了去。
“想不到,六妹妹的福气还不少。这阙尘公子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但是对你,倒是真的上心呢。”这话,也听不出来是在褒贬。
随手从头上把簪子拿了下来,是一个雕刻了兰花样式的木簪。摸着粗糙了些,但是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她拿出手帕,仔细的包好,放入了怀中、
一旁的完颜珺,打量着她的这一番动作,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的阮阮,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
曾几何时,自己每次送她东西的时候,她便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包好放起来。他知道,她并不是嫌弃那簪子廉价,不过是想着阙尘的一番心意,比较珍视罢了。
不过,这到让一旁的元娇苓给自以为看了笑话,“我说六妹妹,父皇往日里对你不薄,怎的那样的一只木簪,也让你如此小心。当真是小家子气,上不的台面。”
“是啊,姐姐教训的是。”这样的场合,自己也不想与她做这样无谓的争论。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处似乎极其热闹,众人也都朝着那个方向涌去,于是她高兴的指着说道,“我们去那边吧,似乎是有什么好玩意呢。”
虽说对她口中所谓的好玩意不在意,但是到底是被那边的热闹给吸引了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元娇苓到底还是同意了这个建议。
过去之前,她本想喊着阙尘一同过去的。但是看了许久,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想必,是在哪个摊子跟前玩疯了吧。
这样拥挤的人群,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个人。届时他若是找不到自己,定然会回去将军府的。想到这里,她便让小桃子去找人,自己也跟着完颜珺他们走了过去凑热闹。
在外边看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了里边,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别有洞天。
往日在宫中见不到的一些小玩意,在这里通通都可以看到。杂耍,套环什么的,甚至于还有一个人赤裸着上身在那里吆喝着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这样热闹的场景,让她多日来的不快都尽数消散了去,哪里还顾得上惆怅,只想着喝彩打赏了。
眼看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赤膊躺在了木凳上,随后由四个人合力抬着一个巨石板放到了男子的胸口。
在几个人的手松开之后,明显看的到躺在下边的那个男子,脸色煞白了几分。
这个时候,一个年长的就开始吆喝着,一个年幼些比较机灵的,就开始拿着东西沿着周边转了起来。嘴上说着讨好的话,眼见着有人施舍几个铜板,极少的一两个人掏出几量碎银扔在了地上。
孩子见状,赶忙去捡了起来放好,随即赔着笑脸说着感谢。
眼看着周围的人能给的也都给的差不多了,摊主便招呼着一个人出来。只见对方也赤膊,那一身的肌肉甚是吓人。
高举着铁锤,沿着场地走了一圈,顿时群众的热情,更加高涨了起来。
“少将军,那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在喧闹的人群中,元娇苓忍不住娇呼道。
“不会。”
“可是看着,别说那铁锤了,就是那巨石板,都把他脸色压的苍白了许多。若是在用铁锤砸下去,恐怕性命危矣啊。”那一脸的担忧,似乎是真的对那个躺在那里等待铁锤落下的人感到担心似的。
“那不过是他们做做样子罢了,若是看起来那么容易,又有谁,会肯轻易的掏出赏钱呢。”
听到这个,元娇苓的兴致便削弱了许多。
故意的啊,那还有什么看头,不由的就想要离开。不光是元娇苓,由于完颜珺说话时并无遮拦,所以旁边的人也都听了个大概。
顿时,那些给了钱的甚至于还有那些没有给钱的,纷纷的都开始指责了起来,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骗人嘛,退钱,退钱。”
顿时,一个带头,其余附和。原本喝彩的声音,顿时变成了吹嘘的声音。
眼看声势越来越大,摊主赶忙走上前说着,“这位看官,你这话老朽可不能认同啊。我们虽说在街上杂耍卖艺,但是凭借的,也都是多年累积下来的本事。那石板,若是有不相信的,也可以去试验一下。还有那铁锤,也尽可验证,看是否像这位看官说的,是我们在弄虚作假。”
这话说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个时候,就听见元阮阮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看那个男子,此刻脸色已经涨红,想来,也是时间久了所致。江湖卖艺,若是都如同他说的这般轻易,那可真的是枉顾了他们卖力苦学,岂不是人人都会了。”
在这连番的话语中,人群中有一个人安奈不住了,高举着手说道,“我来验一下。”
人群分开,一个普通身材的男子走上前来。
看着有人出来,摊主连忙示意那人过去挪动石板。
当然,无论他如何使力,那石板仿佛是长在那个人身上一样,纹丝不动。在去拿那铁锤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下,众人便又信服了起来。
一段插曲之前,便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之前的表演。
只见那人手握铁锤,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众人屏息等待,在他大喝一声落下去的时候,突然,人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骚乱了起来。
本就拥挤的人群,顿时更加的混乱。推搡间,不知道是谁踩了谁的脚,谁又攀附上了谁的身子,顿时叫骂声迭起。秩序也更加是荡然无存,别说看顾别人了,就连自己站稳脚跟也都不易了。
一阵喧闹过去,现场好容易才又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急忙转过头开始寻找起了被推散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