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元阮阮才算是来了精神。忍不住的从廊上站了起来,兴奋的问着,“什么好法子,清临哥哥快速速说来。”
“武帝要远征,现如今摄政王不同意,二人在朝堂上,直接翻了脸。如今,武帝剑走偏锋,请来了外援。而这外援,”
“便是凤族。”元阮阮抢答着。 陆清临投以赞赏的眼神,随后确认着,“是的,你猜想的不错,正是凤族。来人,只提了一个条件,要求把你给释放出来,随后亲赴灵鹫谷,完成接下来的圣女继位仪式。”
“这样的要求,恐怕皇弟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这圣女意味着什么,他可比我清楚。”元阮阮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
但是随后陆清临的话,却再次让她振奋了起来。
“不,他同意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这旨意,便会过来了吧。”
“真的吗?可是,他为什么会同意呢。”元阮阮想不通。 “因为,那日在朝堂上,摄政王的人,直接把武帝的支持者,血溅当场。甚至,在那之后,其他的官员,也一并在路上遇害。”
“所以,皇弟这是被刺激到了。”说着,元阮阮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原本还以为他是个聪慧的,没想到,也是这样愚笨。
之后在路上被杀的官员,即便是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是南诏王派人做的。若是这样,那也太过于明显了。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南诏王就不会多此一举。几个没有实权的官员而已,留着,也不过是哄皇弟开心罢了。
这样的伎俩,明显就是凤族那边的手笔。而皇弟居然就这样跳下去了,显然也是无知啊。 “是啊,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最有效的。激怒一个人,即便他有万般智慧,也会失去理智,做下些失常的事情来。”
陆清临走后,释放她的消息,是穆菀嘉带来的。
看着许久未见的母后,不知道是不是元阮阮的错觉,总觉得现如今的母后,苍老了许多。但是按理说,母后服用了凤族的秘药,是可维持容颜不老的。
母女俩的视线不小心的在空中交汇,穆菀嘉有些不适应的别过了头。当初元阮阮被关进来的时候,因为愧疚,她便一直都不敢来看望。
如今见了,虽然是带着好消息来的,但是这心里,却始终是有些过不去。 看着母后的样子,元阮阮如往常一般亲亲热热的迎接了上去。行礼之后,便清热的拉着穆菀嘉到了上座。
随后,便高兴的询问着,“最近这段时日天气冷了些,不知道母后的身子,是否安好呢?”
听到这个,穆菀嘉更加有些惭愧了,忙不迭的说着,“无事,倒是你,这段时间,委屈了你了。”
“既然母后知道女儿委屈,那女儿便不委屈。这是母后许久不来,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凤族来消息了,要让你回去,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仪式,只是有一点,”说着,穆菀嘉停了下来,抬眼打量了一下元阮阮。 而这一眼,她自然是明白了什么,跟着说着,“只是有一点,需要女儿把穆家交出来是吗?”
穆菀嘉没说话,但是那意思,便也是这个意思。
此情此景,元阮阮真的是懒得演了,松开了手,站起来说着,“母后可知,如今的穆家,有怎样的财富吗?想必即便是倾国库之力,也不足一半之富有。”
听到这个,穆菀嘉有些震惊。她知道穆家富有,但是却不知道富有至此。更何况,当年还遭遇了打击,交到元阮阮手中也没有多少光景,这样的发展速度,还是有些骇人的。
看着自己面前满身自信的女儿,穆菀嘉有时候都有些怀疑,这,难道真的是自己当初那个怯懦的女儿嘛?
这样怀疑的眼神,无疑是刺痛了元阮阮。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继续隐忍下去了。
她是想要寻回失去许久的母爱,但是,现在的母亲,早已不再是她自己的母亲了。
于是她强硬的说着,“母后,这话,女儿只说一次,永不会改变。穆家,既然已经到了女儿的手里,便不会在交出去。至于皇弟那边,想要,便凭借自己的本事来夺吧。”
这话,是等于下了战书了。
“阮阮,你在说什么呢,好端端的,说什么夺不夺的,岂不是生分了嘛。”看着女儿一脸坚决,穆菀嘉有些担心。
“生分与否的,母后心里自然也清楚。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女儿便先退下了。这样冷的天气,需得去烤烤火,才不好让心凉透呢。”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母后,头也不回了的走了进去。
尽管那日的谈判破裂,但是因为凤族的关系,到底,她还是从那座深宫里走了出来。
刚踏入宫外,元阮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老远处,便看到了完颜珺的马车,而完颜珺,此刻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完颜珺伸出手,拂去了元阮阮头上的落雪,随后把兜帽给戴了上去。
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很好的取悦了元阮阮,她打趣的说着,“少将军,你这样,让那些将士看到了,该怎么想啊。”
原本只是玩笑的话,没想到完颜珺听后,拧着眉头认证的说着,“嗯,无妨,本将军惧内的毛病,想来也早就流传开来了。若是看到了,便看到吧。这样,也好让这个传言更坐实些。”
幸亏此刻元阮阮没有喝水,要不然,保准要被呛一口的。
即便如此,她也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少将军不可胡说,堂堂少将军,驰骋沙场的男儿,如何能够惧内。这样的传言,若是在战场上流传来,恐怕要被敌人嗤笑少将军没有男儿气魄了。”
这番言辞,却丝毫没有得到认同,反而得到了反驳,“嗤笑,哼,到最后,被一个惧内的将军打败,那就不知道,是该嗤笑谁了。”
对于这个理由,元阮阮想了想,没有问题。
二人也就不在就这个话题进行讨论了。
刚坐上马车,正要离开,便听见外边响起了陆清临的声音。
于是,二人行,便成为了三人行。即便完颜珺的马车足够宽敞,坐了两个身高马大的男子,即便元阮阮在如何娇小,也会显得有些局促。
尤其是这两个人,自坐下之后,便互相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那眼神中的火苗,已经蹿的老高了。
坐在中间的元阮阮,左右打量着不说话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就有些压抑。
好不容易从深宫里出来,她真的不想在憋屈下去了。于是,忍无可忍的说着,“二位,若是想要比眼睛大小呢,要不然你们去挑个地方。本宫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
“阮阮累了,那便找个地方休息下吧。我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别院,虽然有些简陋,但是环境是极好的。若是阮阮不嫌弃,可过去休息一番。”陆清临率先开口相邀。
还不等元阮阮答应,完颜珺便拆台了,“别院,怕不是那金屋藏娇的别院吧。这样,长公主去了,委实是有些不方便。阮阮,将军府中的房间还一直为你保留吧,不若就先去将军府吧。”
这话,是在提醒着元阮阮,当初看到的那一幕。
“少将军青天白日的说些什么鬼话呢,我的别院,除了伺候的下人,还能有什么人不成。倒是将军府,现在谁人不知,将军夫人和太后之间的嫌隙。若是去了,这让太后的脸面往哪里搁呢。”陆清临也不甘示弱的回怼着。
原本以为的闺中密友,在上次围猎之后,紧张的关系便暴露无遗。贵妇圈子,哪里还有什么是能够遮掩的。即便没有摆到明面上,但是也能猜测出个八九不离十。
陆清临这话,是在往完颜珺的心口上扎了。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便怼了回去,“伺候的下人,这话若是那姑娘听到了,不知道该如何的伤心难过了。至于我母亲和太后,就不劳烦陆公子费心了。是吧,阮阮?”
突然被点名,元阮阮很是懵。
她好好的看着热闹,怎么就把问题抛到了自己跟前呢。
看完颜珺问的认真,无奈,她也只能违心的说一句“是、”
眼看两人又要争论,元阮阮连忙站了出来,阻拦着,“好了,你们的地方,本宫都不去。本宫的好皇弟,可是早早的在宫外备好了公主府。不去看看,岂不是辜负了皇弟的安排了。”
公主府?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并没有听说,有新建府邸,那这所谓的公主府,又是在哪里呢?
只是到了所谓的公主府,二人的疑惑更甚了。尤其是陆清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这哪里是什么公主府啊,明明就是曾经的太师府。
王皇后没落之后,太师府的匾额,便被摘了下来。至于王猛,由于身无官职,更是直接被驱逐了出去。现如今,在别的地方买了一处宅院生活。
只是没想到,武帝居然会把这里,改为公主府。
看着二人的神色,元阮阮回头邀请着,“进来看看吧,皇弟临行前可是说了,要送我一份大礼。本宫还有些期待呢,不知道皇弟送的,是什么礼物呢。”
说完,便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推开大门之后,肉眼可见,一个人影都没有。别说门童了,便是连洒扫的下人都不见。
带着疑惑,元阮阮走了进去。细细的查看着,发现虽然没有人,但是这院内屋中的,都被收拾的干净。很显然,在她来之前,这里,定然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些离开了。
跟随者元阮阮身后的二人,越走,脸上诧异的神色越发浓厚。因为,里边的摆设,无一例外,均是上好的,甚至于,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长公主的规制。
滴血的玛瑙,半人高的珊瑚,许多珍宝,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布满了整个房间。
旁的不说,单说此刻燃着的熏香,一勺,便不下百金。
相较于这些,当初完颜珺的精心布置,显然是不够看的。
甚至于,那花园中的花卉,许多,都是珍品。像那墨菊,整个武国,也不过两株罢了。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株,应该是摆放着御膳房的那株。
“皇上这是把国库,都搬到了公主府了吗?”不由的,完颜珺发出了感慨。
而一旁的陆清临,却没有说话,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话音刚落,不知道何时,从外边进来了五个男子,一个个的锦衣华服,描眉画唇。虽身上那脂粉气洗不掉,但细细看去,倒也各有各的特色。
“参见长公主,皇上命我们来照顾长公主的饮食起居。”
“我叫木涧。”说话细弱蚊声,想来,是走柔弱这挂的。
“我叫木晨。”对比刚才,这个就气沉丹田,体态健硕了许多。
“我叫木鸣。”那眉目如画的模样,和陆清临甚至都有的一拼
“我叫木落。”上挑的丹凤眼,无不透露着风情
“我叫木舸。”这个,就冰冷了许多了。
随后,便一个个的站在那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若是说先前那奢华的装饰给了元阮阮极大的震撼,那现在这一幕,可是真正的惊掉了元阮阮的下巴。
原来,之前是她想左了,这,才是皇弟送给自己真正的礼物。
这个时候,陆清临抬起头挑眉说着,“看来,我们的小皇上,是想让我们的长公主,尽情享乐啊。此等孝心,倒也是可嘉啊。”
这话说的,元阮阮都要找地缝钻进去了。这名字也是取的极好,木,和穆同音,便这般把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饰的暴露了出来。不知道是该说他无知,还是说他自信了。
“少将军,就有劳你大架,把这些闲杂人等给轰出去了。”
应答之后,完颜珺便上前一步,打算按照元阮阮的命令实施。
只是还未动手,原本站做一排的那几个男子,突然猝不及防的跪了下来。管他之前什么样子,现在一个个的都哭的凄惨。手里的帕子,不住的抹着眼泪。
那样子,看着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