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以初坤起命,初巽藏易算之,但应该大差不差,就是霸者之命。”李伯温点点头,感慨道。
“这……这怎么可能?”海鲨面色煞白,眉头紧蹙。
“尼拉赫陛下正值壮年,跃数次龙门,甚至还攻占了一方型世界,取得大半洞天之根,如今雄心勃勃,如日天,海族怎会出现第二位霸者?!”他忍不住问道。
“霸者……真龙命也,远的有当年的大周太祖,近的便是你们海族的尼拉赫,一个个命在运在,所作所为,总能顺风顺水,一切逆者,莫之不服,
自泰,玉,淮三州陆沉,大淮初立,赤县之根受迫,重而抖擞,不拘格,降人才,大气运者倍出,这出现一个霸者,又有何奇怪的?”
李伯温脸上出现复杂之色,
“更何况,霸者只代表一个潜质,代表有乘风而起的能力,究竟能否到达,又是另说,至于你担心的尼拉赫,作为海族之王,就好比已是真龙,
其余霸者之命,犹如未化龙的蛟蟒,真龙面前,也只得蛰伏,这又有何担心的?不过不知为何,我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真是奇怪啊奇怪。”
海鲨道人听到这,心松了口气,接过话:
“兴许是小师叔你看错了吧,你久在淮州,这是第一次来海族,怎么会见得着熟人?”
说着话音一转:
“霸者之命,即使未曾发育,也必然是天才骄子,小师叔,你说我等是否提前与其接触,进行投资?”
他说着说着,脸上满是兴奋
作为归藏道在海族埋下的棋子,海鲨道人一手归藏易也是有些火候,在海渊里也是声名斐然。
凭借卦术,测人生死,结交了不少高手,留下了无数善缘,大有一呼百应之势,也是尝到了其甜头。
“投资?”哪料李伯温听到后却是笑了起来,一把拍在海鲨的肩膀上:
“霸者霸者,的确是天骄,好比你们海族真龙,真龙唯一,不成就死,跃龙门过程,更是命途多舛,稍不注意就是家破人亡,身死族灭,
你去投资,说不得火就烧你身上。”
说着李伯温拍了拍手,“就好比太祖当年立龙庭一般,反王孙神通势头更大,更为强势,也是不折不扣的霸者,周易道那群家伙不就去投资吗?
结果怎样?最终周太祖坐定望京,孙神通俯首受戮,而周易道那群家伙,自然也被灭的七七。”说到这,他再次轻声叹息。
一旁的海鲨听得战战兢兢,叹息的同时,也是点头,“小师叔,我懂得了,不会乱搞不会乱搞。”
李伯温点点头,也没再多言。
对方虽然也是他们这一脉之人,但到底是外族,注定被排斥出核心,该提点提点,真若不懂事,也没法。
他话音一转:“尼拉赫那边你接触得怎样了?我听闻他决意组建七海盟,行使益州,再争一次赤县之根?”
“这……我已上报陛下,应该不久后便能见上一见,七海盟一事也却要组建,不过争一争赤县之根,这却是不知晓……”海鲨脸色有些尴尬。
“呵呵,这天下倾颓,谁都想看看,天地茫茫,谁主沉浮,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算来算去,未必不是一场空。”李伯温摇摇头,自嘲道。
“这……覆巢……,那千羽界当真有这般强?”海鲨瞪大了双眼。
“谁知道呢?……未彻底接洽,现真身于世间,真正到什么程度,说不得,不过来势汹汹,如今看来,百年至今……”李伯温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之低,声如蚊呐。
“却是不好挡了啊。”
海鲨道人脸上鱼鳞微动,面色苍白,张了张嘴,却是不曾开口。
“洞天洞天,以往都是我赤县于外,谁能想到,被他人搭桥至此?还真是天命难测啊。”一直不曾说话的年道人,也是跟着叹息。
“自泰,淮,玉三州沦陷后,另州便是乱了心,有多少人左右逢源,谁又知道?说不得,有几州之人,已然投效其间。”
“好了,先找到那洞天吧,我算到有近乎凝实的洞天气息于这七海,将其找到,能有大用。”
李伯温心补充了后半句:或许能借之在陆上,造就数尊大圣,乃至……天人吧。
两人点头称是。
*
*
“想要寄信?海渊内的话,直接去那邮寄,把地址写清楚就行,要是想寄到七海,那就要把自己的身份证件取出核对。”
另一边,一座两面开的贝壳上,林末看着前方的蜂窝墙,身旁一个章鱼脸海人正在解释。
此地是专门的寄送书信的地方,在这海渊,上面便是无风海,要是不从这寄,用海蝶的话,很容易被庞大的海兽拦截。
这也类似于一种信息拦截手段。
只是不知是不是海族故意设置。
“行,这封信帮我送至七海,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林末看了看资费,能够接受,将早已备好的书信递了过去,顺带取出自己的学宫证件。
书信自然不是寄到崖柏岛,而是至与马元德约定的地址。
主要询问对方如今灵台宗形势,以及交换寄件地址。
这样一来,信息交换便能从单向变成双向,让他更容易把控局势。
不过据他所知,自海族自海渊而起,拟组建七海盟后,一举将各方目光吸引到七海海心,龙望群岛,七海其余地界形势倒是好上了不少。
而灵台宗如今也有四位真君坐镇,在七海也算一方大势力,加上名声经营得很好,安全上,倒是问题不大。
‘实际上,一位真君武夫,放在平日,便能拉起一伙大匪,一方大势力,庇护一方海域,即使在这海渊,也是一方人物,足以称得上是大老高手。’
这段时间,林末也算是打听到不少情报,略微放下心来。
这海渊背靠大海,资源丰富,确实高手如云,却也没他初始时想象,到了真正宗师不如狗,大宗师满地走的程度。
不过高手数量确实要比陆上多上不少。
当然,这也正常,赤县九州与七海对等,海渊海族则等同于整个大周,高手数量,密度,自然远高于淮州苦寒之地。
只是不知海族出海渊,对于如今的大周,乃至于站稳脚跟的千羽界,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林末接过退还的证件,心情不由有些复杂,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就在这时,水街之上,人流蓦然出现骚动。
街上行走的人纷纷上至水街两旁,将偌大的宽敞水街空了出来。
很快,就见着一个身穿金色劲装,脖子,脸上,都有着金色鱼鳞纹路的男子从街的一边走了过来。
其身后簇拥有不少人,那是一个个身材魁梧,足足两米多,两腮长有墨色鱼鳍的精壮汉子,气息很是不凡。
人群最前方,还有一头四米多高,通体如玉的海马。
“这……远海会会长摩米罗?不是说其九年生,提前结业了吗?怎么回来了?”
“如今学宫不一样了,傻子才提前结业,不过听闻这位年考核时便有蛟境界,这么多年过去,怕是快突破海使了吧?”
在学宫,并不是一年过去就是一年生,而是有相关的武力考核,一般十年生毕业,最少也要达到蛟级。
像是蛟级,往年都能评优秀毕业生了,这也是为何摩米罗能提前结业的原因。
“听闻其过不久便要上海,至七海盟担任重要职位,真若能在海祭之战内占据一席之地,怕是裂海封爵也是易事!
要是能加入远海会,说不得能跟着其混口饭吃,可恨我天资太差,也不知老师那有没有门路,唉。”
……
林末循声也好奇地看向远处的摩米罗。
对方一头湛蓝色的卷发披在身后,五官线条如刀削,鼻梁极高,一双眼童狭长,看上去自带贵气与魄力。
眉心处更同样生有一片金色龙鳞,显得颇为神异。
‘蛟级,不,或许是海使级,换作赤县武道,便是真君……说是天才一点也不为过!’
林末暗道。对方或许便是海族的天骄主角,远不是什么岚莉琪,或者沙克能与之相比的。
水街上,摩米罗面色如常的行走。
即使在数百人的注视下,依旧脸色不变,彷若早已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
他环顾了眼四周,感慨道:
“这水街倒是越发繁荣了……”
“呵呵,如今那位回来,这百离岛自然热闹了不少,这水街因此扩了好几次,听闻上面还有政令照顾。”
说话的是身旁的一个头发往两侧长,间秃瓢的汉子,他眼神尽是火热:“譬如这次七海盟组建,将留下不少名额位置给我们学宫!”
“若是能参与此次海祭,资源必然不会少,说不得还会得到跃龙门的机会,届时去往其他洞天,或许我等也有化龙的契机!”
“其名额划分是由各个导师分配,这几年会网罗的新人,成绩都不差,为的不就是此时吗?”
“先看看吧,到时候把有资格上去的人找来开个小会。”
摩米罗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巨型海马:“百离岛,即使是百离海也太小了,真正的舞台在七海,在赤县,错过这次机会,却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是!属下下去便着手联系。”秃瓢汉子神色一肃,立即说道。
“嗯,待我见完老师后,我要看到结果。”
摩米罗轻声说道,翻身骑上海马,忽然间,看向人群,目光最终落在林末身上。
海马驮游而过。
原本正在议论的人,顿时一言不发。
“你是敖采臣兄弟?”
海马上岸,摩米罗翻身下马,饶有兴趣的看向林末:“我听说过你,听闻你拜入了黑山岛,果然不凡。对了,敖兄弟既然回了百离海,可愿加入我远海会?”
他俯下身子:“若是入了我远海会,便是摩米罗的兄弟,不论是这百离海,还是七海,遇见什么事,都将不再单打独斗。”
“承蒙摩师兄照顾,只是在下方才回归,确实目前正处于迷茫期,容师弟先行适应适应。”林末推辞道。
“也是,敖师弟久居七海,这才回海渊,确实该适应,不过我远海会兄弟姐妹极多,
不过完成任务,抑或交流心得,都极有好处,加入我们,或许能更好适应?”摩米罗狭长的眼眸眯成缝,笑道。
“师弟要是有需要,一定第一个来找师兄。”
要是普通人,加入这什么远海会必然是极好的。
可林末不一样。
本身来这海渊,目的就是增强实力,现在有药有功法,差的就是时间修炼,还加入什么势力做什么?浪费时间么?
“好的,倒是若是有意,可要第一个来找师兄。”
摩米罗哈哈一笑道,说罢便直接转身,翻身上马。
驼游下水街,笑容瞬间消失,在众人簇拥下,朝远处走去。
以他的身份,亲自邀人,即使那些大族子弟,也会诚惶诚恐。
一个杂血海人?若不是看在对方与那位有旧,又在黑山岛深造,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不,甚至于若不是那位苏醒,连进这百离岛资格都没有!
“会长,可否要属下给予对方一些教训?”
原本的秃瓢汉子跟上,眸子里闪过一抹血色,低声道。
说话间,又有几个汉子凑上前来。
他们并不是百离学宫之人,而是摩米罗在海渊游历时,收服的追随者。
任一人都久经杀伐,实力强悍,远不是学宫的小菜鸟能比。
可以说都是高手。
“教训?教训做什么?给人把柄吗?更何况,黑山岛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
摩米罗面色恢复正常,依旧享受着水街两岸众人炙热的视线,
“一个区区杂血海人,修炼了几分陆上武道,又有什么用?实力再强,这杂血海人的身份,便注定了其无论在陆上,还是海渊,都是下等人。
如今站在这风口上,难不成便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他在日后,只得原地停留,而我,将不断前行,直至其遥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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