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还是软了口吻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今日奕儿来我这哭的伤心,说的话更是让我这个老婆子心里难受,你说,哪有祖母不爱自己孙子的?他可是我的嫡长孙,我哪儿会不稀罕呐!”
张氏站着没接话,稀不稀罕,大家心里都清楚。
秦老夫人见状,也不在自讨没趣了,叹了声终于把叫她来的原因说道:“这会儿叫你来,也确实是有大事 ,既然你已经搬回傲风阁了,那当初你的那些嫁妆,就拿去自己看着吧。” 这次,张氏明显的楞了一下,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终于看到她的脸色有了变化 ,不禁有些得意。
瞧瞧,表面装着不在乎,心里还不是惦记着。
而她忘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张氏的,她惦不惦记,那都是理所当然!
孙嬷嬷也很是意外,但是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这是怕事情传出去,继续坏了秦家的面子,才赶紧把小姐的嫁妆给送回来吧? 哼,还是小小姐明白这老婆子的心思啊,她啊,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了!
张氏在惊讶之后,也很快想明白了 其中道理,于是重新垂下眼帘,恭恭敬敬不失礼数却也没有太过激动的行了个感谢礼:“多谢母亲。”
看到她这就完了,秦老夫人无味的撇了下嘴。
然后就让张氏先坐下,等这李氏送账册过来。
而李氏,正磨磨唧唧的翻着张氏的那堆嫁妆账册,十分不愿意过去呢。 与此同时,秦沐苼终于帮溟玹止住了伤口的血。
还好她还有个空间,而里面还有灵泉水,她的巫灵血虽然不能消除魔气,可灵泉水却能暂时压住这些魔气继续破坏伤口。
而且,她还发现,这家伙体内还有旧伤,也充满了魔气。
这是被魔气蚀骨了?
秦沐苼的眉间紧紧皱着,只觉得心口闷的难受,脸色也就越发难看起来。 “咚咚咚,”
“姐,你还在休息吗?”秦牧奕在门口道。
赶紧起身将床上的床幔放下,秦沐苼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凌乱和换下来的血衣,然后才洗了手走出去:“起了,怎么了?”
“哦,娘亲被祖母叫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又一直不起,我有些担心。”秦牧奕站在门口道。
秦沐苼打开房门,看到他一张严肃的小脸,眉间都是担忧的神色,“可有说,为什么叫娘亲去?” “没,不过我担心,是因为我早上说了那些话,让祖母心里不痛快,怪到娘亲身上去。”秦牧奕刚才想了很久,唯一就是这点了。
秦沐苼想了想,也有可能。不过,相比秦牧奕的担心,她却是放心的只问道:“孙嬷嬷去了吗?”
“去了,还有冰霜她们也去了。”
如此,秦沐苼就更放心了,道:“放心吧,祖母不会为难娘亲的。”
秦牧奕见她笃定的样子,道:“真、真的?”
“放心,要是平京郡主不来,娘亲可能会受些委屈,但现在,祖母可不敢为难她。何况孙嬷嬷去了,她也不会让娘亲受委屈的。”不然,外祖母怎么会把孙嬷嬷给送来呢。
听她这样说,秦牧奕也想明白了,现在他们背靠瑞王府这大山,以秦老夫人的性格,是肯定不敢再得罪他们的。
但是,他心里却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忽然,他鼻尖轻皱,看了眼秦沐苼房间里道:“姐,你房里怎么会有股血腥味?”
秦沐苼心中一愣,暗道这小子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没有啊,你搞错了吧。”她心虚的说道。
可是秦牧奕进学院之后,经常出门历练,血也见过不少,对这气味自然是敏感的。
“你让我进去看看!”他强行往里头挤,就怕秦沐苼是受了什么伤,瞒着他们。
“你干什么呀,我说了,你搞错了,没有……”
姐弟两在门口推搡着。
屋里昏迷的溟玹,因为伤势好转,终于有了些意识。
他抿了抿薄唇,手无力的挥了两下,然后就打翻了秦沐苼放在床头的水盆。
“咣当~!”
秦沐苼和秦牧奕皆是一愣。
“里面……”秦牧奕朝着秦沐苼的里屋看去。
秦沐苼生怕他瞧出什么,赶紧拦住了他道:“是我刚才洗脸没把水盆放好,定是滑下来了,行了你先走吧,我说了没事就没事!”
强行将秦牧奕推出去以后,秦沐苼赶紧关上了房门,朝里屋床上走过去。
这家伙,早不醒晚不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了,果然是个麻烦!
秦牧奕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却越发担心了起来。
“小少爷,您怎么站在这儿?”冰云经过秦沐苼门外,看到秦牧奕呆呆的站着,不由得问道。
“我……没事。”秦牧奕心事重重的摇了摇头,姐姐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怀着这个想法,他沉着脸走了。
冰云:“……?”
屋里,秦沐苼回到床边,就见溟玹的双眼还紧闭着,看到地上打翻的水盆,她直皱眉。
这样一直留在她这里也不是办法,要赶紧送走才行。
不然等被人发现……她麻烦不说,就他这张脸……
虽然心里还是生气的,可秦沐苼却也没想要揭穿他的身份,而是还在想要帮他怎么掩盖下去。
想到这,她赶紧将水盆和那些血衣又收拾了一下,并且藏了起来,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将冷茹叫了回来。
“我要写一封信送到瑞王府去,你跑个腿,现在就去,务必送到小三子手里。”秦沐苼一边吩咐,一边拿出纸笔快速写了封信,交给了冷茹道。
“好的姑娘。”冷茹点头,马上去送信了。
而她刚走,里屋就又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水……”
溟玹双眼紧闭,苍白且干裂的唇艰难的蠕动着。
渴,他好像又回到了北地的蛮荒大陆。漫天黄沙中,他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可怜虫,趴在地上,就快死了!
水,他想喝水,可是无尽的黄沙,只有荒芜和寒冷。
父皇、母后……他想回家,他想他们……
秦沐苼赶到床边,就看到他神情痛苦,嘴里断断续续的喃呢着。
“水……父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