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无比尴尬的事情后,韩雅然已然没有了逛街的心情,便拉着小竹迫不及待的回了谭府。
着实太丢人了,韩雅然坐在马车里,一路懊恼不已,但是转念又一想,幸好那人不认识她,不然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稍稍有些许安慰的韩雅然到了谭府的大门口,却被谭柳氏早吩咐等在门口的丫鬟拦住了路。
“表小姐,夫人让奴婢在此等候你,让你一回来就去她的屋里,有人找你。”这个丫鬟就是之前小竹找她帮忙的丫鬟,此时正一脸有些羡慕的看着韩雅然旁边的小竹。
又有人找她,韩雅然眼睛眯了眯,有些无奈,她现在这么受欢迎了。
但是无奈归无奈,韩雅然还是和这个丫鬟一同去了谭柳氏处。
结果刚进了门,刚才还有些无奈的韩雅然一看清屋里的人,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欢喜。
立马跑上去,扑到那人的怀里,高兴的说道:“芸姨,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回家省亲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吗。”
芸姨,从小一直照顾韩雅然和韩逸风的嬷嬷,近日正好告假,说是要回一趟沪阳老家,所以韩雅然出事的时候,她正好不在相国府。
“然然,我的乖乖,苦了你了。”芸姨一把搂着韩雅然,笑中带着忧伤,激动的说道。
芸姨今日午时便回了相国府,结果进府却没找到韩雅然,找人一打听,才知道韩雅然与相国大人发生矛盾,此时还在谭府她舅舅家住着呢,芸姨一听,立马又往谭府赶了过来。
所以,谭柳氏在送走完韩相国不久后,感叹结束,便进了府。
结果韩雅然刚出谭府不久后,一辆比刚才相国大人的马车要朴素许多的马车停在了谭府的大门口,从里面下来一个妇人。
当仆人带着那妇人去见谭柳氏,谭柳氏当然认得这妇人便是芸姨。
一听芸姨的来意,,一脸无奈的告诉她,韩雅然刚出门,让她暂且等一等。
并且还派人去门口一直等着,若是表小姐回来了,第一时间带她去谭柳氏的住处。
听见芸姨的话,韩雅然立马一脸委屈,控诉着韩翊鸣对她的种种。
芸姨听着韩雅然的话,心中更是心疼。
一边搂着韩雅然,嘴上却没停着,直接问候了相国大人。
芸姨是韩雅然母亲的陪嫁,而且一直照顾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所以在相国府里是一个不同的存在,在相国府里所有下人的都害怕韩翊鸣,但是唯独芸姨不怕,这么多年,为了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个人,她是从来没给过韩翊鸣面子的。
当所有下人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都面面相觑,倒吸一口气,等着他们的相国大人大发雷霆,结果等到的却是相国大人有着怒气的一句不可理喻,便结束了。
所以每次当芸姨问候相国大人的时候,韩雅然都会在旁边做鬼脸。
但是一瞥见韩翊鸣看过来的那双有些凌厉的眼神,韩雅然都会默默的捂住脸。
老天爷可以证明,她是真的爱她父亲的,但是也不能磨灭她看见有人能怼他的时候的那种幸灾乐祸。
毕竟这样的情景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的。
“芸姨,没事。”韩雅然坐了起来,又安慰着芸姨说道。
若说芸姨这后半身都是为她和韩逸风而活,也不为过。
“你啊,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在老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若是我得到消息,就不会等这么久才回来,让我的然然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芸姨摸了摸韩雅然的头,一脸慈爱。
“我知道,我知道,芸姨最疼我了。”韩雅然一脸撒娇的样子。
儿时,当她和韩逸风有人生病的时候,很多次韩翊鸣都是不在家的,都是芸姨在旁边彻夜不眠的照顾着他们,其实这些韩雅然都记得。
“你啊。”芸姨又是一连心疼。
直到后来谭书礼回了府,两人才没有互诉哀肠了。
在谭书礼的邀请下,芸姨也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一起用了晚膳。
所以当看见韩逸风进了膳堂,芸姨的关爱对象便又多了一人。
而旁边的谭泽则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的三人。
芸姨对韩逸风和韩雅然的疼爱,谭泽一直都听说过,但是今日一见,发现比传闻中还要更加猛烈。
所以当看着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面前的碗被堆的满满的,已经顶尖了的时候,谭泽差点笑了出来,但是却在谭柳氏的警告眼神中,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终于吃完了饭,天色却已晚,谭柳氏便留芸姨在谭府过夜,芸姨也豁达,便也不推三阻四的,直接就同意了,只是不让谭柳氏再忙活,表示她明日便会离开,今夜她就和韩雅然住一间屋子就行。
谭柳氏见韩雅然也没有反对,便随她们去了。
这一夜,韩雅然则安稳的在芸姨的怀里香甜的睡着了,就如儿时那般。
今夜的夜晚格外明亮,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在说着这深夜不知的秘密。
月光照在了屋子里,卫云邻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那个钱袋,
蓝纹色的钱袋,那个姑娘拉起他的手,把它放在了他的手里,卫云邻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只手,在今日的一瞬间,有着这么多年以来不一样的温度
现在的他早已经换上了就寝的睡衣,而那件白色的衣衫却搭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胸前的红油色格外醒目。
看着那件衣衫,卫云邻竟觉得一点也不反感,现在的他都能清晰的记得她在他身上蹭了蹭的轻微触感。
突然,窗外一声轻微的虫声,卫云邻刚才还有些微微带笑的脸随即变了色。
他打开窗户,从窗外闪进来一个黑影。
那黑影进了屋,立马行了一个礼,轻声的说到:“公子。”
卫云邻看了看窗外的四周,随即关上了窗户,然后熄灭了房间里多余的蜡烛,只留下一根过不了多久便要燃尽的蜡烛。
房间一下暗了下来。两人此时都有些隐身于黑暗中,那个黑衣人看不清卫云邻的脸,只能先开口,“陛下让我给公子传话。”
“说吧。”卫云邻的声音没有温度,他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轻轻的点着椅子的扶手。
“陛下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而且公子现在已经出了宫,那么事情便会更加的简单,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行了。”黑衣人的头微微低着,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
“好。”卫云邻点点头。
“公子可有话带给陛下。”黑衣人问道。
“麻烦你替我转告陛下,我很期待我们的见面。”
“是。”说完,黑衣人便又打开窗户,消失在了那片夜幕里。
待黑衣人走后,卫云邻停下了手,看着窗外的那片夜幕,属于他的光明总有一天会驱赶掉这一片黑暗的。
卫云邻站了起来,关上那扇窗户,熄灭了那根已经快燃尽的蜡烛。
芸姨一早便离开了,韩雅然也没挽留她,芸姨总得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永远守着她。
而离秋闱考试就只有几日了,韩雅然也没有多余时间用在其他的事情上,便又一头扎进了那堆书里。
时间飞逝,秋闱考试终于迎来了它的开始。
谭柳氏早早的就起床亲自准备好了早膳,就等韩雅然和韩逸风两人起床了。
结果等韩逸风来了用早膳的地方,竟破天荒的看见了比他还早到的韩雅然。
韩逸风竟有些欣慰,他此刻觉得他的这个妹妹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啊,不再是以往那个说哭便哭,说笑便笑的小姑娘了。
但是当韩雅然把蛋黄放在了韩逸风面前的碟子里,韩逸风便有些后悔刚才的想法了。
“吃掉。”韩逸风把那颗蛋黄又放在了韩雅然的碗里,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
“哥哥,我不喜欢吃。”韩雅然摇摇头。
谭柳氏老家有个习俗,参考的学子,早晨必须要吃鸡蛋,谭柳氏虽然也不清楚这里面的缘由,但是儿时的谭柳氏看着那些大人都是如此做的,她便也想着如此准备。
却不知韩雅然从来不吃蛋黄。
“哥哥,噎得慌。”韩雅然一脸委屈巴巴,她记得前世的她吃鸡蛋老是被噎着,所以现在的她也不喜欢吃鸡蛋,但是好在相国府里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吃鸡蛋的时间反而少,即使要吃,也是做成其他美食再吃。
倒是今日这白煮蛋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儿时韩雅然还是吃过白煮蛋的,但是每次她都把蛋黄给了韩逸风,以前韩逸风都没有拒绝,但是这次却直接拒绝了。
韩雅然想了想,毕竟今日是秋闱考试,韩雅然也不好弄得韩逸风不开心,只好当着韩逸风的面一口吞掉那颗蛋黄,然后又连吃了好几口碗里的银耳汤,才把它咽下去。
韩逸风点点头,说道:“不能辜负舅母的一番心意。”
“知道了。”韩雅然吐吐舌头,她刚才确实不该如此。
等吃完早膳,谭府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口。
而谭书礼,谭柳氏以及谭泽也已经等在了门口,当然还有谭远,他的地方考试要比秋闱考试晚些,所以最近他也在一直温习功课,但是今日也站在了大门口。
“加油啊。”谭泽拍了拍韩逸风的肩膀,一脸期许。
“放心。”韩逸风回道,同样拍了拍谭泽的肩膀。
“你做事,我放心。”谭泽点点头,又看向了韩雅然。
“雅然啊,你泽哥哥我也没啥好说的,就一句话,你要是能通过秋闱考试,崇文楼我请客,怎样!”
崇文楼,炎国帝都第一酒楼,奢华至极,没钱的根本进不去。
“真的,是不是想吃什么好吃的都行。”韩雅然一听,两眼放光,崇文楼她可听说过,但是却一直没有进去过,就是富甲一方的谭书礼也只去过那么几次,毕竟谭书礼一路披荆棘,斩乱麻才做到了如此的产业,自然明白做生意的艰辛,定是不会去崇文楼挥霍的。
所以这一次谭泽真真是下了血本了。
但是谭泽的这一次纨绔子弟作风却难得的没有挨批,谭书礼和谭柳氏也都只是笑笑。
其中缘由不过就是谭柳氏一直都有打算,在谭泽成亲之日,宴席就办在崇文楼。
这样一看,只是到时候多办一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