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消毒水的病房里,因为这一个玩笑,气氛欢愉起来。
郝校和简单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病房,看到这气氛,简单莫名松了口气。
看来即便经历了一大堆惊心动魄,书瑶的心情也还不错。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少挨骂两句。
哪知视线刚一触及到他们,安书瑶嘴角的笑意瞬间收起。
迟严风轻笑,“你们两个,可终于回来了。”
郝校三步并两步飞奔到床边一把抱住迟严风的腰,哭丧似的吼道:“天哪我的兄弟,你怎么伤成这样?!”
迟严风嫌弃的将他推开,“我还没死呢。”
郝校委屈,“我这个伤心,你胡说什么呢!”
“你要是真的伤心就不该作死。”
杵在门口的简单,弱弱的走到迟严风病床前,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全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见他们不再玩笑,她才弱弱的发声,“老板,书瑶,对不起。”
说完头埋的更低。
郝校哈哈替她打圆场,“哎呀,心情不好谁还没个任性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道什么歉呀?书瑶不会怪你的!”
简单抬头瞄了一眼安书瑶,又立刻沉下头,不敢说话。
迟严风始终轻笑着。
郝校默默的推了他的大.腿,想要用眼神和他交流让在安书瑶面前帮简单说说话。
奈何迟严风的整条大.腿毫无知觉,郝校怼了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郝校卒。
僵持了许久,就在简单以为安书瑶要用眼神吃了她的时候,这小女人从看护椅上站了起身。
“简单,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却被奔过来的郝校拦住,“书瑶,我知道这次简单有点任性了,让你们担心不说,还害的严风受伤。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原谅她吧。”
安书瑶没有回应郝校。
逼人的视线盯着简单,“你跟我谈还是不谈?”
“谈!”简单分分钟甩开郝校的手,跟着安书瑶出了病房。
郝校不死心,想要追上去,迟严风立刻示意,阿玄接受指令,拦住了郝校的去路。
“郝少爷,夫人和简单是很多年的闺蜜了,俩人之间有外人听不得的悄悄话,你就不能给她们留点空间嘛?”
“你知道个屁啦!让开!”郝校自然不是怕简单挨安书瑶说那么两三句。
只是他觉得现在不是时候,那丫头的心劲才刚刚扭回来一点,安书瑶不管三七二十一几句话就会打的烟消云散。
那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都白忙活了。
阿玄看不懂郝校的紧张,但是迟严风看得懂。
坐在病床上,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淡然一笑,“你安心过来陪我吧,书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郝校无奈,叹息一声蹬蹬瞪跑回病床前坐下,“看你这表情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看在我曾经无数次帮你和安书瑶的份上,我觉得你理应告诉我她们出去谈什么?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迟严风长臂一身,从床头柜的水果盘里拿起刚才安书瑶削到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递给郝校。
“把这个苹果削了,我就告诉你。”
“……迟严风,你使唤我!?”平时使唤他查这查那就算了,这会儿居然使唤他干活!
叔能忍婶不能忍!
迟严风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可以不做,待会简单进来直接炸毛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郝校拿半拉眼珠子瞪他,无奈之下,只能认怂。
乖乖低头配合。
迟严风和郝校一起长大,共同处理和经历的事情远比和安书瑶多的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
看他这幅德行,看来是动了真心了。
迟严风也不再逗他,“知道你喜欢简单,书瑶出去只是为了帮你,你也太小看我们夫妻了。”
“帮我?”郝校听着怎么那么不信,“我爸因为我对简家施压,简单都生气了,书瑶会不生气?”
“这是两码事。”
“那她气势汹汹的把简单找出去谈什么?真的就为了私自去了鬼岛想要骂她一顿?”那也不至于背着他们吧……
迟严风摇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你调查别人的能力那么强,怎么就不想着查查自己喜欢的人。鬼岛又不是可以吃喝玩乐借酒消愁的地方,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她为什么会去?”
对啊……
昨天晚上他们在山洞里待了一.夜,他也没有想起来去询问简单这个问题。
她到底为什么去鬼岛?
放下手里的苹果就要出去问个究竟。
“你干什么?”迟严风叫住他。
郝校说:“我去问问她,是不是和冷萧然有关系。”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来。等等看她们两个的谈判结果吧。”
郝校想了想,好像也对。
现在突然冲出去算怎么回事呢?
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椅子上,目光触及到迟严风腿上包扎的伤口,“对了,你这伤没什么事吧?”
迟严风白了他一眼,一脸你还知道关心我的表情,“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事。”
“海上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打过电话让我爸介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么点事不用劳烦郝叔叔,阿玄会处理的。”
突然被点名,阿玄立刻上前,“是啊郝少爷,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但是已经有眉目了。您不用劳驾郝先生。”
“不碍事,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如果他的人来问你什么,你如实相告就是了。”
阿玄不知道如何回应,看向迟严风,迟严风点头示意,他才敢说,“好,多谢郝少爷相助。”
“靠,严风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客气什么,莫名其妙!”郝校翻了个白眼,对迟严风说:“对了,你有没有再招几个助理的打算?我怎么发现你身边能用的心腹就阿玄一个人?你想把他累死吗?”
“阿玄在培养,合适了会带出来和你见面,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还有心思管我的助理呢。”
迟严风一脸你心真大的表情。
郝校傲娇冷哼,懒得管他。
拿起刚才他自己削的苹果,亢吃就是一口。
迟严风满脸黑线,“这难道不是给我削的么?”
郝校哼哼,“你坏的是腿又不是手?想吃自己削!”
迟严风:“……”
好,很好,非常好。
迟严风扯了扯被褥,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皎洁的弧度。
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放到耳边。
“书瑶啊,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个事儿,就是让简单离郝校远一点的事,我觉得靠谱,你和简单说一下吧,”
“喂!”郝校飞扑上前抢下迟严风手里的电话,“这位先生!你不会是个傻子吧?听不出来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吗!?”
说完将啃了一口的苹果塞进迟严风手里,“弄弄弄给你给你,都给你,你今年的削苹果我包了!行吗!”
迟严风得意的笑,“非常行。”
颤巍巍的坐回原位,郝校想要告诉电话中的安书瑶,刚才迟严风是开玩笑的。
可是喂了半天,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后背猛地凉了半截,将手机拿下来一看……
“啊啊啊啊!”病房里传来郝校杀猪般的叫声,“迟严风!我要杀了你!”
被他扔出去的手机上,始终保持着静止的桌面状态。
哪里和安书瑶通过什么电话呢?
迟严风被郝校的样子逗的快要笑抽了。
这无聊的养病时光,有这小子这点调味剂也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开心。
阿玄看到病床上基情满满的两个人,简直不忍直视,默默的将自己的身体转向门口一百八十度,弱弱的捂住了眼睛。
相比病房里的欢声笑语,医院长廊上的安书瑶和简单,可就严肃多了。
正午,阳光甚好。
长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她们两个人对面而站。
安书瑶怒气横生,简单则低着头不说话,活脱脱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恨不得将脑袋塞进地底下。
僵持了许久,还是安书瑶先打破沉寂,“你就准备僵在这里一直也不开口说话了是吗?”
简单将头埋的更低,“我也不知道应该跟你说什么,总之对不起。”
“你别跟我故意扯开话题,你知道我找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去接他们是他们自愿的,迟严风受伤那是意外,她安书瑶从来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
简单抬头,“你不是因为老板的伤?”
“你说呢?”
“那你是因为什么?”简单苦思冥想,终于恍然大悟,“你说搬家的事情啊?我其实是想跟你商量来着,可是你那个时候着急去香港见老板,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一直打扰你们,所以就没有仔细跟你说。”
这件事确实是安书瑶生气的原因之一。
“这件事虽然让我很窝心,但这并不是我今天找你出来的原因。”
这简单就听不明白了。
眨巴着大眼睛,“那你是因为什么啊?”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是彼此不知道的了啊。
看她一脸天真,完全没有故意装傻的成分,安书瑶也是无奈了。
叹息一声,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说,你为什么跑去鬼岛?”
“……”简单被问在原地。
“说啊,为什么?”
“就,就是想要去散散心啊……还能为什么。”
安书瑶冷嗤,“江城那么大,哪里不够你散心你非要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骗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