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马车上。
李承乾侧躺在苏氏的大腿上,苏氏则轻轻的给他按摩头部。
前世他便有头疼的毛病,没想到穿越了还有,不过前世只能硬抗,现在嘛......那是相当舒服。
“婉儿,近来频繁迁移,可有疑虑?”
微微睁开双眼,李承乾黑玉般的瞳孔看向苏婉儿。
这段时间频频更换居住的地方,但从未回过东宫,他相信眼前少女应该有不少疑问。
“夫君自有安排,妾身听令便是。”苏婉儿低头,对上李承乾的双眸轻轻说道。
“嗯,难道你就不想问问吗?”李承乾继续道。
“不想,夫君去哪妾身就去哪。”婉儿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哎哟...
艰难养成第五十四天,难受。
李承乾心中哀叹。
原本还想给苏婉儿讲讲缘由,没想到别人压根不需要。
不过不需要就不需要吧,他对自己倒是有所安排。
反正就是浪,什么时候浪够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好在大明宫距离太极宫不远,马车很快行驶到了长乐门,这已是皇城内部的宫门,再往前只能下车步行。
于此同时,一辆马车也从苏府驶出,前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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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站在梳妆台前,面前摆放的则是三四个颜色不一的小箱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
“殿下,您已经没有多少首饰了,就别再......”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官面带难色,神情郁郁。
她是长孙皇后的贴身宫女,掌管尚服局,负责皇后日常穿着等等。
本以为是个好差事,结果做了才知道让人心痛到无法呼吸。
前几年大唐灾害连连,国库内库都没钱,长孙皇后就把能卖掉的首饰全部卖掉,只剩下部分必留之物,连日常可穿戴的首饰都难以寻见。
好不容易这两年宫庄收成逐渐变好,内库也稍有积蓄。
结果陛下又开始提倡勤俭节约,皇后带头响应,甚至在宫中率领宫女一起织布。
贵为大唐皇后,都没过几天雍容华贵的日子,女官都替长孙皇后感到委屈。
现在听闻太子要离开皇城,皇后又准备拿出首饰来卖,女官连带着把太子都给埋怨上了。
好好地不在皇宫里待着,跑出宫去做什么。
“好啦,陈尚服。”
长孙皇后选出三件首饰后,又将盒子关了起来,这才转身笑道:“乾儿要出宫,我这个做阿娘的肯定要支持孩儿啊。”
陈姓女官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闷闷不乐的将首饰盒子抱回原位。
这时,有宫女小跑进来,躬身道:“禀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长孙皇后眼睛一亮,当即挥手让宫女领进来。
不一会儿,
宫女带着李承乾与苏氏走了进来,请安落座一气呵成。
然后......李承乾便看见了长孙皇后拿出了三件首饰。
一件玉花鸟纹梳,一件累丝纯金发簪,还有一件连珠纹金手镯。
只是让他有些懵逼的是,长孙皇后把手镯交给了苏氏,又把梳子和发簪交给了自己。
某看起来用得上这种东西?
“阿娘,您这是何意?”李承乾指着那件造型十分女性化的簪子道。
“自然是给乾儿你的。”长孙皇后轻笑道:“阿娘知你想出去做出事情,肯定缺不少银钱,内库里虽有积蓄,但宫内日常开销也大,陛下也常用作他途,阿娘只好拿些首饰于你,能换不少银钱。”
这...
李承乾还没来得及有反应,一旁的苏氏眼里瞬间聚集光芒,如同看见了偶像。
长孙皇后不愧是当代女子领袖,一言一行堪称典范。
“阿娘。”
李承乾回过神来,唤了一声连忙摆手道:“这些孩儿可不能要,再说孩儿也不缺银钱。”
“怎么可能不缺,乾儿莫不是嫌弃阿娘这些首饰不值多少银钱?”长孙皇后眨了眨眼,故作忧伤。
这一刻,李承乾感觉到了杀气。
四面八方的宫女眼中已带着怒气,甚至就连身边的苏氏神情也逐渐莫名。
得了,拿着吧。
李承乾表示投降。
虽然原主从没有管理过东宫的财务,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李承乾最近也大致了解过宫庄的产出。
1000户佃户,平均七口一户,每户按两丁(成年男子)计算,每丁分田80亩。
这就是16万亩地,相当于后世一个小型村镇。
而关内种又多种栗米,平均按照亩产1.5石来计算,就是24万石粮食。
现在长安粮价约4文钱一斗,这算下来就是9600贯铜钱。
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8到10贯,一年花费也就4、5贯的样子,而且还生活的不错。
由此可见,这宫庄当真如同聚宝盆般。
而且李承乾有个朋友很清楚长安城的消费,去一次青楼顶天一贯钱。
当然,除非遇到同道中人哄抬物价。
一年9600贯,抛开日常消费365贯,那也还剩下9235贯。
近万贯啊,就以唐朝的娱乐水平,李承乾当真想不出有花掉的办法。
开始还以为自己出宫会过上几日贫苦生活,没想到竟是掉进了铜山里。
所以,他自认对自己的经济状况了解,压根不缺钱。
不过毕竟是阿娘的心意,李承乾最后也没拒绝。
拿着就拿着吧,刚好样式不一,都可以给婉儿用。
回头自己在抽空找匠人打造些更好看的首饰送给阿娘,也算尽一份心意。
心中有了思量,李承乾也笑着接下了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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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立政殿里其乐融融时,甘露殿里的李世民却大发雷霆。
“废物,当真是废物。”
李世民目眦尽裂,一脚将面前矮桌踢翻,奏本洒落一地。
太监总管来福连忙上前,将地上奏本矮桌挪开,劝慰道:“陛下暂且息怒。”
“息怒,你让朕怎么息怒?”
李世民手指西北方,怒发冲冠:“朕让大军去打吐谷浑,他李道彦是怎么敢不听主帅指挥,擅袭党项,以致大唐儿郎战死数万人。”
“数万战士皆是我大唐虎贲,当年朕一路从岭南打到瀚海,一年时间连破萧铣的南梁,王世充的郑国,寇建德的夏国,战死士兵也不过万余,他李道彦是怎么带的兵?”
连续深吸几口气,李世民勉强压住怒火,问向传讯士兵:“说,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禀陛下,现李总管所率领的边路人马不足两万余人,能战者八千,已退守松洲。”士兵躬身回答。
“哼,朕命他为赤水道行军总管,率五万兵马,他就是这报答朕的,让他立即给朕滚回来。”
冷哼一声,李世民怒气不减道:“李靖怎么说,党项反叛,于西征吐谷浑可有变故?”
“李靖大总管已安排高总管看住党项,同时派出使者商谈。”
说到这,士兵将身子躬的更低一些,道:“李靖大总管言党项不足为虑,吐谷浑必灭,只是会多耽误一些时日,还有......”
“还有什么?磨磨唧唧的。”李世民眉头微蹙,不满道。
“李靖大总管还让臣请示陛下,要不要把党项一起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