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笑着说道:“傻丫头,爹都有信心,你怎么还没信心呢?”
原本他还担心楚瑛带不了兵,但这两个月让他知道自己小瞧了女儿了。平日里对人心慈手软,但在军中行事果断说一不二,两个千户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楚瑛说道:“父王,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父王,冯家想方设法要将我弄死,为此甚至不惜倒卖木仓跟炸药给土匪。孙哲与程广平也与我们结了仇,他们会联手不让我取代孟立华。”
“谁说他们会抱团的?”
楚瑛有些懵:“父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并不信重冯家,现在主要是靠着长女得宠维持表面的荣光。不过李太后不会容那妖女太久,所以不足为虑的。”
在京城或许还忌惮三分,但洪城可是他的地盘。
“孙哲跟程广平呢?”
淮王沉默了下,说道:“过些日子,孙哲的罪证就会呈到御书房的书案上,到时候程广平应该会取而代之。”
楚瑛惊讶不已,问道:“父王,你的意思是程广平是我们的人?这怎么可能,咱们两家不是一向水火不相容吗?”
在出事之前他们与孙家关系融洽,跟程家却很僵,她们家的女眷与她碰面就冷嘲热讽。
淮王觉得楚瑛还是有些傻气:“不这样怎么能瞒过朝廷的耳目,我又咱们知道官府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事知道的人极少,就连你哥都不知道。所以这事你心里有数就好,别说出去。”
“哥也不能说吗?”
淮王摇头道:“不能说,你哥压抑这么多年现在有些沉不住气了,除非是瞒不下去了,否则决不能告诉他。”
楚瑛想了下楚锦的性子,也认同淮王的做法:“父王,除程布政使外,洪城的官员还有谁是我们的人?”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这些,等该告诉你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楚瑛没再问了,转而与淮王说起军中的事。男人谁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只是现实所逼,为活下去只能装成不识大字的纨绔子。
淮王听她说到手榴弹已经制造了三百枚,问道:“黑狼他们只四百多人,这些手榴弹应该够用吧?”
“不需要那么多,多带些也是防范万一。我请了马季帮着训练亲兵营的人,希望他们能不辜负我的期望。”
淮王闻言道:“阿瑛,雷明霁这次特意着马季送战马、天雷以及盔甲来,足以表明他对你的一片心意。”
在马季到军营的第二天,淮王就知道了。只是他想亲自问楚瑛,所以并没在信里提及。
“父王,我跟他不可能的。”
淮王问道:“阿瑛,你若是不喜欢他,父王自不会多管。但父王看得出你对他与对别人不一样,你是不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拒绝?”
楚瑛沉默了下说道:“父王,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假的,但她清楚地知道两人的身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魏国公世代忠于君王,而他们却是想裂土封王,说不准将来还有对上的一天呢!所以,她不愿与雷明霁有过深的牵扯。
淮王笑着说道:“将他拉拢过来,你与他就是一路人了。阿瑛,雷明霁跟雷连敬不一样,他不愚忠也不愚孝。只要我们做的事被天下人认可,他就不会与我们站在对立面。”
楚瑛摇头道:“万一他只忠于君王,将来带兵来攻打我们呢?那时候我们就得兵戎相见了。”
“闺女,你没必要为我们委屈自己,你若喜欢他就不用顾虑其他。我跟你哥也不该成为你的拖累。”
楚瑛很坚定地摇头:“不,父王,你跟大哥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人活下去也没意思。”
有些女子视爱情为命,为了男人可以抛弃血脉至亲,但她在两者之间肯定是选家人的。
淮王没想到她竟会这样想,于是换了个说辞:“阿瑛,你哥不能生养,以后淮王府的香火传承就靠你了。你不嫁人,到时候淮王府就断了香火。”
“可以从血脉亲近的宗族里过继个孩子来。”
淮王不同意,说道:“若是以前无所谓,但现在不同,我们耗费心力拼搏到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
楚瑛笑了,说道:“父王,我知道你是不放心过继的孩子,可亲生的也未必可靠。”
“亲生的以后不孝顺,那也是咱们自己没教好怪不了谁。但这过继的却容易被人挑唆或者被至亲给拉拢过去。我年岁大了,不想折腾了。”
楚瑛哦了一声道:“父王,我今年也才十六岁,着什么急啊?等过三五年再说吧!”
催婚嘛!说服不了就拖着,反正还小能再拖个五年。至于五年后,到时候催得急了她就窝在军营不回来了。
吃过午饭,淮王问道:“阿瑛,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楚瑛说道:“八天后出发。通泽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想要偷袭是不可能了,只能正面攻打。若不是他们有木仓跟炸药,这一仗我还想零伤亡。”
淮王没想到她会有这想法,不过是好事:“阿瑛,若是咱们也能制造木仓,再加上天雷,到时候没人能打得我们了。”
这话其实是在试探楚瑛,看看她能不能制造得出木仓出来。若是可以,别说江西了,整个江南都能收入囊中。
楚瑛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下说道:“父王,现在朝廷用的木仓不仅经常炸膛,有时候还走火。咱们要制造木仓,还是得改进下这性能。”
淮王又惊又喜,问道:“你的意思你能将其改造?”
楚瑛委婉地说道:“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我想着火器万变不离其中,多试几次应该没问题。不过父王,咱们真要制造木仓?”
淮王听到这话大喜说道:“你有这个能力那肯定要造了,到时候哪怕面对朝廷的精锐咱们也不怕了。”
看他这么开心,楚瑛觉得辛苦些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