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赛普勒人的劝降通告,东弗兰希斯的海军中将用尽力气喊道:
“我们东弗兰希斯的水兵从来不知道投降是什么!我们生在海里,死在海里!”
他虽然尽力去喊了,但他的声音却被风浪淹没了。 然而赛普勒人仿佛能听到他说的话,扩音魔导器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东弗兰希斯指挥官,就算你愿意赴死,也要给自己的属下一个生存的机会吧?”
中将听了这些话,有一点点动摇了。
但听到这句话的东弗兰希斯水兵纷纷喊了起来:
“我们与中将共存亡!” “东弗兰希斯没有懦夫!”
“该投降的是你们!”
听到属下们这么说,海军中将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他便心一横,大声喊道:
“听到了吧?赛普勒的懦夫!你们要么赶紧痛快点开炮,要么就乖乖停下等着,东弗兰希斯的水兵会冲上你们的甲板杀掉你们!”
赛普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们尊重勇士,既然你们宁死不降,我们也不愿意屠杀你们,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的指挥官自己乘小艇到我们的旗舰上来,跟我们的指挥官决斗剑术,如果我们的指挥官输了,就承认你们的胜利,如何?”
海军中将耐心地听完了这些话,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在这种已经完全一边倒的情势下,对面的指挥官居然要与自己单挑,这是演的哪一出?
“别信他们,中将大人,这一定是圈套!”
“对,他们一定是想让中将大人落单,好谋害您的!” 水手们纷纷建言道。
但中将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如果想要杀掉我,只要开炮就可以了,在这个距离下,我们毫无生还的可能。”中将喃喃说道。
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了,赛普勒的舰队船坚炮利,明明射程和机动性都占了上风,却只摧毁己方的弩炮和桅杆,似乎摆明了就是在玩弄己方。
而且诡异的事情不止这些,根据瞭望员的说法,敌方的空军似乎有巨龙守护,在开战前,他们看到了无数条巨龙的身影。 开战之后,中将也一直留心观察天空,却只看到了敌方的飞艇,没有看到哪怕一片龙鳞。
但好几条船上的瞭望员都异口同声地报告看到了巨龙,这种已经绝迹了的传说生物不但出现了,还同时出现了好几条。
正在中将犹豫的时候,赛普勒那边又发话了:“迟迟不作回应,你们的指挥官是害怕了吗?”
听到这句话,中将有些被激怒了,他心一横,跳上了船边的小艇。
“把我放下去!我倒要看看,对方的指挥官是个多狂傲的混蛋!”
水手们有些迟疑,还有几人在苦劝,让中将别中了对方的圈套。
中将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一个个跟没穿裤子的娘们一样!怕什么?不去也是死,去了也是死,倒不如弄清楚自己死在什么样的混蛋手上!你们要是不放我下去,老子自己跳海里游过去!”
听他这么说了,水手们只好按照他的要求,慢慢放下吊着小艇的缆绳。
到了海面,中将就摇起船桨,奋力地向着赛普勒军的旗舰划过去。
到了旗舰下方,赛普勒人丢下来一个吊篮,让中将坐进去,然后将他拉了上去。
中将一爬出吊篮,就拔出佩剑警惕地看向周围,他害怕赛普勒的水手们一拥而上把自己捆起来。
但是赛普勒人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圈,没有冲上来,只是拿着有些奇怪的铁筒指着他。
那些铁筒,似乎是缩小了的火炮,看上去威慑力十足。
“你们的指挥官呢?不是叫我过来决斗吗?我来了,他怎么缩了?”
这时赛普勒水兵们让出了一个通道,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那人长得人高马大,有些不修边幅,头发乱蓬蓬的,嘴边留着长出来不久的胡茬,一只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眼罩。
他的衣服应该做工很精致,却胡乱地披在身上,上等羊毛料子做成的衬衣随随便便地就挽起来,露出了带着绒毛的粗壮手臂。
“埃里希中将,我们好像很久不见了。”对方说道。
中将有些吃惊,这个年轻人居然认识自己。
他仔细端详着那张不修边幅的脸,似乎有一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他。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中将问道。
那年轻人笑了一下,露出了长期喝海水而变得发黄的牙齿:“我是赛普勒海军第一舰队的指挥官,威廉·赫曼尼·迈耶。算起来,您还是我的远房表叔呢。”
埃里希中将瞪大了眼睛,他总算认出了威廉。
“迈耶...你是防务大臣迈耶的儿子吗?你不是已经死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其实威廉重获自由后,就写信跟自己的家人说过经历的事情,但是这些信都经过赛普勒密探的手秘密送往了十牛堡,像是埃里希中将这些远亲就无从得知了。
威廉说道:“正如您所见,我没死,还成了赛普勒舰队的指挥官,好了,埃里希中将,叙旧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该干正事了。”
他拔出了佩剑,慢慢走向中将。
中将见此情形,也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只能把疑惑丢到一边,先取胜再说。
按照东弗兰希斯人决斗的礼仪,决斗之前两人要先与对方的剑轻碰一下,这样表示互相检查过双方的剑了,不会做出涂毒之类的卑劣行径。
在与埃里希碰剑的时候,威廉压低声音说道:“等一下你用剑刺我的右肩,我会故意被你刺中,然后你就赢了。”
埃里希一愣:“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弗兰希斯人,不会屠杀自己的同胞。”
说完,他就将埃里希的剑挑开,表示决斗开始。
埃里希还没反应过来,威廉就气势十足地攻了上来。
两人年纪相差很多,迈入中年的埃里希其实根本不是威廉的对手,但威廉的剑总是恰到好处地打在他的剑上。
而且正如威廉说的,他的右肩时不时露出破绽来。
埃里希心中一犹豫,便向着威廉的右肩刺了过去,而对方果然毫不防备。
眼看就要刺穿威廉的肩膀了,埃里希突然收回了剑,然后用拇指勾着护手,把剑放在地上。
他举起了双手:“我输了。输给弗兰希斯人,没什么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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