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等到你成婚时,我与你哥哥自然会仔细贴补你,还需要你自己动口?”
白柠茗听着他这些话,似乎有一腔怒火自心头涌起,直冲云霄。
“你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了,整天将这些事情放在嘴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家中端你吃喝用了?”
饶是宋老婆子,看着白柠茗这幅姿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嘴,宋娇以前也就罢了,可眼下的确不能再将成婚之事放在口中,尤其是要准备二婚。
她与牛二这桩婚事无论如何是已经彻底废了的,在村子里的名声也被废了大半。
如今若是仁要做那不知羞耻的下贱货,恐怕就不好再找下一个婆子了。
更何况白柠茗所言也不无道理。
宋娇每天都在家中呆着,不管是吃穿花用,她每一样都帮忙准备了,偶尔白柠茗也会少少的给宋娇一些东西,她这么急不可耐的要钱是为什么?
白柠茗停嘴的恰到好处,这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着宋老婆子自己思索清楚。
这个中因果,若能想通,大约会非常有趣。
宋玉在外面将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兴冲冲的回来给白柠茗汇报。
一肚子气的宋家母女两个人气冲冲的出去了,连带看着宋玉脸上的笑脸都没什么好脸色,母女二人不约而同地瞪了一眼宋玉。
没出息的男人。
“小柠,我调查的差不多了,这些地要不了多久就会以拍卖的形式放出去,你若是想要到时候……”
宋玉详细的讲这些事情给白柠茗说好了,并且还提出了其中的利弊,最后将选择权交给了白柠茗。
白柠茗听着宋玉的谈吐以及对这些事情的分析,心中更加坚定自己对宋玉的判断。
此人原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眼下却在这里留着,多半是别有所图。
“相公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只管专心去做,我这些打打杀杀的小算计跟你没什么关系。”
白柠茗看着宋玉,意味深长的开口,也不急着让他看书了。
凭宋玉的武功,就算是考武举应该也是没问题,可他在寻常人眼里却只是个文弱书生,走两步路甚至都要累好久。
有时候,夫妻二人的心照不宣,就是对彼此的最好尊重。
宋玉却只是笑了笑,满脸和善,一派无辜:
“娘子这话说笑了,便是我要做的事情再怎么要紧也比不得娘子更重要。”
“那么我把钱给你,你替我在暗中将这些事情安排下来,我在京城之中也是有些资产的,只是如今天高皇帝远,我的手够不过去。”
白柠茗笑着对宋玉提议。
她相信宋玉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面对白柠茗的信任,宋玉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可那神色却已经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终于把手上的嫁妆全部都散了出去,白柠茗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宋玉也一并将置换做了更加靠谱的银票,藏在了小匣子之中,白家空下来,偶尔有几人过去重新翻耕土地,打算继续种植韭黄。
宋老婆子却不知道他们在暗中所做的事情,她这几天吃饭顿顿有肉,心中眼中念着挂着的仍然是白柠茗那些从未交到他手上的金子。
那些可是寻常人见都难见一次的金子,就这么在她面前轻轻擦过!
只是一想,宋老婆子的心里便是满满的惋惜。
她咬了咬牙,走了出去,搬着最近换洗下来的脏衣服,随便挑了一处河流,坐了下去。
最近白柠茗和宋玉结婚这些事情白柠茗都会主动去做,宋娇在家里也会帮衬着一些这样的事情,宋老婆子已经很久没来了。
这些曾经与一起洗衣的老姐妹们突然看见她,不由得有些惊讶。
“宋姐姐你怎么自己过来洗衣服了?难不成是……”
一个妇人笑着开口,眼神中却带着些笑意,甚至还有些恭喜。
那些成婚的妇人,在怀孕前些时日是不必在家里做苦活的。
算算时间,宋玉和白柠茗成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纵使外边传的是腥风血雨,可是他们两人的婚姻关系好像十分稳固。
宋老婆子只是冲着她们摇了摇头,先是搓了搓的并不怎么脏的衣服,才笑着开口:
“我的媳妇儿可是个官家小姐,气势排场可都大着呢,你们瞧着她像是个干净的小白兔,实则却是一直猛虎。”
虽是在笑,可那宋老婆子的笑容却十分苦涩。
她向来没有将自己的愁苦揭露于外人眼前的癖好,如今为了能让人为她做主撑腰,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同她一起洗衣服的姐妹毕竟也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人人都清楚宋老婆子的性子。
这老太太最是要强不过,平时就想让她叫一声累和苦,可现在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白柠茗在家中是何等跋扈了。
“那儿媳妇再怎么样,毕竟也是个后生晚辈,难道还真能越过你去?”
“就是啊,我的老姐姐面对儿媳妇儿,你有什么不能狠下心的在一起教训不就好了吗?这些刚成婚的姑娘一无所知,就是缺人给教训。”
这位开口的夫人,前些日子才刚把自家儿媳妇儿打了一顿,正是卧病在床,无法劳作,今日才会过来洗衣。
宋老婆子听着他们的话,连胜的笑容颇有些苦涩:
“那丫头前些日子不是被流言所害,进牢里待了几天吗?”
“我本想着的确是个娇娇的女儿家,休息几日也无妨,可这些天她在家里白吃白住,哪怕是大人给的奖金也是一分不见,却要吃各种美食。”
“我们宋家是什么情况,各位老姐姐们都清楚,眼下……”
说着,宋老婆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眶也稍红了一些,却又立刻勉强扬起了一个笑容。
街坊邻居们平常是最喜欢听一些八卦的。
宋老婆子所说的这些,让她们深受感触,毕竟儿媳妇再好,她们也总能挑出几分错出的。
“那姓白的就算是个官家小姐又能如何,实在不行咱们一起找族长过来,请族长给她家法,我倒要看看这小贱人能怎样!”
一个脾气火爆的女人当即便将自己的盆子踢到了一边,大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