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一群人一直当着这些人的面被白柠茗训斥,哪怕是等白柠茗到时候被他们打发走了,他们也不能很好的统御这些人了。
“好啊,一切都按照当时的标准来吧,我要最好的山间清茶。”
白柠茗扫了他们一眼,一点点打消着他们最后的疑惑。
白柠茗小的时候对品茶就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不同于其他人对茶叶,茶水,甚至还有茶具的种种要求,白柠茗只要山间清泉的水。
这个习惯折磨了他们一群人很久,所以这些人都是记着的,听着白柠茗漫不经心的开口,他们的身体一瞬便紧紧绷起,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混世小魔王。
“那花藤应该没给我毁了吧?若是有什么意外,便重新缠一缠,日后,这庄园我会常来。”
白柠茗又扫了一眼,显然缺失了一些东西的地方,淡淡的开口。
她对这庄园还是有几分朦胧的印象,众人听着白柠茗处处提点,对白柠茗最后的那一丝怀疑也彻底的放下了。
可放下之后,却是头疼。
这么些年他们手上存了不少钱,可若是真把这些钱全部交还给白柠茗,他们也不甘心。
这可是一笔巨产,就算不能杀了白柠茗,让白柠茗从此以后不再对这些事情起心也好。
他们彼此对视着,好像这样就能够探听到对方的想法。
白柠茗淡淡的看着他们,自觉的坐到了主座上,让正打算坐到一边的钟管事神色微愣。
白柠茗却已端起了茶杯,轻轻拨弄了一下里边的茶叶浮沫,又吹了一口:
“诸位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说干净吧,也省得凭白浪费我的时间。”
没抢到最主座的位置,钟管事尴尬退了几步,自觉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吴伯跟在白柠茗的身边,站在那儿守着白柠茗,其他的侍卫就在门外守着。
屋子里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凭吴伯的身体绝对足够帮白柠茗支撑一些时间了。
其他人也跟着钟管事一起落座,众人彼此对视,这还是头一次面对主人家的小姐。
他们一时还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白柠茗端着茶杯又慢悠悠的放下。
“看来各位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本夫人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也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这话说的直接,让人十分难看,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跟过来,将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震惊的同时却更加惊讶。
尤其是狗蛋,他目光炯炯看向白柠茗,有些崇拜,俨然是把白柠茗当做了救世主。
吴伯清咳了一声:
“想必各位对我们家夫人的身份还不够了解,我便详细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白家的遗孤千金,也是探花郎的夫人,如今我们家老爷在朝堂也算是五品官员。”
这样的人物平时结交的都是那些达官显贵,而他们不过是一群签了死契的奴才而已。
连小命都在主人的手里捏着呢,又哪有资格跟白柠茗平起平坐?
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木易这么些年,早早的已经想好了,此时到乖觉的站了起来。
其他人站着看着白柠茗,而白柠茗见状才终于满意的把茶盏放下,轻轻点头。
“木易,就从你开始说吧,我瞧着今日你的表现倒是这群人中颇好的一个。”
这是相对于这几个人而已,这并不代表这个木易就不该死,随随便便把老人放逐到后山之中,本身就是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些年这庄园全部都是靠我们几个人的努力才一点点起死回生的,如今您瞧着庄园的一切似乎大好,实则,亏空的厉害,我们将手中的银子都补贴进去不少,眼下才刚刚回本。”
木易看了一眼兄弟们,斟酌着选用了以前早就商量好的借口。
白柠茗听着这话勾着唇角,也不知道是有没有相信,指尖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击着,“哒哒哒”的声音,却把所有人的心都拴了起来。
“这是京城附近其他庄园这段时间的收入,若是诸位觉得收入真的很低,那为什么用人却在渐渐增多?”
吴伯将准备好的证据拿了出来,这些年以来,京城是风调雨顺,处处都好。
其他的庄园是一片平顺,哪怕是谁家亏损一二,也只是生意上有些难做而已。
所以,他们现在丢出来的这个理由,从根本上来讲,是完全不成立的。
木易没想到白柠茗会准备这些东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能够低着头不与白柠茗的目光对视,他现在是巴不得白柠茗赶快换下一个人去问。
“钟管事也是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的,想必对这些事情自有一套独特的见解,你倒是跟我说说,庄园这些年以来赔了多少,又是以何等方式赔进去的?”
白柠茗如他所愿,换了一个人。
钟管事听见这话冷冷的看着白柠茗,好像是不愿意回答问题。
钟管事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才缓缓站起。
白柠茗是最不着急的,
“你们这边做的账,我都查了,有不少问题,稍后我也会跟各位一一讲解,你们只要能想办法骗过我,把这些漏洞填上,那我就不会再找你们要钱了。”
在账目之中做手脚是最蠢笨的方子,白柠茗在看到这些庄园经营情况的第一眼,就已经大约知道了这些年他们的经营情况。
钟管事只觉如鲠在喉,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白柠茗既然早已识破了,又何必要让他们这么假惺惺的说呢?
“夫人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不如就直说吧!总让我们这一群糙老爷子来猜,是什么也猜不明白了,何必要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