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白柠茗当然也没闲着,四处打听着消息,只可惜她所能查到的却只是寥寥无几。
宋玉倒是收获颇多,陈宇是陈家几位公子之中最不被重视的一个,他才和寻常陈家教导的那些公子们不同。
性子张扬又十分的出格,这在陈家几位公子之中,已经是很大胆的存在了。
有他来作为突破口,实在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陈宇就那么躺在那里,听着白柠茗的话,仿佛很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姑娘想要跟我怎么合作?我本来便不被看中,你从我身上也得不到什么。”
他见不得陈家这么谨小慎微的模样,便总想着能够掀起什么波澜,不学无术也好,沉迷于烟花之地也罢,只是为了能让人注意到陈家。
可是家中处处都打点的十分仔细,除非他想让陈家灭门,否则,单凭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足以让陈家被注意到。
有些事情,他们一开始就权衡的很好。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陈家的牵扯,当年白家的事情,你们牵扯了多少?”
白柠茗直接便问了出来,坦坦荡荡,白家的事情,除了她这样的白家后人,恐怕也没什么人会关心了。
陈宇立刻猜出了白柠茗的身份:“你是探花郎的夫人?一个小小的女子却又这样的胆识,十分不易啊。”
不说别的,以女子之身直接和花魁娘子走在一起,便是十分的惊世骇俗。
寻常的姑娘也有像白柠茗这么大胆的,可是多半是陪着父兄,简单的听听曲子,或是看看戏便走,还没听过哪家千金敢与这花魁娘子凑在一起呢。
“如今仿佛并不是感叹我,而是你想要怎么选择。”他这无视问题重点的能力,让白柠茗都有些无语,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认真的提醒。
陈宇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他又不是一个蠢货,能够在陈家那样的环境之中长大,想必他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啊,如果这就是夫人谈判的态度,那我只能说我拒绝。”陈宇十分坚定的开口。
这幅姿态反倒让白柠茗有些无语:“那你就一直被关成这样吧,陈家那些人最近已经在查你的下落,也不知道究竟能查出些什么呢。”
“夫人都这么不着急,那么小生自然也不急,若是到时候真查出些什么来,那也是您和探花郎先负责。”陈宇立刻接话。
白家的事他多少有些印象,又记得不是很深,当时事发时他还是个孩子,记不清楚反而在情理之中。
“那他们大约查不到了。”白柠茗看着这孩子,似乎存心要跟他对着干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抬步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柴房里,就只剩下了陈宇一人,任由他左右打量,如何呼唤,都没有其他人过来。
她在等,等到陈家人终于坐不住,主动出面的时刻。
又是三天一晃而过,白柠茗和宋玉坐在厅堂之中慢悠悠的喝着粥:“相公,最近朝堂的事情如何了?”
“朝堂一片平稳,这是陈家那边的人好像有些坐不住了,旁敲侧击过来找我打探了许多次。”宋玉对白柠茗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妇二人坐在这里,又将如今朝他们行事,重新分析了一遍,才勉强有些安心。
就在这时,一个着翠裙的丫鬟婷婷袅娜地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一封拜帖:“老爷,夫人,这是陈家派人送来的,说是过些时日便要上门叨扰。”
这封拜帖而做的十分精致,理由也挑得极好,陈家在京城从未曾与其他家族多走动,这是他们最好的一次机会。
“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白柠茗随手把东西拿了过来,又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宋玉这几日也在着手调查白家的事情,只是哪怕手眼通天的御水司,对于此事仍然是摸不着头脑的。
“陈家说是择日,实则却完全忍不住了,怕不是今日便要来拜访,相公,你下朝之后可要迅速回家,我一个妇道女子,可应付不了这一些人。”白柠茗嫣然一笑,眼神中都带着些随意。
不过是随手应付几个人罢了,这陈家便是有通天的能耐,如今也只能卧着,总不能未曾拿到调令便擅自对探花郎府动手动脚。
宋玉点了点头,和白柠茗一起用完这顿饭之后才拍了拍手。
“我留几个懂事的在你身边,伺候着春心,秋雨和夏虫,这三个是府内新采买来的丫鬟,就留在你身边了。”
这三个姑娘模样都生的十分不俗,瞧着更是干干净净,像是哪家被放出来的丫头一般,她们三人眉心皆有一丝冷意,又仿若是对什么都不介意,白柠茗已猜出了她们的身份,笑容便更浓。
“这三个丫鬟我瞧着便十分喜欢,就由我做主,全部提拔了做我身边的大丫鬟吧。”白柠茗笑着给了她们三人该有的尊容。
反正从其他地方招选丫鬟过来也是要留在她身边伺候的,那还不如听了宋玉的,将这几个姑娘养在身边。
“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夫人的话便是最高的命令,若是谁有不从便,仔细着自己的皮肉。”宋玉临出去之前还不忘记敲打她们,几个丫鬟微微福身,在宋玉走后,眼睛很放肆地打量着白柠茗。
府内的那些人看到这几个丫鬟如此不懂规矩的模样,各自都有些不满,她们都是经过仔细教了之后才被送到府上来的,这几个姑娘又是凭什么?
白柠茗看着这几个丫头直接去了主厅之中,挥了挥手,自然有奉茶的乖巧丫鬟过来,给她倒一壶茶:“你们几个的身家自然都是干净的,我也就不多问了,我只问你们一句,可否是诚心过来的?”
经历过许多事情,白柠茗更加明白自己身边之人所生出的小人之心,那法是最不好防范的。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们是营中少有的女子,平时的训练自然都在一起,宋玉与她们而言,是高岭之花,不可攀折,可这样的人却为了白柠茗处处退让。
白柠茗又是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