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依听着白柠茗的话,面上带着极淡的笑容,转瞬即逝,又重新恢复了那般的大气磅礴:“我在族中,人人都会给我些照,前些日子回来便有些受不了车马劳顿,这看着才瘦了些。”
看着她这张脸,分明是有别的隐情的,白柠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阿若依却不在于白柠茗多言,朝着其他地方走了过去。
白柠茗抓住宋玉的手,面上却有一丝为难,如今他们深入族中,人人都知道阿雅,却没有人知道阿雅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原本还指望着阿若依能够问出些什么来,看来也是不成的了。
“当年的事情已经可以散去了,你们苦苦追寻原本就不合适,现在自然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阿若依在族中,日子过得未必如同你这般光鲜亮丽,可她到底是圣女,不管是谁都不敢给她难看。”
吴长老也趁着敬酒的功夫,主动过来开口提醒白柠茗。
他们这群外族人来到金木族内部,才是真真四下无援呢,除了已知的这些士兵以外,哪里还有其他可用的援手?
与其执着地将过往的事情查清楚,倒不如珍惜当下,好好的活着。
“我总是要查清楚的,我想知道在我母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是什么,把我们白家害成这般境地。”
白柠茗淡淡的开口,言辞之中却透着一丝坚定。
若是当年的事情并未发生,父亲不会终日缠绵病榻,死的委屈。
母亲更不会在生下她之后,便暴病而亡,她与哥哥之间不会有那般多的隔阂,也就不会有白秦氏这般恶毒的女人进门,白家原本应该是一门和善,处处安好!
“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离开,族长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你这张脸与她实在是太像了。”吴长老叹了一口气,留下了自己的好心劝诫之后,转身离开了。
随着这宴会的时间越来越长,白柠茗只是喝茶并不碰酒,族长的身影也不知所踪,白柠茗就这般懒洋洋的靠在宋玉的身上,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委屈。
“若是再来一趟什么也查不出来,那我所有的算计都要废了。”白柠茗低低的向宋玉诉苦。
宋玉听着她所说的这些话,只是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既然来了就没有查不出的道理。
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她身上也是一身飒爽的骑装,看向白柠茗,屈了屈膝:“我们老夫人找您有事商量。”
“你们老夫人?”微微挑眉,白柠茗有些诧异,她扭头看向宋玉,有些犹豫。
宋玉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婉拒了这女子:“我家夫人向来不喜欢与外人有太多牵连,你们家老夫人的一番好心我们便心领了。”
可那女子并不打算退让,反而挟恩相报:“老夫人说,夫人既然又来了,便该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才是,这般躲着,难道就是中原人的礼仪吗?”
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多少说的有些大了,不过将她释放的恩情,白柠茗还是铭记于心的,她笑了笑主动站起来。
“老夫人都已经将话说到这般地步了,若是我不去真正明了我们中原人毫无礼节?”
那女子听着白柠茗说的这句话,只是轻哼了一声,眉宇间俨然是带着几分认同的。
白柠茗看了一下宋玉,在他掌心轻点了三下,这才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他们夫妻二人向来心有灵犀。
理了理裙摆,白柠茗便跟上了这名女子:“本夫人便跟着你一同去瞧瞧,那老夫人究竟有何神通。”
那日在白柠茗面前十分强势的老夫人,这会儿也换了一身艳丽的裙装,跪在一个神像的面前,喃喃自语。
那神像似乎有一瞬间睁开了眼,白柠茗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其他,可心中却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安稳。
“不知老夫人刻意叫我过来,有何贵干?”白柠茗压下心中那抹慌乱,淡淡的开口。
族长就在暗处瞧着白柠茗,虽是一日不见,可白柠茗这一身细皮嫩肉,似乎养得更水灵了些,大约是在宋玉的身边,她倒是显得十分安心,谈吐气质都带着几分不俗,颇有底气。
可老夫人并不搭理她,一直做完了祭祀的仪式之后,才冷不丁的开口:“你这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这么些年在外面漂泊,日子过得可好?”
“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在这等的时间久了些,可白柠茗并未有片刻的放松,这位老夫人能够被人尊崇,可不是一般人所有的。
老圣女将自己头上编的辫子,轻轻理到身后笑着看向白柠茗:“老身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得他们这群人的看重,便被人尊称一句老夫人,可是若是你的话,当叫我一句师祖。”
这大约就是他的身份了,白柠茗心中骤然紧张了几分,可是面上仍旧不显。
老圣女刻意将她引到这里来,又说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事情,想来是不会安心的与她聊天,多半是抱着其他的想法。
“家父家母去的都很早,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草原上竟然也有这门亲戚。”白柠茗不卑不亢,偏就不按照他们的路数去走,心里对老夫人倒是更多了些怀疑。
吴长老从未说过这老夫人是可信之人。
而且哪怕老夫人救了她一次,可白柠茗心中却生不出半分好感,不如面对阿若依与吴长老那种由心而发出的信任,反而是怪异与警惕感越来越浓。
老夫人听着白柠茗不卑不亢的话语,表情倒也没有半分扭曲,不过是看着白柠茗眼中那欣赏的意味反而更浓:“你的母亲阿雅是我这些年以来教导过的最聪慧的弟子,若是阿若依有你母亲的一半,她如今在草原上的地位便不会这般低。”
当年的阿雅可是凭自己的本事直逼当年的族长,也正因如此族长这些年来对手中的权柄才愈发的看重。
白柠茗看到老夫人走过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下意识的便想抽回来:“老夫人与我母亲之间的感情,我也感受不到,您这般作为,莫不是想将我强留于此?”